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昭蹲在老槐树下揉着发酸的手腕，望着血月老祖消失的后山方向，嘴角还挂着没来得及收的笑。
系统提示音在脑海里炸响时，他正用脚尖踢开块碎石——那石头骨碌碌滚进泥坑，溅起的水花里倒映着淡金色的提示框。
“觉醒体质？”他捏着下巴念叨，指尖无意识摩挲着便利店工牌。
工牌边缘被他盘出了包浆，是刚绑定系统时自己挑的，印着“万界便利店·首席代购”。
山风掀起他的外套下摆，他忽然想起今早出门前老爹拍他后背的动作：“小昭，要是遇到需要设备支持的事，记得给我发定位。”
“得嘞。”陈昭拍了拍裤腿站起来，冲围过来的村民挥挥手，“都回吧都回吧，明早我让王婶多煮锅热粥。”刘寡妇往他兜里塞了把野枣，他也不推辞，咬开一颗，酸甜味在嘴里炸开时，已经摸到了空间仓库的传送按钮。
便利店的荧光灯“啪”地亮起时，陈昭正把最后一颗野枣核吐进垃圾桶。
玻璃窗外的霓虹灯在他背后流转，手机屏幕在吧台上亮着，是老爹半小时前发的消息：“车钥匙在老地方，检测设备我带着。”他弯腰从柜台下摸出车钥匙，金属凉意透过掌心窜进胳膊，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笑出声——上个月他还因为开老爹的老捷达蹭了墙被念叨三天，现在倒成了“战略物资”。
XX区的居民楼在夜色里像被撒了把星星，陈昭把车停在单元楼下时，手机屏幕刚好亮起小林的微信：“陈哥我在302，门没锁！”他拎着从空间仓库顺的两箱泡面（系统说任务奖励要见面给，总得带点见面礼），刚踏上楼梯就听见头顶传来动静。
“咚！”
是脚步声，但比普通成年人重了不止一倍。
陈昭抬头，看见个穿格子衬衫的年轻人正从三楼往下跑，黑色镜框后的眼睛亮得像装了灯泡。
年轻人跑到二楼转角时突然顿住，扶着楼梯扶手瞪圆眼睛：“我刚才……是不是用了三秒就从五楼冲到三楼？”
“小林？”陈昭扬了扬手里的泡面箱，“系统说你是‘泡面战神’，看来名不虚传啊。”
年轻人的耳朵“唰”地红了，他搓着手指跑下来，发梢还沾着没吹干的水珠：“陈哥你可算来了！我今晚加班到十点，在地铁上背PPT要点，结果……结果我把上周漏掉的三个数据全记起来了！”他比划着，指尖戳向自己太阳穴，“还有刚才回家，我想着试试是不是真的变快了，就从五楼往下跑——”他突然弯腰单手撑地，“您看！我以前做十个俯卧撑都喘，现在能一口气做三十个！”
话音未落他已经开始动作，衬衫下摆被带起，露出腰腹绷紧的肌肉线条。
陈昭数到第二十八个时，楼梯口传来沉稳的脚步声。
“小昭。”陈父穿着藏青色夹克站在楼道里，手里提着个黑色密码箱，“军方临时调的便携检测设备，能测基础体能和脑电波。”他的目光扫过正在做俯卧撑的小林，嘴角微微抽了抽——第三十个俯卧撑做完，小林正撑着地面冲他笑，额头的汗顺着下巴滴在瓷砖上。
“同志你好。”小林手忙脚乱站起来，抹了把脸，“我是小林，在广告公司上班的。”
陈父没接话，只是打开密码箱。
金属器械的冷光映着他微抿的唇，指尖在触屏上快速操作：“先测反应速度。”他调出个闪烁的红光点，“跟着光点移动拍巴掌。”
第一组数据跳出来时，陈昭凑过去看——普通人平均反应时间0.25秒，小林的是0.18秒。
“再来记忆测试。”陈父换了个程序，屏幕上闪过二十个随机数字，“复述。”
“37、92、14、58、06、21、73、45、89、30。”小林说得又快又准，连陈昭都没看清数字闪过的顺序。
陈父的眉峰挑了挑，调出基因检测模块时动作慢了半拍：“最后一项，确认是否有外源性物质。”仪器嗡鸣着扫过小林的手腕，绿色进度条走完时，他盯着结果沉默了足有十秒。
“无药物残留，无基因编辑痕迹。”他合上密码箱，抬头时眼神复杂得像杯泡了三遍的浓茶，“老周（协作组组长）说信仰能当饭吃，我还以为是开玩笑。”
“那现在信了？”陈昭胳膊肘撞了撞老爹，从口袋里摸出瓶矿泉水——瓶身贴着他手写的“信仰之水·特供版”，“尝尝这个？系统说特产转化机调的味，能巩固状态。”
小林接过瓶子时手都在抖，仰头灌下半瓶才猛地咳嗽起来：“这……这是加了蜂蜜和柠檬？”
“还有三勺村民的信仰值。”陈昭挤眉弄眼，“系统说的，我可没瞎搞。”
话音刚落，小林突然捂住胸口。
他的瞳孔里泛起淡金色的光，像有细碎的星子在流动。
陈昭盯着系统面板，看着代表小林的光点从暗灰逐渐变亮，最后凝成颗小太阳。
“系统提示：信仰之力初步觉醒，可建立‘信徒链接’，是否连接小林？”
陈昭的拇指悬在“确认”键上，突然想起血月老祖说的“上古信仰共生器”。
他扭头看小林，年轻人正睁大眼睛冲他笑，眼镜片上蒙着层水雾，像刚从春天的雨里跑进来。
“连吧。”陈父突然开口，手指轻轻敲了敲密码箱，“老周说过，要相信人民的选择。”
确认键按下的瞬间，小林的身体轻颤了下。
他抬起手，掌心浮起团淡金色的光，像捧着颗会呼吸的星星：“我听见……有个声音说‘欢迎加入万界信仰网络’。”他转头看向陈昭，眼里的光比刚才更亮了，“陈哥，我现在觉得……就算血月老祖再来，我也能帮上忙！”
陈昭刚要说话，系统面板突然弹出新提示。
他低头的瞬间，瞳孔微微收缩——对话框里的名字是“玄幻世界叶灵”，头像位置浮动着片青绿色的竹叶，叶尖还挂着晨露般的光点。
“好友申请？”他摸着下巴念叨，指尖在“接受”键上点了点又松开。
身后传来小林的抽气声，他抬头正看见老爹对着密码箱皱眉——设备屏幕上，小林的信仰值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往上涨，像春天里拔节的竹子。
“多大点事。”陈昭笑了，指尖终于按了下去。
便利店的玻璃窗外，有片青绿色的光正穿透夜色，像片被风卷来的竹叶，轻轻贴在玻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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