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利店的顶灯在凌晨两点半突然闪了两下。
陈昭正对着系统面板揉眼睛，屏幕上那行泛着金光的任务说明刺得他后槽牙直痒痒——请在72小时内教会一只狗使用微信支付购买泡面。
系统，你这是拿我当训犬师招聘呢？他捏着下巴戳了戳空气，玻璃柜里的招财猫摆件跟着晃了晃爪子。
脚边突然传来湿漉漉的触感，低头就见旺财正用鼻尖拱他的拖鞋，狗尾巴在地面扫出沙沙声，圆溜溜的眼睛里写满夜宵呢。
汪？
陈昭蹲下来和狗对视，一人一狗的倒影在瓷砖上叠成滑稽的双影。
旺财的耳朵抖了抖，前爪搭在他膝盖上，喉间发出讨好的呜咽——这是它惯用的撒娇要肉干战术。
可此刻陈昭盯着它脑门上翘起的卷毛，突然伸手揉乱那团毛：从今天起，你不是普通流浪狗了，你是要上新闻的微信支付犬。
旺财歪头，尾巴晃得更欢了，显然把微信支付犬理解成了有肉干吃的狗。
训练在第二天午休开始。
陈昭把手机屏幕调成最大亮度，在收银台前铺了块蓝布当考场。
旺财蹲在蓝布上，鼻尖离手机仅五厘米，像块被按在棋盘上的棋子。
第一步，识别二维码。陈昭举着泡面晃了晃，看到这个红底白码没？
扫它，就能换泡面吃。
旺财的耳朵动了动，突然扑向手机——不是扫码，是咬摄像头。
陈昭手忙脚乱去抢，手机啪地砸在蓝布上，屏幕里的微信界面被撞开，跳出条阿强的消息：陈哥！
今早BBC的报道让咱们抖音涨粉五十万！
祖宗你能不能别拆家？陈昭把手机举到头顶，旺财后腿直立，前爪扒着他裤管往上爬，尾巴扫翻了旁边的调味瓶。
酱油在蓝布上晕开个深色圆斑，像极了没扫上的二维码。
第三天傍晚，陈昭的手机屏幕多了层防咬硅胶壳。
他举着手机给协作组同事发消息：建议下次系统任务加个抗犬拆家奖励。刚按下发送键，就见旺财叼着他的工牌摇摇晃晃走过来，工牌绳子在狗嘴里松松垮垮。
停！陈昭突然抓住它的前爪，来，爪爪放这儿——对，就这个位置！他把手机屏幕点亮到支付界面，引导着旺财的肉垫按在确认支付按钮上。
手机震动两下，屏幕弹出支付成功。
陈昭盯着系统面板，任务进度条唰地跳到50%。
他愣了两秒，突然把旺财举过头顶转圈圈：你小子是隐藏的电子狗吧？
刚才那下是不是故意的？
旺财被转得晕头转向，舌头耷拉在嘴边，尾巴却摇成螺旋桨。
阿强的电话就是这时候打进来的。
陈昭刚接起，就听见对方语速快得像机关枪：陈哥！
我刷到网友在超话里说想看便利店教狗买泡面，现在#陈昭的神奇教学#已经在热搜前十了！
要不咱们搞个直播？
就叫萌宠试炼营，保证涨粉！
直播？陈昭看着怀里还在舔他下巴的旺财，突然笑了，行啊，正好让全世界看看，咱们旺财不仅会拆家，还会搞经济。
直播当天，便利店的玻璃门被阿强用气球扎成拱门，收银台前支起三台补光灯。
旺财戴着陈昭亲手编的红绳项圈——说是项圈，其实是用中国结线材临时搓的，绳子上还挂着个迷你二维码挂坠。
各位观众晚上好，这里是万界便利店特别节目萌宠试炼营。陈昭对着镜头晃了晃手机，今天我们的学员是——他弯腰抱起旺财，旺财同学！
目标：用微信支付买一包老坛酸菜面。
弹幕瞬间被哈哈哈哈狗要上班了汪经理请多指教刷满。
旺财在镜头前倒是镇定，蹲在收银台上，前爪搭在手机两侧。
陈昭把泡面放在它面前，故意晃了晃：想要吗？
自己扫码。
旺财的鼻子动了动，肉垫精准按在屏幕的二维码扫描区。
手机滴地一声，支付界面弹出来。
陈昭憋着笑：下一步，输入金额——话没说完，就见旺财用爪尖戳了戳10元选项，又按了确认。
支付成功！手机提示音响彻便利店。
旺财立刻叼起泡面包装袋，转头对着镜头歪头，尾巴卷成爱心形状。
弹幕炸成烟花海：这狗比我还会生活！求同款泡面链接！建议给旺财评个年度最佳消费者！
系统提示音在陈昭脑海里连响三声。
他低头看面板，信仰值正以每秒三千的速度飙升，店铺等级叮地跳到4级，新功能方言翻译机 5国语言包的说明在眼前飘成彩带。
阿强凑过来看后台数据，眼镜片上的反光比补光灯还亮：热搜第二了！
评论区全是可爱到想移民中国！他突然指着弹幕喊，看！
有个法国网友说要给自家狗报咱们的特训班！
陈昭摸着旺财的脑袋，它刚啃完泡面包装纸，嘴角还沾着调料粉：以后别咬手机了，咱改玩平板——抗摔。
旺财歪头，喉咙里发出含混的呜咽。
就在陈昭要关直播时，它突然对着镜头汪了一声，那声音里竟带着点人味：汪......我是不是该去考个宠物资格证？
直播间瞬间安静了零点三秒，接着弹幕以百倍速涌来：我幻听了？狗成精了？陈哥你家旺财该去说相声！
陈昭手一抖，手机差点掉地上。
他盯着旺财，后者正歪着脑袋舔爪子，仿佛刚才那声人言只是错觉。
但系统面板上突然跳出行小字：检测到特殊生物波动，已记录。
深夜打烊后，陈昭蹲在便利店门口抽烟。
旺财趴在他脚边，肚皮上还沾着直播时撒的泡面渣。
远处路灯照过来，把他们的影子拉得老长。
明天得找李阿姨聊聊。他对着空气嘀咕，手指无意识敲着裤兜，她养了三十年狗，说不定知道...
旺财突然抬起头，耳朵竖得笔直，对着夜色轻吠一声。
风卷着几片落叶掠过地面，远处传来零星的车鸣。
便利店的招牌还亮着，万界两个字在夜色里发着暖黄的光，像颗落在人间的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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