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街边小吃摊上，两个身穿正装的男人正吃着烤串。
其中一个中年男人一脸不赞同的看向楚飞：“小飞，你真的不继续读书了吗？太可惜了，听说你都保研了。”
“师傅，我家什么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楚飞脸上浮现一抹苦涩的笑意，狠狠的灌了一口酒：“老爸透析的钱断不了，我要是读研他就只能等死了。”
刘大伟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拍着楚飞的肩膀，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现在大环境不好，公司也要裁员了，以后你有什么打算？”
“师傅，我还是继续跟着你行吗？”
楚飞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他现在全身上下只有3000块，还是今天刚发的底薪。
刘大伟为难的看着楚飞，自己也是上有老下有小，房贷车贷再加上两个孩子的学费，自己也是一个头两个大。
他也马上要被公司裁了，现在也是自身难保，实在负担不起楚飞的前途。
楚飞看到刘大伟的脸色，知道自己这句话过于冒失了，他能理解刘大伟的难处。
“师傅，我就是随口一说，你别放在心上。”
刘大伟听到这话心里更加酸涩，他打心眼里喜欢楚飞，这小子脑子灵活，做事知进退，从来都不让他操心。
当下他心一横：“小飞，你别担心！等师傅找到工作，想办法把你安排进去。”
楚飞感激的看着刘大伟，两人吃过饭后楚飞刚想走，就被刘大伟叫住了。
刘大伟提着一向方便面还有牛奶递给了楚飞。
楚飞刚想拒绝，刘大伟二话不说就塞到他怀里。
刚刚楚飞吃饭的样子他看的一清二楚，明显就是很久没吃过正常的饭菜了，自己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在推拉的过程中，刘大伟又给楚飞重新打包了几份炒粉炒饭，楚飞眼眶红红的，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一旁的小情侣看到这种情况，眼里对楚飞的不屑都快溢出来了。
穿着花衬衫搂着女朋友的男人语气轻佻：“宝宝，看看有人连路边摊都吃不起，还腆着脸过来吃，这不就是变相的要饭嘛！”
刘大伟生气的想要过去理论，被楚飞制止了。
“你拦着我干嘛？他们都那样说你了！”
楚飞苦涩的看着自己的穿着，被洗到发黄的白衬衫，上面还有很多洗不掉的油点子，肥大的西裤还有掉皮的皮鞋，每一处都在诉说着自己很穷。
反观那对小情侣，虽然穿的也是地摊货，可是比起自己来得体太多了。
“师傅，算了吧，浪费口舌，赶紧回家吧。”
说完就拿着东西就走了，刘大伟气的直喘粗气，恶狠狠的瞪了那对小情侣一眼。
楚飞沿着路灯王出租房的方向走，心里酸涩的很，现在身上没有多少钱，想跟别人吵架都要掂量掂量。
他为了节省下房租，住的地方非常偏远，渐渐地周围几乎没什么人了，看着周围空荡荡的，又看向远方的霓虹灯，眼中是掩藏不住的绝望。
自己从小学习成绩优异，花了很多努力才从山沟沟考到大城市，本想着在大城市扎根，却怎样都逃脱不了原生家庭的禁锢。
父母在五十多岁的时候才生下他这一根独苗苗，更是把所有的期盼都压在了他的身上。
现在他们已经是七十多岁的年纪，干了一辈子的苦力活，落下了一身的病痛，尤其是老爸，去年刚刚查出得了尿毒症。
自己的每个月四千五的工资，除去房租吃饭和交通，剩下的钱几乎全都给老爸做透析。
幸好现在是大四，学校的学业也没那么重，导员也知道自己的家庭情况，早早的就放他出来实习，很大程度上缓解了楚飞的经济压力。
想到医生跟他说现在老爸的药已经没什么作用了，需要更换更贵的。
他无奈的打开手机，看着界面上十几个贷款软件，看自己还能不能再贷点钱出来。
某拍贷：您的额度已用完，请及时还款。
某逸花：您的额度已用完，请及时还款。
度某满：您的额度已用完……
……
越点开楚飞越心惊，都不知道自己的额度什么时候用完的，他颤抖着手点开了最后一个软件。
某钱罐：剩余额度534.62元。
楚飞惊喜的赶紧点开验证，苍蝇再小也是肉，自己还可以利用这五百多块钱稍微周转周转，总比逾期要好。
他满怀期待的等着审核结果，握着手机的手不住地颤抖，心里不断地盘算这个月到底要还多少钱。
越算心沉的越厉害，颓废的坐在路边，按着计算器算了一下，这个月竟然要还一万六千多，总欠款竟然有将近十七万！
再加上自己的助学贷款，自己身上已经背了二十多万的债。
一瞬间楚飞想死的心都有了。
“叮咚！”
手机短信的提示音响起，楚飞赶紧点开看了一眼，没想到自己的申请竟然被拒绝了。
他还想再试一次，可是这次点开软件，上面500块钱的额度竟然没了，还要求他尽快还款。
楚飞浑身发冷，脑袋一片空白，像个行尸走肉一般游荡在街头，短短半个小时，下巴的胡茬都出来了，身上散发着颓废的气息。
不知不觉楚飞走到了一家彩票店，本想着去里面买一瓶水，又想想自己身上二十多万的负债，无力的叹了一口气。
“回家喝自来水吧，家里的自来水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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