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馄饨引发的暗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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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红绫留下的赛道废墟还在冒着象征性的青烟(某些过热设备),空气中弥漫着尘土、臭氧和被踩碎的草皮气息。

裁判组的罚时裁定如同冰冷的枷锁,沉甸甸地压在“特殊潜力小组”的头上。30分钟!在其他小组已经如火如荼地进行下一棒接力时,苏夜他们只能在候场区煎熬。

苏夜瘫坐在一张印着“雷神之怒”的巨大荧光绿广告折叠椅上(厂商赞助的,现在成了他们的专属座位),眼神空洞,灵魂仿佛已经被罚时和赔偿单抽干。

叶红绫抱着胳膊站在旁边,像一座随时可能二次喷发的活火山,嘴里还在不干不净地嘟囔着“黑哨”、“蛋白粉抢劫犯”,眼神凶狠地扫视着裁判席的方向,吓得那边的工作人员瑟瑟发抖,不敢与她对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如同钝刀子割肉。

终于,漫长的30分钟罚时结束。裁判席那边传来了毫无感情的通告:“‘特殊潜力小组’,障碍赛第二棒准备!楚薇薇选手入场!”

“薇薇!到你了!”苏夜一个激灵,如同被针扎了屁股般从椅子上弹起来。他冲到一脸紧张、正在不停摩挲着胸前水晶吊坠的楚薇薇面前,双手抓住她的肩膀(又立刻松开,怕被预判摔倒传染),语气急促得如同连珠炮:

“记住!看清路!看清障碍!别乱叫!千万别学红绫姐拆东西!更别…别把其他选手当球扔!求你了!稳一点!我们不能再罚时了!校长会杀了我!真的会杀了我的!”他语无伦次,眼神里充满了哀求。

楚薇薇被苏夜摇得更加紧张了,脖子上的水晶吊坠随着她的心跳微微起伏,闪烁着不安的微光。

“我…我知道…监护人…”她声音带着哭腔,“可是…我…我觉得蒙着眼睛…效果更好…预判更专注…”她掏出那条纯黑色的、质地柔软的蒙眼布,眼神里满是坚持和一种“专业训练不容置疑”的执着。

苏夜看着那条蒙眼布,眼前一黑,感觉血压瞬间冲顶!“蒙…蒙眼?!薇薇!这是障碍赛!满地废墟!不是训练场!”他感觉自己快哭了。

“相信我!”楚薇薇深吸一口气,仿佛给自己打气,“预判!就是要排除视觉干扰!靠感知!靠直觉!这是最优解!”她不再理会苏夜崩溃的表情,毅然决然地将蒙眼布系好,在脑后打了个死结!彻底隔绝了视觉!

世界陷入一片黑暗。

楚薇薇的身体微微绷紧,双手下意识地在身前虚握。她所有的感官,瞬间集中到了脖颈上的那枚水晶吊坠上!吊坠如同被激活的心脏,开始以一种独特的频率,散发出柔和却坚定的蓝色光芒!光芒如同呼吸般明灭闪烁,映照着她蒙着黑布的脸颊,透出一种奇异而专注的美感。

“选手入场!”裁判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和警惕——上一个拆家,这个蒙眼?又要整什么幺蛾子?

楚薇薇在工作人员的引导下(工作人员离她三尺远,生怕被传染什么奇怪的东西),小心翼翼地挪到了被叶红绫“简化”过的赛道起点。

与其说是赛道,不如说是一片狼藉的拆迁现场。倒塌的木墙留下一个大洞(人形窟窿),绳网像破渔网一样挂在废墟上,泥泞坑道豁口边缘湿滑,散落着扭曲的金属零件和刀片(虽然钝化但看着吓人),还有几个被临时标记出来的新“障碍”——比如一堆需要绕开的滚木碎块,一个歪斜冒烟的空气炮残骸……

观众席也屏息凝神。

经历了叶红绫的暴力拆迁,他们对这个蒙着眼的柔弱少女充满了复杂的好奇——是深藏不露?还是下一个灾难?

发令枪响!

“预判启动!环境扫描!”楚薇薇在心中低喝!水晶吊坠的光芒骤然变得明亮而急促!

在她的感知世界里,视觉的黑暗被另一种“视野”取代——那是水晶吊坠通过某种神秘的预判能力,在她脑海中构建出的、由无数“潜在危险轨迹”和“最优规避路径”交织而成的动态模型!

虽然没有视觉画面,但她仿佛“看”到了:

左前方15度!一个高速旋转的阴影轮廓!(是旁边道具组不小心滚过来的一个彩色瑜伽球…)

正上方!一个快速落下、带有束缚感的网状投影!(是风吹起的一片破绳网…)

右后方!一个高速滚动、充满撞击威胁的圆形物体!(是工作人员修补坑道时滚过去的一个备用轮胎…)

“危险!左前方15度!旋转刀片侵袭!高度1.2米!下蹲滑行!呀——!!!”

楚薇薇发出一声凄厉到变调的尖叫!

身体如同受惊的兔子,猛地一个标准的下蹲侧滑!动作迅捷如同演练过千百遍!完美地避开了脑海中那个“高速旋转的刀片”(瑜伽球贴着蹲下的她头顶滚过)!

“危险!正上方!落网陷阱!覆盖范围直径3米!后跳翻滚!啊——!!!”

尖叫再起!她双脚蹬地,身体如同绷紧的弹簧猛地向后弹射!同时一个标准的战术翻滚!

翻滚的过程中,那片飘落的破绳网刚好罩在了她刚才站立的位置!动作精准,毫厘不差!看得观众目瞪口呆!

“危险!右后方!高速滚球侵袭!时速35公里!Z字抖动规避!哇——!!!”

第三声更加高亢的尖叫!

楚薇薇如同开启了振动模式的马达,身体瞬间爆发出不符合体型的敏捷!她脚下步伐诡异变换,左摇右晃,如同在跳一种极其混乱的现代舞(Z字抖动)!

险之又险地让过了那个“高速滚球”(备用轮胎擦着她的衣角滚进了旁边的废墟)!

她的动作完美!闪避精准!每一次尖叫声响起,都伴随着一次教科书般的极限闪避操作!

然而……

她的尖叫!

那穿透力极强、频率极高、饱含着极致惊恐情绪的尖叫声!

如同魔音灌耳!化作了无差别的精神攻击!

靠近赛道的观众纷纷痛苦地捂住了耳朵!

裁判席的裁判脸色发白,感觉耳膜都在嗡嗡作响!

直播设备的音频采集瞬间爆表!发出刺耳的过载警报!导播间乱成一团!

就连候场区的苏夜都感觉脑袋嗡嗡直响,差点被这尖叫震晕过去!

更可怕的是她的“Z字抖动”!

在完美避开了那个“高速滚球”(轮胎)后,楚薇薇并未停止她那如同鬼畜般的Z字抖动步伐!她依旧沉浸在预判下一个“危险”的紧张状态中,身体如同装了马达般在赛道废墟里毫无规律地高速变向、急停、折返!

而就在她一个急速右转向的瞬间——

预判系统再次疯狂闪烁!

“接触性危险!右膝高度!未知硬物!抬腿侧移!呀——!!!”

尖叫再起!楚薇薇下意识地高抬右腿,想要侧移避开右膝盖高度的“危险硬物”!

然而,她忘了脚下是什么!

是叶红绫留下的杰作——一堆湿滑的、带着泥浆的滚木碎屑!

噗嗤!

抬腿侧移的发力点,正好踩在一块圆滚滚的木屑上!

“啊——!!!”

楚薇薇发出一声更加凄厉、混合着惊愕和痛苦的尖叫!整个人瞬间失去了平衡!如同一只被抽飞羽毛的鸟儿,斜着向左侧——那个被叶红绫炸开的、通往泥泞坑道区域的巨大豁口边缘——狠狠栽了下去!

而她栽倒的方向……

豁口边缘,一个刚从泥坑里挣扎出来、满身泥污、骂骂咧咧拍打着衣服的选手B(之前被叶红绫顶飞的那位),正背对着豁口,毫无防备!

楚薇薇惊恐的尖叫声和她失控斜飞的身体,如同精准制导的导弹——

狠狠地!

撞在了选手B的后背上!

“卧槽?!谁……”选手B毫无防备,被撞得一个趔趄,脚下同样踩在泥泞湿滑的边缘!

噗通!

哗啦——!!!

两人如同滚地葫芦!

在楚薇薇短促的惊呼和选手B愤怒的咒骂声中!

一起!

翻滚着!

栽进了那个浑浊不堪、散发着淤泥气息的——

泥泞坑道豁口里!!!

泥浆四溅!

两个身影瞬间变成了泥猴!

障碍赛的计时器,忠实地记录着楚薇薇入场后这混乱的几十秒。她的速度其实相当快(如果不算尖叫和摔倒的话)。

但此刻,谁还在乎时间?

观众席集体石化,看着那个泥浆翻滚的豁口,以及里面隐约传来的、楚薇薇带着哭腔的“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和选手B愤怒的咆哮……

苏夜在候场区,缓缓地、缓缓地抬起手,再次捂住了自己的脸。

蒙眼?

预判?

尖叫风暴?

呵呵。

这根本不是障碍赛。

这是楚薇薇个人的人体保龄球表演!

而他们小组,是那个注定要被砸倒的可怜球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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