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会没事的，对吗？钟灵小声问，眼睛红肿。
木婉清没有回答，只是继续用清水擦拭洛辰滚烫的额头。她的手在微微发抖，这是从未有过的事。
夜深了，钟灵熬不住困意，靠在墙边睡着了。木婉清仍守在床边，目不转睛地盯着洛辰苍白的脸。月光透过窗缝洒落，勾勒出他棱角分明的轮廓。
笨蛋...她低声呢喃，谁让你救我的
洛辰的呼吸突然变得急促，眉头紧锁，似乎在忍受巨大痛苦。木婉清连忙握住他的手，发现他手心滚烫。
冷...好冷...洛辰在昏迷中呓语。
木婉清毫不犹豫地脱去外衣，钻进被子紧紧抱住他，用自己的体温为他驱寒。洛辰的身体冰凉得可怕，仿佛生命正在一点点流逝。
不要...不要死...她将脸贴在洛辰胸口，听着那微弱的心跳，泪水终于决堤，我命令你活下去...听到没有...
月光下，她做了一个连自己都不敢相信的举动——轻轻摘下面纱，露出那张从未示人的绝美脸庞，颤抖着吻上洛辰的嘴唇。
你说过...要教我什么是喜欢...她在洛辰耳边低语，泪水滴落在他脸上，你不能食言...
窗外，一双阴冷的眼睛透过缝隙窥视着这一幕，随即悄然隐入黑暗。
黎明时分，洛辰的高烧终于退了些。木婉清疲惫不堪，却仍不肯休息。钟灵醒来后，坚持替换她照看洛辰。
木姐姐，你去睡会儿吧，我看着洛大哥。钟灵轻声道。
木婉清摇头：我没事。
钟灵看着她憔悴的样子，突然伸手摸了摸她的脸：木姐姐，你摘下面纱了？
木婉清这才惊觉自己的面纱仍放在一旁，下意识要拿起来，却被钟灵拦住。
这样多好看啊！钟灵真诚地说，干嘛非要遮起来呢？
木婉清沉默片刻，低声道：师门规矩...第一个看到我容貌的男子，要么杀了他，要么嫁给他。
钟灵瞪大眼睛：所以洛大哥他...
他看到了。木婉清看向昏迷中的洛辰，眼中情绪复杂，而我...下不了手。
钟灵突然笑了：那就嫁给他呗！洛大哥这么好的人，嫁给他多幸福啊！
木婉清被她直白的话语弄得面红耳赤：胡说什么！
钟灵却认真起来：木姐姐，你知道吗？我从小在万劫谷长大，见惯了爹娘互相折磨。娘总说天下男人都薄情寡义，可我觉得不是这样的。她看向洛辰，洛大哥为了救我们连命都不要，这样的男人不值得托付终身吗？
木婉清没有回答，但眼神柔和了许多。
对了！钟灵突然想起什么，昨晚你亲了洛大哥，他有没有反应？
木婉清的脸瞬间红到耳根：你...你看到了？
钟灵调皮地眨眨眼：一点点啦！所以有没有嘛？
没有。木婉清神色又黯淡下来，他...伤得太重了。
钟灵握住她的手：放心吧，洛大哥一定会好起来的！他那么厉害，阎王爷都不敢收他！
木婉清被她的乐观感染，嘴角微微上扬。这是她第一次对钟灵露出笑容，虽然很淡，却发自内心。
正午时分，洛辰的呼吸终于平稳下来。两女轮流用湿布为他擦拭身体，喂他喝下熬好的药汁。钟灵还去附近采了些野果和草药回来。
木姐姐，你尝尝这个，可甜了！钟灵递过一个红艳艳的野果。
木婉清接过，小咬一口，果然清甜多汁。
好吃吧？钟灵得意地说，我从小就在山里跑，什么果子能吃，什么不能吃，一清二楚！
木婉清看着她天真烂漫的样子，突然问：你昨天说...万劫谷的秘密？
钟灵的笑容僵住了，低头玩弄着衣角：我...我不能说。段叔叔让我发誓保密的...
段叔叔？木婉清敏锐地捕捉到这个称呼。
钟灵自知失言，慌乱地摆手：没什么没什么！我胡说的！
木婉清不再追问，但心中已有了猜测。万劫谷、段氏、被囚禁的人...这些碎片似乎在指向某个惊人的秘密。
第三天傍晚，洛辰终于睁开了眼睛。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木婉清疲惫却惊喜的面容——没有面纱遮掩的绝美容颜。
婉...清...他嘶哑地呼唤。
木婉清连忙扶他坐起，喂他喝水：别说话，好好休息。
洛辰的目光落在她脸上，微微睁大眼睛：你的...面纱...
木婉清脸一红，却没有躲避他的目光：嗯。
这简单的应答中包含的深意让洛辰心头一热。他虚弱地笑了笑：值得。
钟灵听到动静跑进来，见洛辰醒了，欢呼一声扑到床边：洛大哥！你终于醒了！吓死我们了！
洛辰轻抚她的头发：让你们...担心了...
才没有！钟灵抹去喜极而泣的泪水，我和木姐姐都知道你一定会醒的！
洛辰看向木婉清，两人目光交汇，无声胜有声。
接下来的日子，在两位姑娘的精心照料下，洛辰的伤势逐渐好转。虽然还不能剧烈运动，但已能下床走动了。木婉清和钟灵的关系也在共同照顾洛辰的过程中变得亲密起来。
这天清晨，洛辰坐在屋外晒太阳，看钟灵教木婉清辨认各种野果。
这个红的可以吃，这个青的会拉肚子！钟灵像个经验丰富的小老师，说得头头是道。
木婉清认真听着，不时点头。阳光透过树叶斑驳地洒在两人身上，勾勒出一幅和谐的画面。
洛辰不禁微笑。曾几何时，冷若冰霜的木婉清竟能容忍钟灵这样亲近，甚至偶尔会回应她的拥抱。而钟灵也似乎察觉到了木婉清冷漠外表下的柔软，越发喜欢黏着她。
洛大哥！看我们找到了什么！钟灵蹦蹦跳跳地跑过来，献宝似地捧着一把鲜红的莓果。
木婉清跟在后面，虽然依旧表情不多，但眼神已不再冰冷。她自然地坐到洛辰身边，拿起一颗莓果喂到他嘴边：尝尝。
洛辰张口接过，指尖不经意相触，两人都微微一颤。钟灵看在眼里，偷偷笑了。
对了，洛辰突然正色道，那天袭击我们的人，你们看清了吗？
木婉清摇头：太快了，只记得满脸疤痕。
钟灵咬着嘴唇：我好像在哪见过他...但想不起来了。
洛辰若有所思：他武功路数很怪，不像是中原门派。而且能和司空玄、蓝凤凰联手，来头不小。
我们接下来怎么办？木婉清问。
先去天龙寺。洛辰决定道，一来我的伤需要静养，二来寺中高僧或许知道那神秘人的来历。
钟灵举手：我知道去天龙寺的路！我小时候跟段...跟一个长辈去过！
洛辰和木婉清交换了一个眼神，心照不宣地没有追问她差点说漏嘴的话。
正当三人商议路线时，远处的树林中，一群黑衣人正悄无声息地向小屋靠近。他们胸前统一绣着一个奇特的标志——一轮黑日中被剑贯穿的龙首。
为首的男子举起手，做了几个手势。
黑衣人立刻分散开来，将小屋团团围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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