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像导火索，朱元璋突然冲向值殿锦衣卫，从腰间扯下镶玉刀鞘，鞘上正纲纪三字在金光中格外刺眼。
刀鞘抽在朱棣肩头的脆响，混着朱元璋的咆哮在殿内回荡：藩王制度是老子亲手定的！你敢坏了规矩？朱棣抱着头踉跄后退，金丝绣的瑞兽纹披风被划破两道口子：爹！儿臣只守北平，从无...还敢狡辩！朱元璋的第二刀抽在他腿弯，朱棣扑通跪倒在品级山前。
马皇后的帕子绞得变了形，她的银红裙裾扫过碎瓷片，慌忙拽住丈夫胳膊：重八！满朝文武看着呢！朱元璋充耳不闻，刀鞘再次抡起时，却被太子朱标死死抱住腰：父皇息怒！或许是金榜有误...?
误？朱元璋的鞋拔子突然甩落，砸在朱棣面前的金砖上，你哥为你挡过多少次箭？你就这样报答他？这话让朱标眼眶发热，想起十年前陈友谅围城，朱棣中箭昏迷，是自己连夜骑马百里求来军医。
此刻看着弟弟蜷缩的背影，他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朱棣趁机躲到母亲身后，披风下露出的锦缎中衣已渗出血迹。
他望着父亲通红的双眼，突然想起去年北征归来，朱元璋曾亲手为他整理甲胄，此刻却像变了个人。
殿外的北风灌进殿门，吹得他后颈发凉，才惊觉自己竟在寒冬中出了满身冷汗。
朱元璋的胸口剧烈起伏，视线掠过御案上朱允炆的习字册——皇孙的仁字写得歪歪扭扭，却被他用朱砂圈了又圈。
金榜的光芒映在《皇明祖训》扉页，嫡长子继承制六个金字突然变得模糊。
陛下，吏部尚书詹同的声音带着颤抖，或许金榜所示，是未来...住口！朱元璋猛然转身，袍袖带倒铜鹤香炉，香灰洒在品级山砖上，老子的江山，轮得到金榜指手画脚？他的手指划过朱标胸前的玉佩——那是马皇后用陪嫁玉蝉亲自雕琢的，象征着嫡长子的正统。
马皇后望着丈夫颤抖的背影，忽然想起凤阳老家的土灶。
那时朱元璋抱着生病的朱标，在灶前守了三天三夜，如今却因一张金榜，要打死另一个儿子。
她的指尖抚过朱棣肩头的伤口，触感像当年补朱元璋战衣时的粗布，突然哽咽：重八，你忘了朱棣十岁时，为你挡过刺客的刀？?
朱元璋的刀鞘当啷落地，声响在寂静的殿中格外刺耳。
他望着朱棣后颈的旧疤——那是十二岁随驾出征时，被蒙古骑兵划伤的。
记忆中那个趴在他膝头背《孟子》的孩子，与金榜上明太宗的冰冷字迹重叠，让他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大哥，我真的...朱棣的声音带着哭腔，抬头望向朱标，却发现兄长正盯着金榜上的上马杀敌、下马治国八字，眼神复杂得让他心寒。
殿角的编钟突然响起，是午门换岗的信号，却像催命符般，让满朝文武的脊背绷得更直。
朱元璋忽然抓起御案上的《大诰》，砸向金榜投影，纸张穿过光影落在朱棣脚边。
翻开的书页上，藩王不得入京的朱批赫然在目，与金榜上朱棣的画像形成尖锐讽刺。
他忽然笑起来，笑声混着香灰在空气中飘荡：好啊，老子杀尽功臣为你们铺路，结果养出个逆子！?
马皇后扶着朱棣起身，触到他腰间的玉佩——那是朱元璋登基时，给每个儿子的护心玉，此刻正随着他的颤抖发出轻响。
她望向殿外的蟠龙柱，柱身上的刀痕是开国时留下的战伤，如今却映照着朱家父子的裂痕。
父皇，朱标忽然跪下，额头贴地，就算四弟未来...也必是为大明江山。
这话让朱元璋猛然惊醒，他望着长子宽厚的背影，想起朱标监国时平反的三百余起冤案，喉间突然发紧。
金榜的光芒渐渐转暗，明太宗三字却像烙铁，在他视网膜上留下残影。
朱棣悄悄捡起地上的《大诰》，指尖划过父亲的朱批，忽然想起北平城墙上，士兵们私下议论燕王像陛下年轻时的话语。
此刻殿中寂静得能听见雪粒打在琉璃瓦上的声响，他望着父亲斑白的鬓角，突然明白：有些命运，早在他披上铠甲的那天，就已写进金榜。
洪武二十五年腊月廿三，奉天殿的鎏金铜鹤香炉突然炸开火星，香灰扑簌簌落在朱元璋正在批注的《皇明祖训》上。
他刚圈完嫡长子年及十岁立为太子的朱批，头顶轰然响起蜂鸣，半空中浮现的金榜像块烧红的烙铁，将明太宗朱棣五个大字印在蟠龙藻井上。
当啷！朱元璋手中的狼毫笔杆断裂，墨汁溅在袖口的江山纹上。
太子朱标手中的玉笏砰地砸在金砖上，蟒纹朝服下的中衣已被冷汗浸透：父皇，榜上...榜上之人的冕旒，与四弟的燕王妃所绣相同。
这句话让朱元璋的瞳孔骤缩成针尖状。
他猛然转身，腰间玉带扣刮过御案上朱允炆的习字册——皇孙用稚嫩笔迹写的爷爷万岁被朱砂圈了三重，此刻却在金榜光芒下显得格外刺眼。
逆子！他的怒吼惊飞了檐角冰棱，三步并作两步冲向值殿锦衣卫，从腰间扯下镶玉刀鞘。
刀鞘抽在朱棣肩头的脆响，混着朱元璋的咆哮在殿内回荡：老子封你为燕王，让你守北平，不是让你惦记龙椅！朱棣的玄色披风被划破两道口子，露出里面绣着玄武纹的中衣——那是马皇后亲手为戍边儿子绣的护心纹。
他抱着头踉跄后退，靴底碾过洒在地上的《皇明祖训》残页：爹！儿臣每年冬至都送北平贡枣，从未...?
住口！朱元璋的第二刀抽在他腿弯，朱棣扑通跪倒在品级山前，额头撞在正一品的砖雕上。
马皇后的银红裙裾扫过碎瓷片，慌忙拽住丈夫胳膊，鬓间的东珠簪子刮过朱元璋的耳垂：重八！你看他后颈的旧疤，是十二岁替你挡箭留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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