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昭盯着视网膜上跳动的系统提示,喉结动了动。
玄幻世界传送门的蓝光在瞳孔里晃得人发晕,他下意识摸向裤兜——那里还装着半盒被体温焐暖的泡面调味包,是今早最后一桶老坛酸菜的“遗物”。
“现在去玄幻世界?”他背过身避开排队村民的视线,指甲轻轻叩了叩柜台。
山风卷着油泼辣子的香气钻进鼻腔,远处王老汉家的大黄狗正扒拉着空泡面桶打转。
昨天他刚在系统面板上看到信仰值突破十万,本以为能松口气,谁成想武侠世界的顾客们像商量好了似的,今早天没亮就扛着麻袋来囤货——雷猛那伙人砸完铺子又成了最忠实的宣传队,逢人就说“仙货铺的面能通任督二脉”。
手机在裤袋里震动,赵处长的名字跳出来时,陈昭差点把柜台上的搪瓷缸碰倒。
“陈同志,紧急生产流程已经启动。”电话那头传来纸张翻动的沙沙声,“但生产线要调整配方模拟你带回来的红薯粉,至少需要六小时才能完成第一批空投。”
“六小时?”陈昭望着门外从村口排到土地庙的长队,后槽牙咬得咯咯响。
张寡妇抱着襁褓里的娃排在最前头,襁褓上还别着个用泡面包装袋做的蝴蝶结——那是他前天教她的手工。
“行,我这边先撑着。”他深吸一口气,余光瞥见墙角落灰的木箱,“对了,上次从博物馆仓库顺的那批老打火机,你们不是说没考古价值吗?”
挂了电话,陈昭搓了搓手走向后堂。
空间仓库的蓝光“唰”地亮起,二十来个印着“国营打火机厂”字样的金属小玩意儿躺在最上层。
他捏起一个,拇指一按——“咔嗒”,淡蓝色的火苗“腾”地窜起来,在武侠世界的日光下像朵会跳舞的蓝莲花。
“这叫‘炼气秘宝’。”陈昭清了清嗓子,把打火机往柜台上一放。
林婉儿正踮脚擦着“仙货铺”的招牌,闻言立刻凑过来,发间木簪扫过他手背,“只需按下此钮,便可引燃天地之火。”他学着说书先生的腔调,手指在打火机上敲了敲,“本铺今日限量供应,每支十文钱——”
“十文?!”王翠花举着锄头挤到前头,“我家那口子砍柴总带火折子,风一吹就灭。这玩意儿……”她抢过打火机,照着陈昭教的按了下去。
橘色火苗“呼”地窜起时,她吓得手一哆嗦,打火机“啪嗒”掉在地上。
林婉儿眼疾手快接住,指尖轻轻抚过还带着余温的金属壳:“好精妙的机关,比我师门的引火符方便十倍。”
“姑娘要是喜欢,再给你打个折。”陈昭憋着笑,看林婉儿眼睛亮得像淬了星子。
她从荷包里摸出碎银,数了十块整整齐齐码在柜台上:“给我来十支,送我师父和师兄弟。他们总说我出门不带脑子,这回让他们看看什么叫——”她顿了顿,耳尖泛红,“什么叫仙货铺的宝贝。”
系统提示音适时响起:【林婉儿好感度 5,当前95】。
陈昭低头记账,笔尖在纸上洇开个墨点——这姑娘昨天帮张老汉挑水,今早又替李婶家的小子包扎了被野蜂蛰的手,好感度涨得比村头老槐树抽芽还快。
“陈公子!我用半头牛换一个!”村东头的刘屠户扛着杀猪刀挤进来,刀鞘上还沾着没擦净的血渍。
陈昭眼皮一跳,刚要开口,王翠花举着锄头就敲上了刘屠户的后背:“你那牛味儿大,陈公子要它干啥?我家有刚下的土鸡蛋,十个换一个!”
“都别急!”陈昭拍了拍柜台,震得搪瓷缸里的茶沫子直晃。
他摸出提前写好的木牌,“本铺新推积分制,每消费一次积一分,集满十分换神秘礼品。”人群里响起抽气声,张寡妇晃了晃怀里的娃:“陈公子说话可作数?”“作数!”陈昭指了指门板上被红漆描粗的“1”——现在那数字周围又多了好些小火苗图案,“要是不作数,我把这招牌吃了。”
哄笑声中,林婉儿突然拽了拽他的衣角。
她手里还攥着刚买的打火机,金属外壳被捂得温热:“陈公子,你说的神秘礼品……”她欲言又止,发梢扫过他手腕,“可是能教人聪明的法子?”
陈昭刚要回答,视网膜上的系统界面突然炸开一片金光。
淡金色的字体像烟花般绽放,最后凝成一行烫金小字:【林婉儿好感度已达100,触发忠实顾客剧情——“愿为你赴汤蹈火”】。
他手一抖,钢笔“啪嗒”掉在账本上。
再抬头时,林婉儿已经退开两步。
她解下腰间的云纹荷包放在柜台上,发间木簪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
山风掀起她的衣袖,露出内侧绣的小团花——那是他前天教她用泡面包装袋剪的花样。
“陈公子。”她突然单膝跪地,腰间的铁剑“当啷”磕在青石板上。
晨光穿过她的发梢,在地面投下一片晃动的影子,“我自幼父母双亡,是师父把我养大。可我从未见过像你这样,用一碗面就能化干戈为玉帛的人。”她仰起脸,眼睛亮得像要把人吸进去,“我愿随你同行,无论天涯海角。”
陈昭张了张嘴,喉咙里像塞了团棉花。
他望着林婉儿发顶翘起的小绒发,突然想起三天前她蹲在铺子里帮他擦桌子,边擦边念叨“仙师的桌子也得沾仙气”的模样。
风又吹起来,吹得柜台上的账本哗哗翻页,最后停在记着“林婉儿”三个字的那页——墨迹还没干,晕开一片温柔的浅蓝。
“别……”他伸手去扶,指尖刚碰到林婉儿的衣袖,远处突然传来拖拉机的轰鸣。
赵处长的声音从手机里炸出来:“陈同志!第一批泡面空投二十分钟后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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