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黑色的身影静静地站在我们面前,空气中的腐臭味让我皱起了眉头。
黑衣人没有再说话,只是用那双阴冷的目光紧盯着我们,仿佛能穿透骨髓,让人不寒而栗。
“别说了!”柳树打断了我,语气里带着一丝绝望,“听我的,我们不能再管这件事了!走,我们快走!”
可就在这时,黑衣人却突然动了。
他缓缓地抬起手,指向老罗头家的院子,用一种冰冷至极的声音说道:“既然来了,就进去看看吧。”
柳树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他死死地抓住我的胳膊,像是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而我,心中却涌起一股莫名的责任感。
老罗头虽然忘恩负义,但罪不至死,更何况,现在他还遭受了如此可怕的折磨。
如果就这样离开,我的良心过不去。
“柳叔……”我再次看向柳树,试图说服他,“我们进去看看吧,也许能帮上忙。”
柳树的我们跟着黑衣人走向老罗头的院子,每一步都像是踏在松软的腐叶上,发出细碎的声响,让人心里发毛。
老罗头家的门半掩着,一股刺鼻的血腥味扑面而来,我几乎呕吐出来。
院子里的草地上,散落着几块破碎的砖头和一些奇怪的符咒,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诡异的气息,让人毛骨悚然。
我强忍住恶心,用手电筒照射着四周,试图寻找老罗头的身影。
“救……救命……”屋子里传来一声微弱的呻吟,声音有气无力,像是风中残烛,随时都会熄灭。
我们加快了脚步,终于在屋子里找到了老罗头。
他躺在一张破旧的木床上,身上满是血迹,脸色苍白如纸,双眼无神地望着我们,神情中充满了恐惧与急切。
“林羽,柳树,你们终于来了!”老罗头的声音颤抖着,像是在恳求,“求求你们,救救我……”
我试图安抚他,问道:“老罗头,到底发生了什么?你怎么会受伤成这样?”
老罗头喘着粗气,泪水顺着脸颊滑落:“罐儿……寻仇……赛半仙……死了……”
我的心一沉,赛半仙居然已经死了?
这可怎么办?
我皱起眉头,怒火中烧:“老罗头,你为什么要再次触碰罐儿的坟?你不是说已经处理好了吗?”
老罗头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愧疚,他支支吾吾地说道:“我是想贪点小便宜,没想到罐儿会如此记仇……”
柳树在一旁劝说道:“林羽,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们还是救救老罗头吧。”
我心中的愤怒和不忍交织在一起,最终还是下了决定:“好吧,老罗头,只要你拿出足够的钱,我愿意帮你一次,但你必须尽快离开这里,不能再耽误。”
老罗头眼里闪过一丝希望,他吃力地从枕头下摸出一叠钱,递给我,语气中充满了哀求:“林羽,求求你了,我愿意出大价钱,你一定要帮我,这次我真的怕了……”
我接过钱,心中虽然仍然有些不满,但还是点了点头:“好,我答应你,这次帮你送走罐儿,但你必须立刻离开这里,不能再犹豫。”
柳树也松了口气,点了点头。
此时,黑衣人站在门口,冷冷地注视着我们,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我忽然感到一股寒意从脊梁骨升起,短暂的平静背后,似乎还隐藏着更大的危险。
“那就这样吧,我们开始行动。”我微微抬高了声音,话音刚落,黑衣人却突然迈步走近,阴冷的目光中透出一丝诡异的笑意。
好家伙,这黑衣人的笑容,看得我后脖颈子直冒凉气!
那不是高兴,也不是嘲讽,倒像是一种……看好戏的得意,仿佛我们接下来要面对的,正是他一手安排的剧本。
他那眼神,跟之前在十三号院外面遇到的那个黑影太像了,阴冷、诡异,还带着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恶意。
“你想干什么?”我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手里的那根从院外捡来的木棍被我捏得更紧了。
这木棍沉甸甸的,虽然不知道能不能对付那些邪乎玩意儿,但好歹能壮壮胆。
黑衣人没说话,只是那诡异的笑容更深了,他那张隐在阴影里的脸,轮廓模糊,唯独那双眼睛,亮得吓人,像两簇鬼火。
他缓缓抬起一只手,那手指甲又黑又长,看得我一阵膈应。
他指了指老罗头,又指了指院子外面,然后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那意思再明白不过了——你们的戏,该开场了。
说完,他身形一晃,就那么凭空消失在了门口,像是融进了黑暗里,连个影子都没留下。
我靠!
这又是什么操作?
瞬间移动还是障眼法?
我心里直犯嘀咕,这遇到的怪事儿是一件比一件邪门。
“林……林羽……”老罗头哆哆嗦嗦地喊我,声音里带着哭腔,“他……他走了吗?”
我定了定神,回头看他:“走了。老罗头,钱你准备好了,我也答应你了,帮你把那‘灌子’送走。但是,事成之后,你必须马上离开这里,一刻都不能多待,听见没?你要是再自己作死,神仙也救不了你!”
“听见了,听见了!”老罗头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连滚带爬地就要从床上下来,结果扯动了伤口,疼得他龇牙咧嘴,“哎哟喂……”他拼命点头,那脑袋晃得跟拨浪鼓似的,“我给钱,我给钱!只要能活命,我马上走,再也不回来了!这鬼地方,我是一天都待不下去了!”
他一边说,一边颤抖着手从枕头底下摸索。
好家伙,还真给他摸出来一个鼓鼓囊囊的布包,打开一看,红红绿绿的票子,少说也得有个万儿八千的。
看来这老小子是真把棺材本都掏出来了。
“都在这儿了,林羽小哥,你点点。”老罗头把布包推到我面前,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一丝……感激?
或许还有那么点肉痛,但更多的是活命的渴望。
我也不客气,接过来掂了掂,分量不轻。
这年头,谁跟钱过不去啊?
尤其是这种救命钱,拿着也心安理得。
我把钱塞进怀里,拍了拍:“行,钱我收了。老罗头,你就在屋里待着,别出来,也别出声。柳叔,你照看一下他。”
柳树脸色还是煞白,但比刚才镇定了不少,他点了点头:“林羽,你……你小心点。”
我嗯了一声,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现在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虽然不知道那“灌子”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但既然收了钱,就得把事儿给办了。
再说,我也想看看,这老罗头到底招惹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我看了一眼手表,指针已经指向了晚上十点。
屋外的夜色浓得像化不开的墨,连一丝月光都没有,黑沉沉的,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老罗头家的这个小院子,本来就偏僻,这会儿更是静得可怕,静得让人心里发慌。
以前路过这附近,总能听到几声流浪狗的叫唤,可今晚,连狗叫声都消失了。
太安静了,安静得反常。
这种死寂,比任何声音都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土腥味,还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腐臭,跟之前那黑衣人出现时的味道有点像。
我走到窗边,撩开那破旧的窗帘往外瞅。
院子里黑漆漆的一片,只有几颗疏星在遥远的天际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风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院子里的那几棵歪脖子树一动不动,像一个个沉默的鬼影。
“呜……呜呜……”突然,躺在床上的老罗头发出了一阵压抑的呜咽声,紧接着,他猛地坐了起来,眼睛瞪得溜圆,指着窗外,嘴唇哆嗦着,像是看到了什么极度恐怖的东西。
“啊——!”他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随即又死死捂住了自己的嘴,身体筛糠似的抖个不停。
“老罗头,怎么了?!”柳树被他吓了一跳,赶紧过去扶住他。
“鬼……鬼啊!窗……窗外……”老罗头牙齿咯咯作响,话都说不囫囵了。
我心里一紧,也凑到窗边,眯着眼睛仔细往外瞧。
可是,除了浓稠的黑暗,什么也没有。
连个晃动的影子都看不到。
“老罗头,你是不是眼花了?”我皱着眉头问。
“不……不是……我真的看见了……一个黑影……就在那儿……一闪就没了……”老罗头带着哭腔,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柳树拍着他的背,低声安慰:“老罗,别自己吓自己,没事的,林羽在这儿呢。”他虽然这么说,但我能听出他声音里的紧张。
这屋子里的气氛越来越压抑,每一秒都像是在油锅里煎熬。
我的心跳也开始加速,手心不自觉地渗出了汗。
直觉告诉我,那“灌子”,恐怕要来了。
就在这时,院子里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吱吱呀呀”声。
那声音很细碎,像是老旧的木门被风吹动时发出的摩擦声,又像是……某种东西用爪子在地上、在墙上抓挠的声音。
来了!
我神经猛地绷紧,手里的木棍下意识地握得更紧了。
那“吱吱呀呀”的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仿佛就在门外,甚至……已经进了院子!
我的额头上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心脏“咚咚咚”地狂跳,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虽然有点腿肚子转筋,但更多的是一种莫名的兴奋和……一丝说不清的自信。
或许是怀里揣着的那沓钞票给了我底气,或许是之前几次死里逃生的经历让我胆子变大了。
我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对着吓得面无人色的柳树和老罗头咧嘴一笑,故作轻松地说道:“别慌,小场面。依我看,这家伙既然来了,那我的把握……又增大了几分。”
柳树和老罗头目瞪口呆地看着我,估计在想我是不是被吓傻了。
我没理会他们的表情,只是死死盯着那扇摇摇欲坠的木门,耳朵捕捉着院子里每一丝细微的动静。
那“吱吱呀呀”的声音停在了门口,紧接着,是一阵令人牙酸的、仿佛指甲刮过木板的“刺啦——刺啦——”声。
我深吸一口气,压低了声音,一字一顿地说道:“都别出声,看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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