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昭的平安符在颈间烫得生疼时，休息室里传来咚的一声闷响。
他嘴里的瓜子仁咔地咬碎，转身时带翻了茶海——楚寒霜刚续满的碧潭飘雪泼在断剑修士的道袍上，对方刚要发作，就见陈昭已经箭步冲进走廊。
休息室门口，李小妹像只被抽了筋骨的小猫瘫在地毯上，手里的橙色果汁瓶滚到墙角，标签上灵气特供版（实验阶段·禁饮用）的红字被踩得皱巴巴。
她的睫毛快速颤动，额角渗着细汗，呼吸像拉风箱似的粗重。
小妹！陈昭蹲下身，指尖刚碰到她手腕就缩回——皮肤烫得惊人，像是揣了块烧红的炭。
他扯下领口的平安符按在她额头，符纸刺啦冒起青烟，却连温度都压不住。
林博士提着医疗箱撞开人群挤进来，白大褂下摆还沾着茶渍：让开！她翻出检测仪按在李小妹手腕，屏幕上的数值疯狂跳动，灵气浓度超标三十倍！
这瓶果汁加了多少聚灵草？
后勤组说试新配方，说喝不坏人......陈昭后槽牙咬得咯咯响，系统任务的提示在脑海里炸成烟花——【隐藏任务失败：灵气饮品失控，当前因果值-50】。
他盯着李小妹泛红的耳尖，突然想起昨天楚寒霜说聚灵草泡果汁像喝岩浆，完了，小妹这是被当炼丹炉炼了？
断剑修士不知何时凑到门口，道袍还滴着茶水：此女经脉已乱，若不及时疏导......他话没说完，林博士已经扯掉李小妹的袖子，往她肘弯扎了根银针。
疏导个屁！女研究员推了推眼镜，针尖渗出一缕淡青色灵气，我们用的是改良版聚灵液，只激活潜能不冲脉。她盯着检测仪突然瞪圆眼睛，等等，她的细胞在......重组？
陈昭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李小妹手背的皮肤下，正泛起细密的金色纹路，像蛛丝又像某种古老的符文，转瞬又消失不见。
他突然想起系统面板上闪过的提示：【检测到特殊体质适配者，启动灵气觉醒程序】，喉结动了动，把到嘴边的我早知道咽了回去。
老陈你发什么呆！楚寒霜握着剑鞘戳他后腰，需要我用玄气帮她导灵吗？
不用。陈昭蹲下来，把李小妹的头轻轻搁在自己腿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她发顶，系统说过，这种程度的觉醒......他抬头时眼睛弯成月牙，睡一觉就好。
断剑修士的胡子抖了抖：你当这是喝多了醒酒？
林博士突然噗嗤笑出声，她扯掉手套拍了拍陈昭肩膀：老陈说得对。她指了指李小妹逐渐平缓的呼吸，刚才的异常是灵气在重塑体质，现在各项指标都在回落。她弯腰捡起果汁瓶，不过后勤组这次得扣奖金——标签写这么小谁看得见？
休息室的挂钟滴答走了十二圈。
陈昭在椅子上睡出一嘴压痕时，窗台上的麻雀扑棱飞走了。
他揉着脖子抬头，正看见李小妹坐在床上，手指捏着个玻璃水杯——杯底在她掌心慢慢凹陷，咔的一声裂成碎片。
哥？她迷茫地眨眨眼，我手滑了？
陈昭的瓜子壳哗啦撒了一地。
测试室的钢化玻璃被撞出蛛网状裂纹时，林博士的白大褂都快被她自己扯成抹布了。
再来一次！她举着高速摄像机，刚才那下滞空两秒！两秒！
李小妹站在三米高的跳台上，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林姐，我真不是故意的......她话音未落，脚尖点地轻轻一跃——整个人像被按了快进键的风筝，唰地掠过测试室的顶灯，在离地五米的空中顿了顿，才轻飘飘落回地面。
围观的协作组成员爆发出欢呼，几个年轻研究员举着荧光棒似的检测仪冲上去：体温正常！
心率120！
骨密度提升30%！
这还是人类吗？！新来的实习生小吴举着手机录视频，手都在抖，我刚才查资料，最顶尖的运动员也只能滞空0.5秒！
那必须的。陈昭靠在门框上啃苹果，看着李小妹被众人围在中间，像只被拔了毛的鹦鹉似的转圈圈，咱这是科学灵气，跟那些歪门邪道能一样？
楚寒霜抱着剑站在他旁边，青锋剑鞘上还沾着测试时溅的石屑：她方才捏碎玄铁石的样子，倒像我门中练了十年铁砂掌的外门弟子。她突然用剑柄戳了戳陈昭，你说......我要是喝一瓶，能不能飞更高？
你那是剑修，喝果汁怕不是要把剑鞘都震碎。陈昭笑着躲开，手机在兜里疯狂震动——打开微信，工作群999 的消息正往上窜。
【热搜爆了！】小吴发了个链接，标题是#都市超能少女现身徒手碎岩滞空两秒#，配图是李小妹踩着碎石堆，发梢还沾着石粉，仰头笑得像只小太阳。
评论区已经炸成一锅粥：
这是异能者吧？国家什么时候开始研究超能力了？
求果汁链接！我家娃也想变强！
楼上清醒点，这是实验品！不过......有没有内部渠道？
突然想起博物馆那个万界便利店，他们之前卖过灵茶！
是不是跟这有关？
陈昭划拉着评论，嘴角慢慢翘到耳根。
他抬头看向测试室里手忙脚乱的李小妹，阳光透过玻璃照在她发间，那些金色纹路又若隐若现地爬出来，像撒了把细碎的星子。
老陈。
低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陈昭转身，看见断剑修士站在走廊尽头，道袍已经换过，袖口还沾着碧潭飘雪的茶香。
他手里捧着个青瓷茶盏，是楚寒霜今早新泡的：我看了新闻。他抿了口茶，喉结动了动，你说的灵气为凡人所用......或许并非全错。
陈昭挑了挑眉，从口袋里摸出包瓜子递过去。
断剑修士盯着那包恰恰香瓜子看了三秒，伸手捏了颗：你们这茶......比灵泉甜。他嗑开瓜子，突然笑了，那瓶果汁，能给我们守旧盟留两瓶吗？
成啊。陈昭拍了拍他肩膀，不过得先签安全协议。
两人的笑声混着测试室的欢呼飘出窗外时，便利店的风铃突然叮铃作响。
陈昭刚要转头，系统提示音在脑海里炸响，像有人拿铜钟在他耳朵边敲了三下——
【跨域贸易协议已激活，即将开放「万界集市」】
【请宿主准备迎接首批异界商队，注意事项已发送至系统信箱】
他摸着发烫的手机，抬头正看见楚寒霜从测试室探出头，手里举着李小妹的检测报告：老陈！
小妹的能力还在进化，林博士说要做长期观察...
陈昭笑着应了声，目光扫过便利店里新到的货架——明天开始，大概要多摆些异界特产了。
窗外的阳光正好，把万界便利店的招牌照得发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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