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南,汇祥街。
因为已经入夜的关系,街面显得昏暗又冷清。
唯独街头的“豪财赌坊”,依旧灯火通明、热闹不已。
站在赌坊门外,谭逍,即谭特使满脸意外,显然是没想到林羽准备在这个地方搞事。
“林老弟,你确定这里真是那伙人贩子的老巢?”
“嗯!”林羽点头。
“怎么可能呢!”谭逍显然不信。
毕竟他也算是这里的常客,却从未发现过什么异常。
“老弟啊,你是不是搞错了。”
收拾了一下心情,谭逍顺嘴把赌坊的情况大致给他介绍了一遍。
“别看这家赌坊不大,但其实已经是几百年的老字号了,最重要的是,这家赌坊的老板并非一般人,乃是一位成名已久的四品丹师!”
那老板很会做人,仗着自己炼丹师的身份,与城内不少家族都维持着良好关系。
几乎每天都有不少纨绔公子到这里赌博消遣。
虽然他说得不算直白,但明里暗里都把这家赌坊当成了一只马蜂窝。
理智上,他是反对林羽在这儿搞事的!
“这不就更奇怪了吗?”林羽没有要改变主意的打算,“如此一家小赌坊,凭什么能吸引那么多名门子弟长期光顾?堂堂皖州城,应该不缺四品丹师吧!”
听他这么一说,谭逍微微一愕,拧着眉头,半晌没再开口。
沉默悄然降临,但并未持续多久。
因为一辆豪华马车高调地来到了赌坊门外。
“杵大马路上干什么呢,赶紧闪开!”
车夫眉毛高掀,不耐烦地冲林羽二人吼道。
听得喊声,谭逍率先扭头瞪了过去,眼底的怒意翻涌。
作为一个金丹圆满的大高手,他自然有自己的傲气,如何能忍受被区区一个车夫呵斥。
林羽却不想在开始办正事之前节外生枝,立刻横身挡在他面前。
“老哥,千万别冲动!”
边说,林羽一边伸出右手,在他作势挥出的胳膊上摁了一把。
而后,林羽疾速拉着他退到路边。
车夫完全不知道,刚刚自己已经在鬼门关走了一遭。
见林羽二人闷头退开,他还不忘得意地把嘴角一勾。
而后,再也没有去多看林羽二人一眼,他直接把马车停靠在赌坊门前的台阶边缘。
放下缰绳,这车夫纵身跳下马车,然后回头伏地,恭敬地等在车外。
“少爷,应该就是这儿了。”
随他一句话落,马车的帘子被一只大手挑开。
而后,一个面容俊秀的青年男子,从车内出来。
也没废话,青年男子直接踩在车夫背上,潇洒下车。
车夫不止没有生气,反而立刻挤出一脸谄媚的笑容,躬身上前。
“少爷,慢点,可别摔坏了您的玉体!”
说话间,车夫双手齐举,托住那俊秀青年的胳膊。
见到这一幕,谭逍忍不住嘲道:“这狗腿子当得还真称职!”
话虽然是说给林羽听的,却清晰地传进了旁边那对主仆的耳朵。
车夫脸上堆砌的谄笑,不自禁地定格了一瞬。
便是那俊秀青年,也拧着眉头朝林羽二人瞪了过来!
看清林羽长相的刹那,青年的眼皮子明显抖了两抖。
原本只是冷漠的眼神,也在那一刻悄然蒙上了一层寒意。
林羽只以为是谭逍刚才的那句嘟哝引得对方不快,所以并未过多在意。
为了避免惹来不必要的麻烦,他索性扯着谭逍的袖管往赌坊走去。
只不过,那俊秀青年似乎并没有要就此揭过的打算。
“真不知是哪儿来的乡巴佬,有那个闲钱来赌坊,不如先去隔壁置办一套像样的行头,省得套着这身破烂,四处丢人!”
林羽脚下一滞,下意识地往自己身上瞟了一眼。
虽然穿得不算华丽,但无论怎么看,那也和破烂沾不上边。
“不会说话就给我闭上嘴,不然我不介意帮你把那张臭嘴缝起来!”
谭逍却没有忍着,主动站出来替林羽出头。
“还说别人是狗腿子呢,你这不也吠得挺欢吗?”
俊秀青年撇嘴冷笑,丝毫没有把对方的威胁放在眼中。
谭逍的暴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直接一步扑到他身边。
“看来,你这张嘴是真的不想要了!”
言落,谭逍立刻抬手,径直朝对方的下巴抓去。
俊秀青年冷笑一声,完全没有要躲避的样子。
那车夫却急了,拧身侧跨,张开双臂,把主子死死护在身后。
“大胆,你知道这位是谁吗!”
“哼!”谭逍直接一声冷哼,然后一把将其掀开。
紧接着,他探手抓向俊秀青年的下巴。
坠地的车夫来不及起身,就那么拖着屁股扑回谭逍脚边,并扬手抱住他的双腿。
“如若我家少爷少了半根汗毛,你全家都别想好过!”
“你这是在威胁我?”谭逍被当场气笑了。
话落瞬间,狠狠一脚把那车夫踹飞了出去。
没再多去看车夫半眼,他冷冷回头,阴气森森地瞟在俊秀青年的脸庞。
明确看到自家手下的惨样,俊秀青年当即黑了脸色。
“现在跪地谢罪,或许我还能看在何逸风的面上,暂且饶了你!”
听他突然搬出自家主子,谭逍的脸上不自禁地多了一抹惊愕。
便是林羽也不禁有些愣神。
“这家伙是谁,莫非是逸风兄的对头?”
俊秀青年则好整以暇地背起双臂,俨然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
“哼,少拿二少的名头唬我!”
谭逍深吸口气,仔仔细细地把自己的记忆翻了两遍。
然后,他确认了一个事实:
那便是,自己并不认识此人,而且这人从来没有在何逸风身边出现过。
鉴于此,他更愿意相信对方只是在单纯地装腔作势!
扔下一句,他再度迈开步子,欺至俊秀青年身前。
只一个抬手间,便轻而易举地禁锢了对方的右臂。
吃痛之下,俊秀青年扭曲了脸孔,但依旧是那副高高在上的姿态。
“居然敢对本少爷动手动脚,你死定了!”
“顶着这幅衰样说狠话,你自己就不觉得可笑吗?”谭逍浑然不以为意。
可就在他准备好好把俊秀青年收拾一顿的时候,赌坊的门帘被人掀开。
看到外面正上演的剧目,从赌坊出来的赌坊老板装模作样地发出一声惊呼。
“谭道友,你怎么能如此对待我们丹盟的贵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