第65章 何需言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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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鹄从龙椅上起身,见燕安平跪了下去,面容愈加愤怒!

“你的病朕自会想办法,朕就不信天下无人能治好你!”

“日后休要再说这种支撑不下去的话,慈儿耳根子软,性格又单纯,根本不适合做东宫之主。”

“你是朕唯一的儿子,朕希望这江山是交到朕儿子手上!而非迫不得已之下让慈儿承担这份责任!”

燕安平俯下身,额头紧紧贴着地面。

“父皇息怒,只是儿臣的身体……”他顿了下,还是将即将出口的话咽了回去,换了种说法。

“能不能痊愈如今仍是未知数,父皇亦不愿与母后以外的人孕育血脉,慈儿若能立起来,我们燕国就多一分保障。”

“还望父皇恩准,儿臣相信慈儿能办好此事。”

良久,燕鹄长长叹了一口气,走下台阶,亲手扶起燕安平。

“平儿,你这爱操心的性子什么时候能改一改?”

“也罢,”燕鹄松了口,“那就按你说的做吧,慈儿能立起来也是一桩好事。”

燕安平露出笑容,眼神孺慕,“儿臣谢过父皇。”

“父子之间,何需言谢?”

燕鹄摆摆手,又招来宫人搬来椅子,让燕安平坐下。

“不过,秦邵安此次展露的能耐不小,你之前既试着与他打好关系,可以借机继续接近。”

“秦邵安虽然不得不防,但是我们如今与他合作,又有大乾这个目标,也不妨拉近关系。”

“是,儿臣明白。”

父子二人聊完正事,又说了会家常,燕鹄才放燕安平走。

踏出宫门,上了马车,燕安平在燕鹄面前的温顺孺慕瞬间消失得一干二净。

他从马车内的柜子里抽出常备的帕子,仔仔细细擦过被燕鹄碰到过的地方,嫌弃地扔到一边。

燕国安远侯府。

青年一边听手下人的奏报,一边挑过手上书页。

待听完了秦邵安这段时间所做之事后,青年漫不经心地道:“看来秦邵安不是什么徒有虚名之人,那就安排人去拉拢吧。”

“大人,只怕秦邵安不是那么容易拉拢。”禀报的属下小心提醒道。

“之前太子就曾邀请秦邵安区望雀楼,听闻还试图招秦邵安做公主的驸马,但是秦邵安拒绝了,后来还拒绝了太子暗地里的所有邀约。”

属下对拉拢秦邵安属实不报任何希望。

连早早就对秦邵安释放善意,又将公主都抬出来作为拉拢手段,都没能成功。

何况大人在秦邵安初到燕国觐见陛下时,就在殿内两次斥责对方。

看秦邵安的行事,赵珏挑衅几句,都能在赵珏回程路上动手刺杀的人,这种睚眦必报的性格,他们没和对方结仇交恶都算好了。

青年抬起头来,如果秦邵安在这里,就会发现对方就是那天在殿内穿着绯红官袍的青年。

闫明修笑了,神色哪里还有当日殿上屡屡冲撞秦邵安的盛气凌人,他胸有成竹地开口:

“秦邵安这种城府深的人,想要拉拢是要红脸和白脸一起登场唱的。”

“安排人去做太子那边的白脸吧,没有白脸,哪里衬得出我们这些红脸的优势?”

当时在殿上秦邵安被他斥骂都没有显露半点怒容,那时候闫明修就知道对方的城府心性都是上乘。

燕安平后来的举动也不是拉拢,而是试探,以秦邵安的反应来看,他肯定是察觉了,所以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绝燕安平。

至于赵珏那蠢货,是犯蠢触了秦邵安的霉头。

他当日在大殿内虽故意斥骂秦邵安,但一直把握分寸,以秦邵安的心性,只要他看清燕国局势里他更有优势,再佐以小小手段,站到他阵营里并非难事。

既然燕安平都出手试探了,那他干脆推他一把,就让燕安平当这个白脸吧。

属下顿时明白了闫明修的打算,低头应下,走之前没忍住多问了一嘴。

“大人,如果秦邵安依然不愿意招揽怎么办?”

“不是敌人的话,他安分当个燕国盟友也不是不行。”

“不过,如果他要做敌人,那我就只能给他一个选择了。”

闫明修低头将目光重新落回手里古籍上,颇为惋惜地道:“只能请他去死了。”

……

秦邵安收到赵珏被炸成重伤的消息后,就率领秦家军回到四方城。

虽然燕国百姓不至于夹道欢迎,但是归城当天,屋内屋外看着秦家军的百姓还是不少。

而且秦邵安一回来,就收到了燕国各个贵族和高官的各种宴会邀请。

动作快的,直接往他新修缮好,挂上秦府牌匾的府上送来了各色貌美女子!

秦邵安头疼地全部推掉了。

谁不知道燕国盛产探子,军事实力一般,培养探子的能力却是一顶一。

否则他也没办法靠燕国潜伏在大乾的探子,重创李明玉,逼得对方连杀三位重臣,退兵燕国。

真把这些人收进府里,只怕收的不是美人,而是一屋子的暗探。

最终秦邵安将所有美人和邀约全部推拒了。

他休整好后,得知将作监的大监已经和燕鹄提过煤矿一事,不等燕鹄派人来传召,立刻就入了宫。

秦邵安当着燕鹄的面,面不改色地将煤矿按在“海上朋友”的头上。

“秦少将军,你那朋友,不知何时会上岸?”燕鹄沉吟片刻后问道。

“煤矿的用处若真如你所说,日后燕国少不了大量买入煤矿,且煤矿价格亦不低,朕认为,让你那朋友上岸与朕亲自谈妥,更为妥当。”

老狐狸。

说得冠冕堂堂,还不是是担心他“朋友”有大量煤矿,又有船只武器,会不会野心勃勃地想吞并燕国,所以想让他“朋友”上岸,寻机拿捏住对方?

秦邵安心里腹诽,脸上却露出无奈的表情。

“不是他不想亲自来觐见陛下,只是他有家族遗传病。”

“家族遗传病?”

燕鹄困惑,这是什么东西?

“就是家族里后代子孙都会患上的疾病,他十几岁的时候,这个病就发作了。”

“这个病虽然不至于英年早逝,但是会让人非常虚弱,无法长途跋涉,且无药可治,故而他们世代都生活在岛上,只让手下出海经商贸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