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婉清眼中闪过一丝动容，迅速低下头继续包扎，不再言语。
天色渐暗，两人找到一处废弃的山神庙过夜。洛辰生起篝火，烘烤湿透的衣物。木婉清坐在火堆另一侧，黑纱已经取下，火光映照下，她的容颜如梦似幻。
冷吗？洛辰问。
木婉清摇摇头，却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洛辰脱下外袍递给她：穿上吧。
木婉清迟疑了一下，接过披上。袍子上带着洛辰的气息和体温，让她莫名安心。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她又一次问道，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洛辰添了根柴火：如果我说一见钟情，你信吗？
木婉清皱眉：油腔滑调。
洛辰收敛笑容：好吧，实话是，初见你时，你倔强不屈的样子让我心疼。后来相处，发现你外冷内热，重情重义...不知不觉就
木婉清盯着跳动的火焰，良久才道：师父说，天下男人都薄情寡义，见色起意。
秦前辈或许受过伤，但不能以偏概全。洛辰温和地说。
你不许说我师父坏话！木婉清突然激动起来。
洛辰连忙道歉：是我失言。
沉默片刻后，木婉清低声道：其实...我知道师父有些偏激。她恨刀白凤，恨段正淳，恨所有男人...她教我武功，也教我仇恨。
洛辰静静聆听，不做评判。
那个誓言...第一个看到我容貌的男子，要么杀了他，要么嫁给他...也是师父定的规矩。木婉清抬起头，眼中闪烁着迷茫，我不知道什么是喜欢，什么是爱...只知道遵守誓言。
洛辰挪到她身边，轻轻握住她的手：婉清，感情不能勉强。如果你现在无法接受我，我们可以慢慢来。如果你永远无法接受我，我也不会怪你。
木婉清怔怔地看着他：你真的...不介意？
我只要你真心。洛辰柔声道。
木婉清的眼中渐渐泛起泪光，她猛地扑入洛辰怀中，哽咽道：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我明明该杀了你的...
洛辰轻抚她的后背：因为你舍不得。
木婉清在他怀中颤抖，多年的坚冰似乎在一点点融化。良久，她抬起头，泪眼朦胧：教我...教我什么是喜欢，好不好？
洛辰心头一热，轻轻吻去她眼角的泪水：好。
月光透过破败的庙顶洒落，为相拥的两人披上一层银纱。
翌日清晨，洛辰早早醒来，发现木婉清已不在庙中。他心头一紧，急忙起身寻找，却在庙外空地看到了正在练剑的她。
木婉清的剑法凌厉狠辣，每一招都带着决绝的气势。洛辰静静看了一会儿，鼓掌道：好剑法！
木婉清收剑，额上沁出细密汗珠：醒了？
洛辰走近，递上手帕：怎么不多睡会儿？
木婉清接过手帕，犹豫了一下，竟允许洛辰为她擦汗。睡不着了。她轻声道，你...能教我你的剑法吗？
洛辰有些意外：你想学独孤九剑？
木婉清点头：昨日见你施展，精妙绝伦。我...想变强。
洛辰微笑：好。不过独孤九剑重意不重形，需先明白其要诀。
接下来的时间里，洛辰耐心讲解剑理，木婉清专注聆听。当讲到无招胜有招时，木婉清困惑地皱眉：剑法怎可无招？
洛辰站到她身后，握住她持剑的手：就像这样...
他的胸膛贴着她的后背，呼吸拂过她的耳际。木婉清身体一僵，却没有挣脱。洛辰带着她的手臂做出几个动作：感觉到了吗？不是固定招式，而是根据对手变化而变化。
木婉清渐渐放松，跟随他的引导体会剑意。不知不觉间，两人已练习了整个上午。
午后，两人继续南行。木婉清明显开朗了些，偶尔甚至会主动询问剑法要诀。洛辰有问必答，两人言笑晏晏，与初遇时的剑拔弩张判若两人。
行至一处山崖，俯瞰洱海美景，木婉清不禁驻足。湖面如镜，倒映着蓝天白云，美不胜收。
喜欢吗？洛辰问。
木婉清点点头，眼中闪烁着少见的光彩：很美。
洛辰看着她侧脸，轻声道：不及某人。
木婉清转头瞪他，却无多少怒意：又胡说。
洛辰大笑，忽然指向远处：看，那边有个渔村，我们去借宿一晚如何？
渔村不大，只有十几户人家。两人找到村中长者，请求借宿。老人热情地安排他们住进一间闲置的渔家小屋。
两位是夫妻？老人笑问。
木婉清顿时面红耳赤，洛辰连忙道：尚未成婚。
老人会意地笑笑，不再多问，只是叮嘱他们晚饭可以去他家吃。
小屋简陋却整洁，窗外就是洱海，风景绝佳。木婉清站在窗前，望着波光粼粼的湖面出神。洛辰走到她身后，轻轻环住她的腰：在想什么？
木婉清没有抗拒这个拥抱，反而向后靠了靠：从未想过...有一天会这样。
怎样？
和一个男子...如此亲近。她轻声道，师父知道，一定会气疯的。
洛辰下巴抵在她肩上：那就不让她知道。
木婉清转身面对他，眼中带着忧虑：可我终究要回去见师父...
到时我陪你一起去。洛辰坚定地说。
木婉清眼中闪过一丝感动，却摇头道：不行，师父她...对男人...
总有办法的。洛辰轻吻她的额头，现在，先别想那么多。
夕阳西下，两人去老人家用饭。朴实的渔家菜让木婉清胃口大开，甚至破例吃了两碗米饭。老人夫妇看着这对璧人，眼中满是慈爱。
回到小屋，月光已洒满湖面。木婉清站在窗前，洛辰从身后抱住她，两人静静欣赏这静谧美景。
洛辰...木婉清突然唤道。
嗯？
我想...试着...喜欢你。她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
洛辰心头一热，将她转过来面对自己：我很荣幸。
月光下，两人的唇渐渐靠近，最终轻轻相贴。这个吻青涩而美好，仿佛初绽的花蕾。
正当情浓之际，洛辰突然警觉地抬头：有人！
窗外，一道黑影迅速掠过。洛辰推开木婉清，自己则纵身跃出窗外。月光下，一个蒙面人正欲逃离。
站住！洛辰厉喝，同时长剑出鞘。
蒙面人见逃脱不得，转身迎战。数招过后，洛辰发现对方武功路数竟与中原各派迥异，诡异莫测。
你是谁？洛辰质问道。
蒙面人不答，突然洒出一把粉末。洛辰急忙闭气后退，待烟雾散去，对方已不见踪影。
木婉清追出来：怎么了？
洛辰神色凝重：有人跟踪我们...不是云中鹤一伙的，武功路数很奇怪。
木婉清握住他的手：我们该怎么办？
洛辰沉思片刻：明天一早就离开这里。不管对方是谁，显然来者不善。
回到小屋，两人再无旖旎心思，轮流守夜以防不测。
木婉清靠在洛辰肩头，轻声道：会没事的，对吗？
洛辰搂紧她：有我在。
窗外，洱海依旧平静如镜，倒映着满天星斗。谁也不知道，这静谧之下，暗流已然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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