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六点，巴黎，奥赛美术馆外。
苏芷若站在塞纳河畔，一身浅灰色风衣，双手插在口袋里，仰头望着对岸的埃菲尔铁塔。天色微冷，风吹乱她耳边的发，她却没有动。
她已经在这里待了四天。
这座城市很美，可她的心，却没有放松哪怕一秒。
她不是来放松的。她是来逃离的。
逃离那个正在吞噬李天宇的“帝国”，逃离那个她渐渐看不懂也抓不住的男人。
而她不知道——此刻，另一个身影，正在悄悄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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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十点，巴黎第七区，香榭丽舍大道。
李天宇穿着一身低调的休闲西装，戴着墨镜，混在人群之中。他没有助理，也没有司机，甚至手机都切换成了临时号码，避免任何干扰。
“你一个首富，真当自己是街头游客？”路边一个中国背包客看了他一眼，打趣了一句。
李天宇笑笑，没有作声。
在这个城市里，他不是天宇资本董事长，也不是亿万富豪。
他只是来找一个女人。
一个，曾经说过要和他一起白头的女人。
—
他先去了卢浮宫、奥赛、圣心教堂，最后辗转来到塞纳河畔。
直到中午，他终于在一个熟悉的小餐馆门前停下脚步。
那是一家法餐厅，名字叫做“LePrintemps”——春天。
他们曾在这里约过会，那时他还只是个在国外帮别人炒外盘的散户，吃一顿这家的正餐都要掏空钱包。
他推门而入，掌柜还记得他，笑着说：“你女朋友昨天也来了，还坐在老位置。”
李天宇点点头：“今天她来吗？”
掌柜摇头：“不确定，但她看起来……情绪不太好。”
李天宇沉默了几秒，轻声说：“给我一杯黑咖啡。”
“加两片柠檬。”
那是苏芷若喜欢的味道。
—
下午四点。
他终于见到了她。
在塞纳河另一端，一间独立书店外，苏芷若正弯腰挑选一本《存在与虚无》。
他没有急着上前，只是站在街口，看着她的背影。
那一刻，他才发现——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看着她”了。
过去这段时间，他们同在一个屋檐下，却像住在两个世界。
她越来越沉默，他越来越忙碌。
他说过要保护她，却让她承受了太多。
—
“芷若。”他终于走上前，轻声叫了一句。
苏芷若转过头，看见他的一瞬，眼神先是一怔，随后迅速收回。
“你怎么来了？”
“来接你回家。”他说得很直接。
苏芷若没有回应，而是重新低下头，翻着书。
“家？你还知道我们有家？”
李天宇站在原地，面不改色，却握紧了拳。
“你走的这几天，我才知道，我可能赢了这个世界，却连你都留不住。”
苏芷若轻笑一声，眼眶微红：“李天宇，你太骄傲了。你从不问我怕不怕，你只告诉我不需要怕。”
“你赢得太多，掌控得太多，可唯独没给我……安全感。”
“我不想成为你的影子。”
李天宇点点头，没有争辩。
他只是缓缓走到她面前，从怀里掏出一张合同。
是她一手创立的“南芷科技”股权回购协议。
“这是你早年出让的股份，我帮你回购了。”
“这是你的东西，还你。”
苏芷若怔住。
她接过文件，手指在微微颤抖。
“你以为我缺钱？”
“不是。”李天宇低声道，“我只是想告诉你，我记得你不是我的附属。你是你自己。”
“而我，希望，有一天我站在你身边，不是让你仰视，而是并肩。”
苏芷若眼眶一热，忽然问道：
“如果有一天你必须在‘江山’和‘我’之间选一个……你选哪个？”
李天宇沉默了良久。
然后，缓缓说出一句话：
“我会选你。”
“然后……毁掉那座江山。”
这一刻，两人都安静了。
街道上的风穿过人群，带来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苏芷若看着他，忽然笑了。
“你变了。”
“变得像一个人类了。”
—
那天晚上，他们没有说爱，也没有拥抱。
但他们并肩走过塞纳河，看尽巴黎的夜灯。
有些情感，不需要再确认。
但他们都知道——
故事，还没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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