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今儿又弄啥呢?”
“别碰,手拿开!”李承渊抄着菜刀,哒哒地切着菜:“出去等着,一会儿开饭。”
“哥,咱们要不要喊父皇过来!”
“那个老登,别喊他,扰我清静!”李承渊没好气道。
“我就来蹭个饭,怎地就扰你清静了?”
庆帝的嗓音自门外传来。
侯公公捂着憋着笑。
李云睿与司理理端着碗,冲庆帝微微行礼,然后进入厨房中。
庆帝瞧了两眼,也跟着走了进去。
看着眼花缭乱的刀工,庆帝傲娇道:“刀工不错!”
“还用你说!”李承渊没好气地开口。
李承泽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角,眼中有些恐惧,那是与生俱来对庆帝的畏惧。
谁知庆帝不怒反笑:“得……当我没说!”
李承渊白了他一眼,见庆帝就想开溜,他喊道:“老登,你来都来了,帮忙端菜啊……”
“啊……哦!”庆帝无奈地接过一盘糖醋鱼,鲜艳的色泽让人忍不住上手。
却被李承渊给拍了一下:“还没开饭呢?”
庆帝愣了愣,笑着端着走想楼阁。
进入楼阁后,他左盼右顾,确认没人,这才捻起一颗鱼肉塞入嘴里。
厨房内的李承渊微微摇头。
李承泽轻声问道:“哥,这父皇是……假的吧?”
“或许也有可能?”李承渊闻言知意,笑着说道。
毕竟以往,在这些皇子眼中,那位陛下总是端着架子,无怒自威,令人不敢直视。
今日的反差,自然会让李承泽这样长久被其威势慑服的人,感觉不自在。
但,这是南华宫,可还轮不到庆帝那老登展现什么皇权之威。
刚步入大殿的范闲鼻尖微动:“糖醋鱼、酸辣土豆丝、红烧肉、鱼香茄子……怎么会有这些菜式,味儿还这么正!”
范若若眼睛一亮,欣喜道:“哥,看来咱们可以蹭饭了,殿下亲自下厨……咱们有口福了!”
范闲:……
待二人上楼。
两个人都傻在原地。
范若若连忙行礼:“侯公公……”
侯公公眨了眨眼:“若若姑娘。”
“陛……殿下他们在被吃食?”范若若问道。
“快进去吧,恰是时候!”侯公公笑着点点头。
范闲行礼后好奇地打量着阁楼,心想这是什么聚会吗?
阁楼内所有人都身着锦衣华服,每一个人的仪态都各有千秋。
就好似极为不协调的人物挤入一张画卷中。
年纪稍长一些的男人,似乎有些不满,还端着几分威仪,但眉宇间却又有几分快怀。
穿着围裙的年轻人脸上洋溢着自信,开朗,容貌比之他也不差,多的是几分硬朗。
另外一个羊驼发型的年轻人,看起来有些拘谨,甚至有几分秀气,嘴里还在嚼着什么。
而那两个女子更是令人美的令人心颤,如两朵不同颜色的牡丹,在这个秋下绽放。
庆帝微微偏头,看到门口的两人:“若若来了,快来,刚好到吃饭的点儿了!”
“你们这是嗅着味儿来的吗?”李承渊笑着打趣。
他冲范闲笑道:“愣着作甚,自己搬凳子!”
随即,他起身趴在栏杆上,喊道:“大帅,人呢?”
不多时,袁天罡走入房间,看着一桌子丰盛的饭菜,咽着口水,问道:“公子,有酒吗?”
“嗐,知晓你爱喝酒,上好的五粮液,我在宫廷那边搬的。”李承渊笑道。
范闲看着一袭玄袍的袁天罡,总感觉有些眼熟,好像在哪见过。
李承渊说道:“今日这里没有君臣,没有上下级,只有朋友,放开了吃,放开了喝!”
范若若小声地为范闲介绍着在场的人。
在范闲震惊的目光中,一一掠过众人。
李云睿?
司理理?
那两个女子竟然如此戏剧性地出现在他面前。
二皇子竟然与这位殿下关系如此之好?
只是将庆帝的身份换成了一位闲散王爷。
李承渊却直接拆台,指着庆帝说道:“这位,就是咱们的陛下,你也不必紧张,南华宫内我说了算……”
李承渊眼神瞟向庆帝。
庆帝无奈地点着头,对范闲说道:“他说了算!”
范闲一阵呆滞,这怎么和他想的宫廷不一样啊,不都是勾心斗角的吗?
如此和谐,难道前世那些宫廷剧都是假的?
李承渊见范闲稍有局促,便心生一计:“听闻小范大人颇有些诗才,不若吟诗一首,为我们下酒?”
所有人都看向范闲。
范闲有些尴尬,怀疑李承渊是否在为难他。
“别紧张,你随口说两句即可!”李承渊解释道。
范闲思量少许,吐出一句:“会桃花之芳园,序天伦之乐事。”
“虽不应景,却也应时!”庆帝频频点头:“范公子确有些才气!”
李云睿笑颜如花:“如此大才,以后想必也不会委屈了婉儿。”
“小范大人,以后可写诗可记得让人抄录下来,定会名流千古!”司理理举起酒杯笑言着。
李承泽颔首:“确实不差,听闻石头记亦是你所著,不知何时出后续……”
“额……”范闲看了若若一眼。
范若若却是无辜至极,小手指着李承渊。
范闲笑道:“若殿下想看,我抽闲时写出后续!”
“还是范公子懂我,只可惜不知谁是书中宝玉,谁又是那林妹妹……”李承泽感慨道。
范闲有些好奇,更有几分困惑,何时皇家子弟对红楼有此共情了?
李承渊端起酒杯,笑道:“若有知音来觅,不辞唱遍阳春!”
范闲心头一震,诧异地看向李承渊。
随即又想起方才见到的大殿对联,心头有些几分想法。
庆帝并不意外李承渊的出口为诗,他是见识过的,而李承泽等众人却也是连声道号。
李承泽笑道:“看来今日桌上,皆是才气啊!”
他将杯中酒水饮下,又满上,看向范闲,笑道:“我可就等你石头记后续喽……”
范闲心中虽有疑惑,亦是有些其他想法,但还是端起酒杯与之相碰。
庆帝望着欢声笑语的场面。
神色有些恍惚,他几乎都快忘记有多久没有这般闲适,不掺杂各种算计,仅是为了平平淡淡地吃上一顿饭。
他的余光瞥向李承渊,却见对方端起酒杯看向他,笑着示意。
他挽着袖子,端起酒杯与之相碰。
突然觉得,今日这顿酒,实是人生一快事。
家人,这个词在他脑海中不断闪烁。
李承渊似是看透了他,笑道:“今日,你这老登可还算识趣。”
庆帝嘴角微抽。
看向范闲问道:“这些年再澹州,过得可还舒心?”
“谢陛下关心,还好!”范闲说道。
……
酒足饭饱。
各自散去。
李承泽怀揣着一本武学典籍离开。
庆帝笑着负手带着侯公公往御书房行去。
阁楼中。
李承渊独将范闲留下。
“你的婚事,想必司南伯已经跟你说过了,你什么想法?”
范闲微微蹙眉,道:“我都尚未见过,这种包办婚姻我不喜欢。”
察觉到范闲那种抵触情绪,他笑问道:“这可是陛下为你们指定的。”
“那又如何,我要是不想,谁也不能强迫。”范闲十分自信地开口。
“也是……”李承渊没来由想起范闲为了退婚,而作出的那些荒唐事。
但他没有点破,而是任由范闲自己折腾,反正距离二人真正的会面也差不了几天。
念及此处,他却想起了一件事。
他问道:“关于内库的事情,你作何打算?”
“本来婚姻便是内库引起的,如今殿下将之接手,恰好解决了我的燃眉之急。”范闲作揖道:“还要感谢殿下!”
李承渊也不打算继续透露更多,便由得范闲自己去。
他也想看看,这个局究竟有多少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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