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初入秘境,灵气如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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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栖霞山脉深处,葬龙渊底。

此地终年云雾缭绕,瘴气弥漫,怪石嶙峋如龙牙交错,寻常飞鸟亦不敢轻易靠近。此刻,在渊底一处最为险峻隐秘的断崖之下,一道狰狞的“伤口”撕裂了空间,暴露在众人眼前。

那是一条长约丈许的灰黑色裂缝!边缘并非平滑,而是如同被无形巨力不断撕扯、扭曲、蠕动着,散发出令人心悸的不稳定空间波动,仿佛连接着未知的混沌。空间裂缝本身散发出的气息,带着一种蛮荒、混乱、令人灵魂都感到轻微战栗的压迫感。

裂缝周围的地面上,铭刻着极其复杂、闪烁着各色微光的玄奥符文,构成了一座庞大而精密的阵法。数件散发着强大能量波动的法器镶嵌在阵法节点之上,正源源不断地输出着精纯而稳固的能量流,如同无数坚韧的丝线,强行“缝合”着那道不断试图撕裂扩大的空间伤口。这正是云霞宗联合数位阵法宗师,耗费巨大代价布下的“定空锁元阵”。

云松长老立于阵法边缘,神色凝重如铁。他须发在紊乱的空间气流中微微飘拂,声音灌注了浑厚的内力,清晰地传入每一个即将进入者的耳中:

“阵法已全力催动!裂缝暂时稳固!速进!切记,阵法之力最多只能维持三日!三日之内,无论收获如何,必须返回此地!一旦错过时限,空间崩塌,后果……万劫不复!”

他最后一句,如同重锤,敲在每一个人的心上。

各支队伍早已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与对未知的忐忑。在云霞宗弟子的引导下,他们按预先排定的顺序,深吸一口气,带着决然或惶恐的神情,鱼贯跃入那道不断扭曲的灰黑裂缝之中。身影如同被无形的巨口吞噬,瞬间消失在那片混沌的波动里。

轮到叶长安小队。

叶长安抱着旺财,没有丝毫犹豫,甚至没有多看那散发着恐怖气息的空间裂缝一眼,一步便踏了进去。

没有预想中的天旋地转,也没有剧烈的撕扯感。感觉,只是穿过了一层微凉而滑腻的“水膜”,身体微微一沉,随即一轻。

眼前骤然一亮!豁然开朗!

仿佛一步之间,跨越了两个世界!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彻底颠覆了外界认知的、原始、蛮荒、却又充满了奇异生命力的景象!

空间:天空并非纯粹的蓝,而是呈现出一种奇异的、带着淡淡紫意的灰蒙色调,仿佛笼罩着一层薄纱。没有太阳,光源似乎来自于空间本身弥漫的氤氲灵气和某些巨大植株散发的微光。视线所及,一片辽阔,但远处被同样巨大的植被和升腾的灵雾所遮蔽,显得神秘而深邃。

植被:参天!绝对的参天!这里的古木,主干粗壮得令人瞠目结舌,动辄需要十数人方能合抱!树皮粗糙如龙鳞,呈现出青铜或玄铁般的色泽,散发着古老沧桑的气息。巨大的树冠层层叠叠,如同绿色的苍穹,将大部分光线都遮蔽在外,使得林间光线幽暗,如同黄昏。无数粗壮如巨蟒的藤蔓,虬结缠绕在巨树之间、嶙峋如怪兽獠牙的奇石之上,有些藤蔓表面甚至还闪烁着微弱的磷光。地面并非泥土,而是覆盖着不知沉积了多少个世纪的、厚达数尺的落叶腐殖层!踩上去异常松软,带着强烈的弹性,散发出浓烈而潮湿的、混合着泥土、朽木和奇异植物芬芳的气息。在幽暗的角落、巨树的根部、湿润的石壁上,生长着无数外界绝迹的奇异植物——有散发着幽蓝微光、形如铃铛的花朵;有叶片如同翡翠、脉络流淌着金色光丝的蕨类;有通体赤红、散发着灼热气息的奇异灌木……它们的存在,为这片幽暗的世界点缀着梦幻般的色彩。

最令人震撼的——是灵气!

浓郁!粘稠!几乎化为了实质!

这里的灵气,不再是外界那种稀薄、需要主动运转功法才能吸纳的“气”,而是如同浓稠的牛奶,如同深秋清晨伸手可掬的寒露,氤氲、流淌在整片空间的每一寸角落!肉眼可见的、淡白色中带着丝丝缕缕七彩霞光的灵气雾气,如同轻纱般在林间缓缓流动、升腾!每一次呼吸,都感觉有无数的、精纯到极致的灵气分子,如同拥有生命般,争先恐后地、主动地顺着口鼻、甚至透过皮肤毛孔,疯狂地涌入体内!

“唔……”

苏清雪和王大锤这两个从未真正感受过浓郁灵气的普通人,瞬间身体剧震!

苏清雪只觉得一股难以形容的清流瞬间涌入四肢百骸,冲刷着每一条细微的经络,涤荡着身体的疲惫和尘垢。大脑前所未有的清明,仿佛蒙尘的镜子被瞬间擦拭干净,连感官都敏锐了许多!她忍不住发出一声低低的、带着极致舒适的叹息,白皙的脸颊上泛起一层健康的红晕,如同初绽的雪莲。

王大锤的感受则更为“粗暴”!他只觉得一股滚烫的洪流轰然冲入身体,浑身的血液仿佛都沸腾起来!肌肉不受控制地微微膨胀,一股难以言喻的力量感和亢奋感充斥全身!他忍不住用力握了握拳头,骨节发出“噼啪”的爆响,虽然知道这只是灵气初次灌体带来的错觉,但依旧让他兴奋地低吼一声:“我的老天爷!这……这吸一口顶外面练一年啊!我感觉……我感觉我现在能一拳打死一头大象!不!打十头!”

就连姬明月这等早已踏入明劲后期、习惯了灵气修炼的天才,此刻也感到体内《流云劲》的运转速度陡然加快数倍!周身毛孔舒张,贪婪地吸收着这浓郁得不像话的灵气,丹田气海都隐隐传来饱胀感!她美眸中异彩连连,低声道:“此地灵气……果然远超外界十倍不止!在此修炼一日,抵得上外界苦修数月!”

“吼——!”

“唳——嗷——!”

就在众人沉浸在这浓郁灵气的洗礼中时,远处,密林的深处,接连传来几声沉闷如滚雷、或是尖锐如裂帛的兽吼禽鸣!声音穿透力极强,带着一种原始的、不加掩饰的凶戾与野性!仿佛在宣告着这片蛮荒之地的主权,也如同一盆冷水,瞬间浇醒了沉醉在灵气中的众人——这里,绝非善地!机遇与死亡,并存!

先一步进来的队伍,早已从最初的震撼中回过神来,进入了高度戒备状态。

慕容家、东方家等大世家的队伍,训练有素地结成了防御阵型。刀剑出鞘,寒光闪闪;劲弩上弦,箭簇对准幽暗的丛林;所有人的气息都极力内敛,眼神锐利如鹰隼,警惕地扫视着周围每一个可疑的阴影和声响。他们移动速度缓慢,每一步都小心翼翼,踩在厚厚的腐殖层上,尽量不发出声音,如同在雷区潜行。

散修和小门派的联合队伍,则显得更加紧张。他们背靠背聚拢在一起,武器紧握,手心冒汗,眼神中充满了对未知的恐惧,不断吞咽着口水,互相用眼神和手势交流,不敢有丝毫大意。队伍与队伍之间,也刻意保持着相当的距离,互相提防着,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无形的紧张和对峙。

然而,在这片肃杀、紧张、如临大敌的氛围中,有一支小队却显得格格不入,画风迥异得如同两个世界。

叶长安抱着旺财,步履从容,闲庭信步。他仿佛真的只是在游览一处奇特的森林公园,对周围那浓郁到化不开的灵气、幽暗压抑的环境、以及远处传来的恐怖兽吼,都置若罔闻。他那双深邃的眼眸随意地扫过路边那些散发着微光的奇异植物,如同在欣赏寻常花草。

走了没几步,他忽然停下。目光落在路边一丛潮湿腐叶覆盖下、几株不起眼的、开着淡蓝色小花的植物上。那小花只有指甲盖大小,花瓣晶莹剔透,如同凝结的露珠。

叶长安弯腰,动作随意得如同在自家后院摘菜,手指轻轻一捻,便将其中一株连根拔起。根须上还带着湿润的、散发着浓郁灵气的黑色泥土。

他看都没仔细看,随手就将这株散发着淡淡清凉气息、灵气盎然的植物,递给了身旁正新奇打量着四周的苏清雪。

“喏,拿着玩。”语气平淡得仿佛递过去的是一根狗尾巴草。

苏清雪下意识地接过,入手便感到一股精纯的草木灵气和清凉之意顺着手心传来,让她精神都为之一振。她低头仔细一看,凭借苏家的见识,立刻认出这竟是外界颇为罕见、年份至少在三十年以上的“**凝露草**”!是炼制多种基础疗伤、解毒丹药的主材料之一!价值不菲!在刚才路过的某个散修摊位上,她甚至看到有人为争夺一株十年份的凝露草而争执不休!

“这……”苏清雪看着手中灵气四溢的药草,又看看叶长安那毫不在意的背影,一时间有些哭笑不得,更有些受宠若惊的茫然。这在外面足以让明劲武者眼红争抢的灵药,在叶先生这里,真的就只是……“拿着玩”?

“汪!汪汪汪!”

最兴奋的莫过于旺财!它似乎也被这浓郁到极致的灵气和陌生新奇的环境彻底点燃了!在叶长安将它放下的瞬间,它就撒开四只小短腿,如同一个滚动的毛球,一头扎进了旁边长满奇异发光苔藓和蕨类的腐殖层里!

小鼻子像最高效的雷达,不停地、急促地耸动着,东嗅嗅,西闻闻。一会儿凑到一株散发着甜香的赤红蘑菇前好奇地拱拱,一会儿又对着一块流淌着银色纹路的奇特石头刨两爪子,乌溜溜的眼睛里充满了孩童般的好奇与探索欲,蓬松的尾巴摇得像个高速旋转的小风车,发出欢快的“呜呜”声,仿佛发现了世界上最有趣的游乐场。

叶长安的闲适,苏清雪的茫然,姬明月的警惕,王大锤的东张西望,再加上旺财那撒欢似的探索……整个“长安小队”弥漫着一种近乎郊游般的轻松氛围。

这极致松弛的姿态,与周围那些如临大敌、神经紧绷、仿佛随时准备拼命的队伍,形成了足以刺破眼球的、极其鲜明而诡异的对比!

附近几支队伍的人,目光不由自主地被吸引过来。当他们看到叶长安随手就拔起一株明显年份不低的灵草,还像丢垃圾一样丢给那个没内力的女子“玩”时,眼珠子都差点瞪出来!再看到那条土狗在珍贵的灵植苔藓上打滚撒欢,更是觉得心都在滴血!看向长安小队的目光,充满了荒谬、嫉妒、以及一种“暴殄天物”的痛心疾首!

然而,没有一个人敢上前说什么,甚至不敢多看叶长安本人几眼。那份弹指废暗劲的余威,依旧如同无形的阴影,笼罩在每个人的心头。他们只能将羡慕嫉妒恨的目光艰难地移开,更加小心翼翼地探索着自己脚下可能存在的“机缘”,心中五味杂陈。在这危机四伏的秘境里,或许也只有这样的存在,才能如此……肆无忌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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