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曳的烛光在古老经文的书页上跳动,在墙壁上投下奇形怪状的影子,那影子好似张牙舞爪的鬼魅,在视觉上给人一种阴森的压迫感。
跳动的烛光发出轻微的噼啪声,在这寂静的空间里格外清晰,每一声都像敲在人的心上。
“你确定要这么做吗,林羽?”季遥的声音几乎是一声低语,带着颤抖,我感觉自己的内心也在跟着震颤。
他紧张地摩挲着《阴阳志》破旧的书脊,指关节都变白了,那书脊在他手中发出细微的摩擦声,像是在诉说着古老的秘密。
“这……这整套用香和咒语的仪式……感觉……不太够。”
我自己的自信也只是一层薄薄的外衣,掩盖着内心翻涌的不安。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而压抑的气息,带着一股腐朽的味道,让人嗅觉上感到不适,一种明显的恐惧让我们喘不过气来。
“书上说这是最可靠的办法。”我说,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坚定起来。
“但是……”我犹豫了,墙上奇形怪状的影子似乎在嘲笑我的虚张声势。
“我同意。确实感觉……缺了点什么。这样吧,”我拍了拍季遥的肩膀,试图表现出我并没有的信心,“我们加大力度怎么样?弄些新鲜的公鸡血。最纯正的那种。红冠公鸡的血。我之前在城郊的鸡肉市场见过很多红冠公鸡,那里还有专门提供用于特殊仪式的公鸡,书上提到它是一种强大的……补充物。”
季遥瞪大了眼睛。
“公鸡血?这么晚了我们上哪儿去找?”他紧张地瞥了一眼窗户,外面漆黑如墨的夜色似乎在向我们压来,窗外偶尔传来的风声,像是鬼魅的呜咽。
“你别担心这个。我知道有个地方。”一丝真正的兴奋冲破了我的担忧。
这感觉……对了。
很直接。
这感觉像是在采取行动。
我们都本能地知道,摆弄古老的仪式是件严肃的事情。
弥漫在公寓里的那种隐隐的恐惧不只是我们的想象。
它是真实存在的,像一件冰冷、潮湿的裹尸布一样笼罩在我们的皮肤上,触感冰凉且黏腻。
弄到公鸡血感觉就像是给自己武装起来,就像在面对一只疯狗之前抓起一把猎枪。
我们蹑手蹑脚地走出房间,在压抑的寂静中,我们的脚步声回响得异常响亮,每一步都像是踏在自己的心跳上。
但客厅里空无一人。
我们试图帮助的那个家伙罗萧不见了。
消失得无影无踪。
“罗萧?”我喊道,声音沙哑而紧张。没有回应。
一种不祥的预感攫住了我。
我们俩都匆匆跑下楼梯,木质的楼梯在我们的重量下嘎吱作响,那声音像是楼梯在痛苦地呻吟。
当我们跑到四楼的楼梯平台时,一个身影从阴影中浮现出来。
是个老人,在昏暗的走廊灯光下,他的脸呈现出一种可怕的蜡黄色,在视觉上让人毛骨悚然。
他只是盯着我们,眼神空洞,像头骨上的黑洞。
我们没等他说话,撒腿就跑。
夜晚的空气像一记耳光打在我们脸上,寒冷而尖锐,驱散了公寓里令人窒息的恐惧。
在路上,我心里一直担忧着回到公寓后仪式是否能成功,对罗萧的状况也充满了担忧。
直到我们来到热闹、灯火通明的夜市,才开口说话。
这里的活力、小贩的叫卖声、烤肉和香料的味道,与我们刚刚逃离的寒冷寂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我们找到了卖鸡的小贩,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他手里的菜刀在刺眼的荧光灯下闪闪发光,那光芒晃得人眼睛生疼。
当我们说明需求——新鲜的红冠公鸡血,而且现在就要——时,他怀疑地看着我们。
当然,钱能说话。
一笔离谱的钱。
他抱怨着不方便、时间太晚,但我塞到他手里的崭新钞票让他不再抱怨。
趁他动手取血的时候,我们又买了一些其他的必需品——香、更多的蜡烛,还有书上提到的一些特殊草药。
等我们回到公寓时,天空已经开始泛白,透出黎明的第一缕曙光。
我们疲惫不堪,神经紧绷,但心中怀着一丝绝望的希望。
回到公寓,空气中仍然弥漫着沉重的气息,但装在一个撒着朱砂粉的小玻璃碗里的公鸡血,鲜艳而深红,似乎跳动着一种生机勃勃的能量。
我们把它放在咖啡桌上,这是我们临时搭建的祭坛的中心,然后退到相对安全的沙发后面,藏在破旧的沙发垫后面。
等待的游戏开始了。
十点半。
大厅里的老爷钟敲响了,每一声钟声都像丧钟一样回荡着,那钟声在空气中久久不散。
接着,门嘎吱一声开了,罗萧拖着脚步走了进来。
他看上去比之前更糟了,眼神黯淡,动作迟缓。
他看到了那个碗。
他重重地坐在沙发上,盯着它看。
他没有去碰它。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慢得让人痛苦。
季遥在我旁边紧张地动来动去。
“他为什么不喝呢?”他低声说,声音里充满了焦虑。
“是不是……是不是不管用?”
罗萧颤抖着伸出手去拿那个碗……然后停住了。
他抬头看着我们,“这……这是什么?”他喘着气问。
他的目光从我移到季遥身上,眼神迷离。
然后,他又伸手去拿那个碗,把它倾斜过来……
“它……空了?”碗倾斜了。
深红……什么都没有。
一滴也没有。
只有一丝淡淡的金属气味附着在瓷碗上。
我的血液真的都凉了。
我发誓我感觉到一股寒意渗入我的骨头,把我的骨髓都冻成了冰。
季尧发出一声窒息的喘息。
“这……怎么回事?”我结结巴巴地说,一把抓起碗。
碗里确实是空的,干得像骨头一样。
但是……可就在刚才它还是满的。
我仍然能看到碗壁上附着着亮晶晶的残余物。
接着,季尧的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充满了逐渐浮现的恐惧,哽咽着说:“冰箱……我把它放进冰箱了……为了保鲜。”
我的心像一只被困住的鸟一样在肋骨间狂跳。
冰箱。
当然。
寒冷。
这整个该死的公寓就是一个阴能量的漩涡,把所有东西的生机都吸走了。
公鸡血……它已经被中和了,熄灭了。
罗霄盯着空碗,脸上慢慢浮现出一个怪异的笑容。
他的眼睛不再呆滞,闪烁着恶意的光芒。
那已经不是他的眼睛了。
有别的东西透过他的眼睛看着我们,那是一种古老而贪婪的东西。
“你……给我……带了份礼物?”他的声音刺耳难听,就像指甲刮黑板的声音,那声音让人头皮发麻。
他伸出手,那只手扭曲变形,朝着碗伸去。
然后,他笑了。
那是一种低沉、从喉咙里发出的轻笑,在空气中回荡,让我手臂上起了鸡皮疙瘩。
我们必须马上离开。
我冲向门口,手慌乱地去抓门把手。
门是锁着的。
当然是锁着的。
我又用力拉了一下,还是没用。
我转过身,背靠着门,心脏在肋骨间怦怦直跳。
季尧呆立在那里,脸色苍白,眼睛因恐惧而睁得大大的。
罗霄还在笑,那可怕、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
他离我们越来越近了。
我能闻到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腐臭味,那是一种甜得发腻的气味,让我胃里直翻腾。
快想,林羽,快想!
罗萧的异常让我意识到之前对邪祟的估计严重不足,我开始疯狂翻书寻找其他方法。
在翻书的过程中,我记起之前看到《阴阳志》里提到有一些奇特但有效的除邪方法,其中包括一些特殊的体液,但当时没在意。
现在情况危急,我犹豫又纠结,但也只能试试了。
我的手本能地伸进衣兜,抓住了我earlier画的那张粗糙的符咒。
这是最后一招了。
值得一试,不是吗?
我猛地把它掏出来,朝罗霄扔去,大喊道:“退回去,恶鬼!”
符咒击中了他的额头。
有一瞬间,什么都没发生。
接着,一道耀眼的闪光爆发了,把我猛地向后推到门上,那闪光刺得人眼睛生疼。
一声尖锐的尖叫,就像金属相互摩擦的声音,充斥在空气中,那声音震得人耳朵生疼。
等我能再看清东西的时候,罗霄正趴在地上,身体抽搐着。
“管用了吗?”季尧小声问道,声音在颤抖。
但就在他说话的时候,罗霄开始动了。
他慢慢地撑起身子,头歪向一边,眼睛还是那样凶狠地盯着我们。
那张符咒,现在已经变成了一块烧焦的灰色残渣,飘落到了地上。
季尧呜咽了一声。“他……他还……”
“快跑!”我大喊一声,抓住他的胳膊。
我们沿着走廊跌跌撞撞地跑着,脚重重地踏在木地板上。
我们冲进季尧的房间,砰地关上门,插上插销。
我能听到罗霄沉重的脚步声在我们身后紧追不舍,越来越近了。
“我们怎么办?”季尧尖叫道,声音因为恐慌而变得沙哑。
他蜷缩在角落里,眼睛因恐惧而睁得大大的。
他看起来就像一只走投无路的兔子。
“有……还有另一种办法,”我喘着粗气,努力让自己呼吸平稳。
“那本书……它提到过……另一种仪式。但是……我需要你的帮助。”
“什么都行!快告诉我该怎么做!”
我犹豫了。
这……很尴尬。
“这……涉及到……”我艰难地咽了口唾沫。
“这涉及到……体液。在阴阳五行和人体元气的理论中,处子的尿液具有特殊的阳气,或许能克制这阴邪之物。”
“体液?”季尧皱起了眉头。“什么样的体液?”
我深吸了一口气。“尿液。具体来说……是你的。”
季尧眨了眨眼睛。“我的?但是……为什么?”
“那本书……上面说……必须是处子的。”我把脸转向一边,脸颊发烫。
季尧盯着我看了一会儿,然后他的脸扭曲成一副痛苦的表情。
“嗯,那可不行。不……不再是了。”
门上的撞击声越来越大,木头在撞击的力量下开始碎裂。
罗霄现在在尖叫,他的声音是一种从喉咙里发出的咆哮,让我脊背发凉。
“那么……那就只能用我的了。”我从床上扯下一条床单。
“拿着这个。”
“你在干什么?”季尧看着我,好像我疯了一样。
“拿着就行了!”我低声喝道,手忙脚乱地解着皮带。
“这……这太恶心了!”季尧用手指捏着床单,脸因为厌恶而扭曲着。
“快点!他要把门撞开了!”
撞击声一刻也没有停。
木头在呻吟,合页在吱吱作响。
我能看到门框上出现了裂缝。
“快……快好了……”我哼了一声,专注于手头的事情。
“你好了吗?”季尧的声音因为恐慌而变得尖锐。
“他……他快……”
接着,门猛地向内炸开,碎木头四处飞溅。
罗霄站在门口,眼睛里闪烁着恶意的喜悦。
他伸出手,那只扭曲的手紧紧掐住了季尧的喉咙。
“好吧,”我说,紧紧抓着已经湿透的床单,“这可真尴尬。”
呼出的气都变成了白雾,该死的,这鬼天气!
我搓了搓冻僵的手,心里把罗逍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
要不是为了这小子,老子大清早的至于跑出来买鸡血吗?
还特么是红冠大公鸡的血,这玩意儿现在比熊猫血还稀罕!
旁边的济耀倒是镇定自若,手里捧着个保温杯,小口小口地抿着,也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灵丹妙药。
他瞥了我一眼,慢悠悠地说:“年轻人,心浮气躁可不好,除邪这事儿,讲究的就是个心静。”
我翻了个白眼,心说你站着说话不腰疼,这寒风跟刀子似的刮在脸上,我静得下来才怪!
我们好不容易在城郊的鸡肉市场找到了个养红冠大公鸡的老板,那老板一脸精明,一看就知道是个老油条。
砍价的时候那叫一个寸步不让,最后硬是多收了我们五十块!
五十块啊!
够我吃好几顿麻辣烫了!
付了钱,看着老板利索地放血,鲜红的鸡血装满了带来的小瓷瓶。
我心里一阵肉疼,这可是五十块换来的!
回去的路上,我心里一直犯嘀咕。
这鸡血真的能管用吗?
罗逍那小子撞邪撞得神志不清,连他爹妈都不认识了,就靠这玩意儿?
我总觉得有点玄乎。
更玄乎的事情还在后面。
等我们回到四楼,那瓶鸡血居然冻住了!
冻住了!
这可是刚放出来的热乎鸡血啊!
我使劲晃了晃瓷瓶,里面除了几块红色的冰碴子,啥也没有!
我傻眼了,济耀也愣住了。这什么情况?难道这鬼东西连鸡血都怕?
济耀皱着眉头,沉吟了片刻,说:“看来这邪祟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厉害。”
我心里咯噔一下,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这时,房间里传来了罗逍的嘶吼声,那声音尖锐刺耳,听得人毛骨悚然。
我和济耀赶紧冲进去,只见罗逍双眼血红,正疯狂地挣扎着,身上的绳子眼看就要被他挣断了!
“快!把鸡血给他灌下去!”济耀大喊。
灌?怎么灌?鸡血都冻成冰碴子了!
我急中生智,抓起瓷瓶就往罗逍嘴里塞。
冰凉的瓷瓶刺激到了罗逍,他猛地一口咬住瓶口,咔嚓一声,瓷瓶碎了!
我倒吸一口凉气,这小子牙口也太好了吧!
碎裂的瓷片划破了罗逍的嘴角,鲜血顺着他的下巴流了下来。
诡异的是,那些鸡血冰碴子一接触到罗逍的血液,竟然瞬间融化了!
罗逍猛地抬起头,猩红的双眼死死地盯着我,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像是野兽在低吼。
他突然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力气大得惊人!
“他不想喝鸡血!”济耀惊呼。
我感觉自己的手腕快要被捏碎了,罗逍的眼神充满了恶意,我甚至在他眼中看到了一丝…兴奋?
这家伙,根本就不是不想喝鸡血,他是想吃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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