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便利店飘着焦糊与奶香混杂的味道，陈昭正弯腰收拾楚寒霜切废的土豆丝，玻璃门突然被撞得哐当响。
穿堂风裹着晨雾灌进来，他抬头就见个白衣青年立在门口，腰间青锋剑的剑穗被风吹得乱颤，活像根炸毛的银尾巴。
楚寒霜！那声音冷得能刮下霜，你若受困于此——
后半句卡在喉咙里。
楚寒霜举着奶茶摇杯从吧台后探出头，发梢还沾着半粒珍珠，左手举着量糖勺，右手捏着泡好的茶包：叶师兄？
你怎么来了？她腕间沾着奶盖，在晨光里亮得像层薄霜，哪有半分被困的模样。
白衣青年的喉结动了动。
他盯着楚寒霜腰间晃荡的木剑——那是陈昭特意给她配的奶茶勺剑，又看看她脚边堆成小山的空奶茶杯，再瞅瞅墙上贴着的今日特调：玄冰奶盖配剑气拉花手写海报，耳尖慢慢红了。
我...听闻你被凡人所困。他把困字咬得极重，目光扫过陈昭时像剑刃出鞘，特来解救。
陈昭擦了擦手，笑得见牙不见眼。
他早从系统面板里瞧见叶凌霄的好感度初始值只有30，属于警惕状态，正好拿这当活教材练练嘴皮子。这位客官，他指了指价目表，解救前先喝杯茶？
我们这有玄幻珍珠奶茶，加了楚姑娘亲手注入的剑气调味——
谁要喝凡人的东西！叶凌霄甩袖后退半步，青锋剑嗡鸣一声跳出剑鞘三寸。
可那剑气刚冒头就被奶茶香裹住了，他吸了吸鼻子，耳尖更红了，咳...我是说，你这店规矩我不熟。
楚寒霜噗嗤笑出声，举着摇杯晃了晃：师兄，这哪是困？
我前日给三长老寄的茶香丹，用的就是老板教的冷萃法。她把摇杯往吧台上一放，褐色的奶茶里浮着颗晶莹的珍珠，尝尝看？
加了我新练的清风剑气，喝了能清神。
叶凌霄的剑尖颤了颤，慢慢缩了回去。
他盯着奶茶杯，喉结又动了动——剑修五感敏锐，他早闻到那茶香里裹着若有若无的灵力波动，比师门的清神丹还纯粹三分。
谁...谁要你施舍。他掏出块拇指大的灵石拍在吧台上，算我买的。
陈昭憋着笑接了灵石。
系统早提示过，玄幻世界的灵石能直接转化为信仰值，这单稳赚。
他冲里间喊：小雨，给这位客官上特调！
加双份珍珠，再撒点桂花蜜——
知道啦老板！奶茶小妹小雨探出头，手里的奶泡器还转着，楚姐姐说他爱喝甜的，我早准备好了。
叶凌霄的耳尖彻底红成了番茄。
他想起自己上月给楚寒霜传信时，确实提过宗门蜜饯太酸，还是你酿的桂花蜜最合口味，没想到这小丫头片子全记着呢。
奶茶端上来时，杯壁凝着层细汗，珍珠在褐色茶汤里滚来滚去，像串被灵力温养的黑玉。
叶凌霄捏着吸管犹豫三秒，突然闭眼猛吸一口——
咳咳咳！他被珍珠呛得直捶胸口，耳尖的红一路烧到脖颈，这...这珠子怎么会动？
陈昭实在没忍住，笑出了声：那是会爆浆的脆波波，咬开有草莓味。他示范着咬碎一颗，看，像不像你们的爆灵珠？
叶凌霄愣住。
他小心翼翼咬开珍珠，酸甜的汁水在舌尖炸开，竟真有几分爆灵珠的灵韵。
再喝口奶茶，茶香裹着奶甜直往天灵盖钻，连滞塞的剑脉都跟着暖了几分。
他猛地抬头，眼睛亮得像淬了星芒：这...这奶茶里有灵力！
那当然。楚寒霜托着腮笑，我用剑气搅拌的，每杯都注了三分清风诀。
老板说这叫跨世界特调，喝的人越多，我剑气越纯。她晃了晃手机，你看，昨天有个修仙世界的顾客给我打赏了十颗聚气丹，说喝了这奶茶，突破瓶颈快了三成。
叶凌霄的手不自觉摸上剑柄。
他突然想起师门里那些为突破卡了十年的长老，想起自己每次闭关前都要喝楚寒霜煮的灵茶——原来这凡人的奶茶，竟比灵茶更妙？
我要十杯。他掏出一把灵石拍在桌上，不，二十杯！
我要带回去给长老们研究。
陈昭摇了摇头，指了指墙上的打工换购海报：灵石能买，但不如打工赚得多。他调出系统面板，你看，送一杯奶茶能赚十点信仰值，十点能换一颗洗髓丹配方——比你用灵石买划算多了。
叶凌霄的瞳孔微微收缩。
洗髓丹是宗门秘传，他求了师父三年才得一颗。当真？
骗你我是小狗。陈昭指了指楚寒霜，她上周靠送外卖换了本《现代礼仪速成》，现在切土豆丝都能用剑气控刀了。
楚寒霜立刻举起菜刀比划了个剑花，刀刃上的土豆丝细得能穿针：师兄你看，比我们宗的柳叶刀法还利落！
叶凌霄盯着那堆细如发丝的土豆丝，又看了看楚寒霜发亮的眼睛。
他突然想起自己来的路上，看见这丫头骑着小电驴在巷子里穿梭，后座的保温箱上贴着万界特供的贴纸，风把她的发带吹得乱飞，却比在宗门练剑时笑得更开心。
我...我留下。他扯了扯皱巴巴的白衣，就...就当研究蓝星修炼方式。
陈昭憋着笑递过外卖箱：那从今天开始，你是万界快递的叶师傅。
记住，顾客要去冰少糖就少放灵泉水，要加冰就用玄冰诀冻冰块——
知道了。叶凌霄把外卖箱往肩上一扛，突然顿住，那...那我的剑？
挂在车把上。陈昭指了指门口的小电驴，后座绑着个定制剑鞘，这样送外卖时还能练御物诀，一举两得。
叶凌霄跨上小电驴时，剑穗扫过贴满外卖单的后视镜。
他看着镜中自己的模样——白衣沾了点奶盖，剑鞘上贴着好评五星送茶包的贴纸，突然笑出了声。
原来凡人的修炼方式，倒也有趣。他拧动电门，小电驴嗡地窜了出去，车筐里的奶茶杯叮当作响，难怪楚寒霜不愿回去。
傍晚收工，叶凌霄推着小电驴回来时，外卖箱里只剩最后一杯奶茶。
他头发被风吹得翘起几缕，却少见地没整理，径直走到楚寒霜面前：我今天送了八十二杯，顾客说...说比宗门的灵茶顺口。
楚寒霜正盯着奶茶配方本发呆，闻言抬头笑：我就说吧？
这里能学的不止剑法。她指了指桌上的《现代奶茶调制大全》，我正研究玄幻奶盖的比例，昨天试了三次都太苦。
叶凌霄凑过去看，见本子上密密麻麻记着剑气注入三秒甜，五秒苦，四秒刚好的批注，突然伸手翻到新一页：我帮你记数据。他掏出自己的剑谱，以前练剑时记过火候，现在记奶茶应该也一样。
陈昭站在柜台后，看着两人凑在一起研究配方的背影，系统提示音适时响起：
【叮——检测到叶凌霄对万界便利店的认可值 62】
【当前好感度：92】
【触发隐藏成就：跨世界外卖骑士】
【奖励：玄幻世界传送门提前解锁（原需店铺3级，现2级可开启）】
他摸着下巴笑，目光扫过吧台上的奶茶配方本。
楚寒霜的字迹歪歪扭扭，叶凌霄的批注却工整得像剑谱，两人的笔尖不时碰在一起，在最佳剑气注入时间旁画了个歪歪扭扭的小太阳。
老板！楚寒霜突然抬头，眼睛亮得像星子，我想再试一次玄幻奶盖！
这次用叶师兄的寒梅剑气，肯定能调出清苦回甘的味道——
去试吧。陈昭笑着点头，看了眼系统面板里楚寒霜的【烹饪（中级）】进度条，已经涨到了87%。
他摸出手机给阿强发消息：多买两桶淡奶油，楚姑娘要搞大动作了。
窗外的晚霞漫进便利店，把两个凑在一起研究奶茶的身影染成暖金色。
叶凌霄的剑穗在风里晃啊晃，扫过楚寒霜沾着奶盖的手背，像在替她擦去什么。
而柜台上的奶茶摇杯里，褐色的茶汤正泛着细碎的光，像藏着整个玄幻世界的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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