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门外的不速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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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舞台上的混乱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

校长躺在地上剧烈地咳嗽、干呕,深蓝的西裤被圣光泡沫和荧光绿的“雷神之怒”染得如同抽象派画布,仅存的几缕头发顽强地竖立着,证明着刚才那场生死时速的“激活”有多猛烈。

苏夜跪在旁边,手里还紧紧攥着那个空了大半的、瓶子边缘带着校长牙印的荧光绿饮料瓶,胸口剧烈起伏,汗水顺着额角的狗啃刘海滴落,砸在冰冷的地板上。

死寂!

数万观众忘记了呼吸,忘记了尖叫,只是张着嘴,瞪着眼,如同被集体石化!镜头贪婪地捕捉着这荒诞绝伦的每一帧画面。

艾莉娅脸色苍白,圣光在她周身明灭不定,那双澄澈的眼眸此刻充满了巨大的困惑和信仰受到的冲击。

她看着地上痛苦翻滚的校长,再看看自己容器里那坨还在缓慢蠕动的“圣光和谐”,第一次对自己的圣光料理产生了深刻的怀疑。

评委席上,装死的评委们彻底“活”了过来,但个个面无人色。

主评美食大师捂着心脏,一副随时要步校长后尘的样子。物理教授则激动地试图越过工作人员冲向校长,嘴里喊着“取样!口腔残留物!组织液!这可是圣光湮灭反应的第一手数据!”艺术教授的眼镜彻底掉在了地上,他也懒得捡了,只是茫然地看着天花板。

主持人瘫坐在地上,话筒滚在一边发出刺耳的啸叫,他仿佛失去了所有力气。

最终打破这诡异死寂的,是后台蜂拥而上的医护人员和几名脸色铁青的学院高层。

“让开!让开!”

“担架!氧气!”

“快!清理口腔!保持呼吸道畅通!”

穿着白大褂的医护人员训练有素地冲上舞台,迅速检查校长的状态(生命体征稳定,但精神显然受到了巨大创伤),七手八脚地将他抬上担架。

在搬动过程中,校长又是一阵剧烈的呛咳,喷出了更多混合着荧光绿的泡沫,他布满血丝的眼睛在混乱中猛地睁开,如同回光返照般,带着刻骨铭心的怨毒、劫后余生的虚弱以及被当众灌下不明液体的巨大屈辱,死死地、精准地钉在了苏夜脸上!

那眼神,如同淬毒的冰锥,直刺苏夜的灵魂!清晰地传递着一个信息:

苏夜!你!死!定!了!修缮费?厕所?等我缓过劲来,咱们新账旧账一起算!

苏夜被这眼神看得浑身一哆嗦,下意识地想后退,结果腿一软,差点又跪下去。手里的空饮料瓶“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滚了两圈。

医护人员迅速将还在抽搐干呕的校长抬离了舞台,留下地上一滩狼藉的粘液和刺鼻的混合气味。

舞台再次陷入尴尬的沉默。观众们终于反应过来,爆发出海啸般的议论声。

“我的天!校长真被救活了?!”

“那绿色的玩意儿?雷神之怒?真这么神?”

“神个屁!没看校长咳得肺都要出来了?我看是毒上加毒!”

“那坨果冻太可怕了!圣光料理杀人事件!”

“那个苏夜也是个狠人啊!直接灌!把校长当漏斗了!”

“艾莉娅小姐姐好可怜…她好像真的只是想做好吃的…”

评委席上,几位高层紧急凑在一起,低声激烈地争论着,时不时看一眼台上失魂落魄的艾莉娅、惊魂未定的苏夜,再看看地上那个荧光绿的空饮料瓶,以及台下沸腾的观众和闪烁的镜头。

几分钟后,一位副院长模样的老者(头发比校长还少)硬着头皮拿起了备用话筒。他深吸一口气,试图用最官方的语气掩盖场面的极度尴尬:

“咳…肃静!请诸位肃静!”

议论声稍微平息了一些,所有人都看向评委席。

“经过评委组紧急合议!”副院长声音洪亮,但眼神闪烁,“针对艾莉娅选手的‘甜蜜之翼’作品,我们认为……”

他顿了顿,似乎在艰难地组织语言,目光扫过地上那滩残留的粘液,又看了看艾莉娅,最终心一横:

“其作品蕴含的…圣光能量…极其纯粹!

其呈现形态…极具视觉冲击力!其引发的…评委生理反应…前所未有!这充分展现了艾莉娅选手对‘甜蜜之翼’主题的…深刻而独特的…震撼性诠释!因此…”

副院长提高了音量,仿佛在宣读一项重大荣誉:

“特授予艾莉娅选手——**

‘评委特别心跳加速奖’!

以表彰其作品带来的…无与伦比的…感官与心灵震撼!”

(潜台词:能把评委吓到集体装死、把校长吃进医院,这“震撼力”确实前无古人!)

观众席:“………………”

短暂的沉默后,爆发出极其复杂的声浪——有零星的掌声(雷神之怒厂商代表?物理教授?),有难以置信的嘘声,有憋不住的哄笑声,更多的则是“这也行?”的吐槽!

艾莉娅茫然地抬起头,看着评委席,又看看苏夜,再看看自己那坨被圣光重新笼罩、依旧在蠕动的果冻。“心跳加速奖?”

她纯净的眼中闪过一丝困惑,随即又被一丝“圣光终究被认可”的欣慰(?)取代,微微颔首致意。

副院长明显松了口气,赶紧看向苏夜:“同时!鉴于苏夜选手在突发状况下,临危不乱,果断采取…呃…极具开创性的急救措施!

成功保障了评委的生命安全!展现出极高的…应变能力与人道主义精神!”

他语速飞快,生怕苏夜再搞出什么幺蛾子:

“经评委组一致决定!特此给予‘特殊潜力小组’——**

‘救评委’行为加分:50分!

此加分将计入团队总分!”

嗡——!

主持人终于爬了起来,手忙脚乱地接过工作人员递来的最新数据平板,看了一眼,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最新…最新得分统计!‘

特殊潜力小组’雕刻项目得分…5分!主菜项目得分…3分!甜品项目…获得‘评委特别心跳加速奖’额外加20分!加上‘救评委’加分50分!总分…78分!超过晋级线0.5分!惊险晋级下一轮团体赛事!”

78分!

雕刻(几何体)5分!主菜(量子态)3分!甜品(蠕动果冻)20分!救校长(灌饮料)50分!

总分78!晋级线77.5!

靠救评委(校长)硬生生抬进了下一轮!

苏夜站在原地,听着主持人的宣布,感受着台下观众看“救世主”(或“灌药狂魔”)的复杂目光,再看看评委席上副院长那如同送走瘟神般的表情,以及艾莉娅那带着一丝欣慰(?)的茫然……

他没有任何欣喜。

只有一种劫后余生、浑身脱力的虚脱感,以及一股更加浓重的、被命运掐住喉咙的窒息感——晋级了?靠灌校长喝毒药晋级了?

校长那“秋后算账”的怨毒眼神,如同烙印般刻在他脑海!

修缮费?扫厕所?

这梁子结大了!比客厅里的藤蔓遗迹还大!

就在这时——

“让开!快让开!”

几个穿着印有巨大闪电logo工作服的雷神之怒厂商代表,如同打了鸡血般冲破工作人员的阻拦,狂喜地冲上舞台!

为首的代表一把捡起苏夜脚边那个空饮料瓶,如同捧着圣物!他激动地握住苏夜还沾着荧光绿液体的手,力气大得让苏夜龇牙咧嘴!

“英雄!!!!”代表的声音带着哭腔(主要是激动的),冲着无数镜头狂吼:“看见了吗?!这就是雷神之怒的力量!横扫疲惫?!不!它能从圣光口中抢人!!”

他猛地转向还在失神状态的艾莉娅,语出惊人:“艾莉娅小姐!我们诚挚邀请您成为雷神之怒的‘圣光净化’代言人!您负责震撼!我们负责激活!双剑合璧!天下无敌!”

他甚至想抓起艾莉娅的手一起举起饮料瓶,被艾莉娅下意识地躲开了。

闪光灯对着苏夜、艾莉娅、代表以及他手中那个带着校长牙印的空瓶疯狂闪烁!

苏夜看着自己手上粘腻的荧光绿,看着被圣光笼罩、一脸茫然的艾莉娅,看着狂热激动的饮料厂商……

再看看后台通道方向——那里,校长乘坐的担架刚刚消失,留下一个充满怨念的、荧光绿的、通往扫厕所地狱的入口。

他感觉自己的未来,已经被彻底染成了荧光绿的颜色。

惊险晋级?

这是跳进了更大更绿的坑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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