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提示音在陈昭脑海里炸响时，他正蹲在竹筐前给林婉儿剥山核桃。
山核桃壳咔地裂开，金黄的果仁蹦出来，他却手一抖，果仁骨碌碌滚进了林婉儿的剑鞘里。
店铺等级提升至2级，解锁特产转化机。
陈昭盯着突然浮现在视网膜上的淡蓝光幕，喉结动了动。
他想起昨天在县城药铺看到的百年野山参标价五千八，而他空间仓库里那堆武侠世界的普通山参——据村头老丈说，是后山悬崖边随手挖的，此刻正蔫头耷脑躺在仓库角落。
婉儿。他突然抓住林婉儿的手腕，把人拽到系统投影前，看见这机器没？
能把你们世界的宝贝变成咱们能用的！
林婉儿凑近了看，发梢扫过他手背。
她的剑穗还沾着今早打斗时的草屑，说话时带着点江湖儿女的直爽：像我师父的炼丹炉？
不过这上边的字...怎么跟天书似的？
陈昭乐了，伸手戳了戳投影里的开始转化按钮。
机器嗡鸣着从虚空中显形，银白外壳泛着冷光，顶部的玻璃舱叮地弹开。
他转身从空间仓库搬出一株人参——说是参，倒更像小树苗，根须上还沾着武侠世界的红土。
这玩意儿在你们那叫土参，对吧？他把参塞进舱里，在现代可金贵了。
林婉儿踮脚看机器运作，发间的银铃随动作轻响：陈公子总说我们那是异世界，可我觉得...你们这更像神仙住的地方。
话音未落，机器滴地一声，玻璃舱弹出个拇指大的胶囊。
陈昭捏起胶囊，凑到鼻端闻了闻——不是现代参茶那种甜腻的药香，是清冽的草木气，混着点若有若无的蜜甜，直往脑门里钻。
参茶胶囊。系统提示音适时响起，可直接口服或冲水，提神效果是普通咖啡的三倍，无副作用。
林婉儿已经凑过来扒拉他手指：我尝尝！
别——陈昭没拦住，胶囊已经被她扔进嘴里。
少女眼睛倏地睁大，喉结滚动着咽下，然后哇地呼出一口气：比我师父的醒神丹还管用！
方才练剑时胳膊酸，现在都不疼了！她突然抓住陈昭的手腕，指尖凉得像刚从井里捞出来，陈公子，这能给我留两颗吗？
我师妹总说我练剑时打哈欠
陈昭被她拽得踉跄，看着她发亮的眼睛，突然想起博物馆里那些抱着青铜器不肯撒手的小孩。
他笑着从口袋里摸出颗泡泡糖塞过去：先拿这个垫垫，等回现代我给你装一兜。
回现代的传送门开在博物馆储物间。
陈昭刚跨出来，就闻到熟悉的灰尘味——这是他值夜班时最常闻的味道，此刻却让他莫名安心。
他摸出手机给赵处长发消息：赵处，带了点好东西，您来趟储物间？
五分钟后，赵处长推开门，警服肩章在昏黄灯光下泛着冷光。
他手里还拎着个保温桶，是陈昭上次提过爱喝的小米粥：听说你升级了？
陈昭把参茶胶囊倒进纸杯，接了半杯热水。
胶囊遇水即溶，茶汤呈透亮的琥珀色，飘着几缕白雾。
赵处长端起杯子时，指节在杯壁上压出白印——他常年熬夜，掌心总带着病态的凉。
第一口下肚，赵处长的眉毛挑了起来。
第二口，他喉结滚动的速度明显加快。
第三口喝完，他突然把杯子往桌上一放，金属杯底撞出清脆的响：小陈，这玩意儿...检测过成分吗？
陈昭早料到他会问，从背包里掏出一沓纸——是他用系统生成的成分报告，术语堆得像天书：系统说没问题，您看这几项，都是对人体有益的微量元素。
赵处长没接报告，反而站起身拍了拍他肩膀。
这动作太突然，陈昭差点被拍得踉跄——他记得这位国安处长向来稳重，上回在武林世界被刺客偷袭，都没见他这么大动作。
博物馆西边的门面房空了三个月。赵处长从口袋里摸出钥匙，明天就找装修队，招牌要显眼，名字我都想好了——万界便利店。他突然笑了，眼角的细纹里藏着点孩子气的得意，我爱人昨天还说，要是能在单位附近买到这种参茶...小陈，你这不是开店，是给咱们开了条新战线。
便利店试营业那天，林婉儿的反应比陈昭想象中更热闹。
她站在店门口，盯着红绿灯眨了二十三次眼（陈昭数的），又追着送外卖的电动车跑出去十米，被陈昭拽回来时，发绳都散了，碎发黏在汗津津的额头上：那铁家伙怎么会自己跑？
上边还驮着个大箱子！
陈昭忍着笑给她重新扎头发：那叫电动车，现代版的...嗯，小马？
比小马快多了。林婉儿摸着店门口的玻璃橱窗，指尖在倒影上划来划去，陈公子，你说的试吃摊在哪？
试吃摊就摆在店门口，两张折叠桌，摆着装参茶的纸杯和装灵米粥的小瓷碗。
灵米粥是用玄幻世界的灵米转化的，熬得稠稠的，米粒泛着珍珠似的光。
陈昭刚把免费试吃的牌子立起来，就有个拎菜篮的大妈凑过来：小伙子，这是新开业的养生馆？
阿姨您尝尝。陈昭舀了勺灵米粥递过去。
大妈吹了吹，喝进嘴里的瞬间，眼睛瞪得像铜铃：哎呦！
这米怎么这么香？
比我老家种的稻子香十倍！她转身拽住身后的老头，老张你尝尝，尝尝！
老头喝了参茶，原本耷拉的眼皮猛地抬起：这茶...比我喝了二十年的浓茶还提神！
闺女，多少钱一杯？
我买十杯！
林婉儿站在陈昭身后，看着围过来的人群。
有穿西装的白领蹲在摊前连喝三杯，有小学生拽着妈妈的衣角喊还要，连路过的外卖小哥都刹住车，把头盔往桌上一放：哥，给我打包两份，我给你五星好评！
陈公子。她突然拽了拽他的衣角，声音轻得像飘在粥碗上的热气，我从前总觉得，修行要去深山老林，要斩情绝欲。
可现在看着这些人...他们喝了咱们的仙丹，眼睛都亮堂堂的。她低头盯着自己的剑，剑穗在穿堂风里晃啊晃，或许真正的大自在，不在山顶，在这烟火里。
陈昭没说话，只是笑。
他看着系统面板上的信仰值蹭蹭往上涨——现代都市首次交易成功， 50；大妈推荐给邻居， 10；外卖小哥发朋友圈， 15...直到傍晚收摊时，营业额数字跳到五万零八百，他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的手心全是汗。
赵处长是踩着夕阳来的。
他手里拎着个黑塑料袋，里头装着刚买的糖炒栗子：我爱人尝了参茶，说比我送的燕窝强。他把栗子塞给陈昭，又拍了拍林婉儿的肩——这回轻多了，小姑娘，下次带你去看电影，比你们那的说书人热闹。
众人正收拾摊位时，穿堂风突然一滞。
陈昭抬头，看见门口站着个穿青色劲装的少女。
她腰间悬着柄剑，剑鞘上缠着墨绿丝绦，发尾用同色缎带束着，发梢还沾着点草屑——像是刚从什么地方赶过来，连灰尘都没拍干净。
最引人注目的是她的眼睛。
那双眼尾微微上挑，目光像淬了冰的剑，扫过试吃摊时，在灵米粥碗上顿了顿，又转向陈昭：阁下便是那扰乱武林秩序的妖人？
林婉儿的手已经按上剑柄。
陈昭挡住她的动作，笑着上前两步：姑娘这顶帽子扣得可大，总得先自我介绍吧？
少女的下巴抬了抬，腰间的剑发出细微的嗡鸣：青云宗外门弟子——
话音未落，店外突然传来电动车的鸣笛声。
少女的目光被吸引，转头的瞬间，陈昭瞥见她耳后有块淡青的胎记，形状像片竹叶。
系统提示音适时响起：【检测到新角色：楚寒霜（好感度-10）】
陈昭摸出颗泡泡糖递过去，故意把糖纸捏得哗啦响：先吃块糖？
咱们慢慢聊。
楚寒霜盯着他手里的糖，又看了看试吃摊上的灵米粥，喉结动了动。
但她很快绷起脸，剑穗在风里晃得更急：谁要吃你的甜腻之物！
我问你——
叮铃铃——
陈昭的手机突然响起。
他看了眼来电显示，冲楚寒霜歉意地笑：赵处长的电话，稍等啊。他转身接电话时，余光瞥见林婉儿正往楚寒霜脚边的地上放了块灵米糕——那是方才试吃剩下的，还冒着热气。
楚寒霜低头盯着米糕，脚尖动了动，终究没躲开。
陈昭听着电话里赵处长说明天安排检测，再转头时，楚寒霜已经蹲在摊前，用指尖戳了戳米糕。
她抬头时，嘴角沾着点米渣，眼神却还是冷的：谁、谁要吃你这个...也就一般般。
林婉儿在陈昭身后憋笑，肩膀抖得像筛糠。
陈昭没忍住，也笑出了声。
夕阳把三个人的影子拉得老长，投在万界便利店的招牌上。
风掀起楚寒霜的衣角，露出她腰间那柄剑——剑鞘上的刻痕深浅不一，像是无数次出鞘留下的印记。
系统面板突然弹出新提示：【检测到关键人物介入，主线任务更新：化解武林误会（进度0/100）】
陈昭望着楚寒霜泛红的耳尖，把到嘴边的妖人咽了回去。
他摸出第二颗泡泡糖，这次直接塞进自己嘴里，甜丝丝的味道在舌尖蔓延时，听见楚寒霜小声说：...再给我块米糕。
晚风裹着都市的烟火气涌进便利店，玻璃橱窗上的试营业贴纸被吹得掀起一角。
远处传来外卖小哥的吆喝，近处有小孩举着参茶杯跑过，银铃般的笑声撞在墙上，又弹进夕阳里。
陈昭突然觉得，这生意，确实越做越有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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