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伪军投靠游击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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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蛋的十六班往车底下扔了三捆手榴弹,几乎同时爆炸。叠加的气浪,差点把鬼子汽车掀翻。跳下车的鬼子伪军被炸得跌进路沟,一个伪军差点滚到铁蛋身上。

即便张着嘴,爆炸声还是震得铁蛋耳朵嗡嗡响,脑袋直发晕。他晃了晃头,看见身边有个伪军头朝下昏死过去,怕这人醒了反抗,立刻摘下刺刀,狠狠扎进他后心。没来得及拔刺刀,铁蛋举着枪站起来,先把枪口对准车上的鬼子。

这时候车上只剩个机枪手,正晕头转向地抓着机枪。铁蛋一枪打过去,送他归了西。

他又拉了下枪栓,打中个伪军。再拉枪栓时,枪膛里只剩一颗子弹了,铁蛋没再打。车上的鬼子已经死的死、炸的炸,手榴弹炸坏了引擎,车头开始冒火。剩下的伪军不敢反抗,纷纷扔了枪,昏头涨脑跳下车,傻站在那儿不知道咋办。

铁蛋让队员把伪军集中到一边,自己赶紧弯腰捡枪。

车上架着两挺机枪,一挺是鬼子的歪把子,另一挺是伪军的捷克式。铁蛋爬上冒烟的车厢,推开横七竖八的鬼子尸体,先把两挺机枪掼到地上,一回头又瞧见车厢里码着五个子弹箱。

他喊来六子,让其他队员先跳车。两人抬起箱子往车厢后挪,递给下面接应的人,又折回去搬剩下两箱。这会儿汽车引擎已经窜起火苗,火势“呼呼”往上蹿,刘东在车下挥着手大喊:“要炸了!快下来!”

铁蛋盯着最后一箱子弹舍不得松手——这玩意儿金贵得很。他把手里的箱子扔下去,催六子快跳,自己又扑向第五个箱子。就在这时,油箱“轰”地炸开,滚烫的气浪裹着火苗扑过来,铁蛋只觉一股灼痛顺着鼻孔直往胸腔里钻。他赶紧闭紧嘴憋住气,抱起箱子冲到车厢边,一翻身连人带箱滚到车下。

刘东带着队员冲过来,一把拽起铁蛋闪到旁边,扯开嗓子吼:“你不要命了?”

铁蛋屁股摔得生疼,还抱着子弹箱,龇牙咧嘴地笑:“我这不是还喘气儿嘛!”

“你!”刘东气得手指直抖,忽地爬起来大喊:“叫二狗子们放下武器,放他们走!打扫战场,马上进山转移!”

铁蛋一骨碌爬起来,扯开嗓子命令身边伪军:“解下武装带,子弹带、手榴弹带全扔地上!”说着就蹲下身去扒拉鬼子尸体上的子弹盒。身后汽车烧得正旺,热浪烤得人发晕,他却像浑然不觉。

伪军中队长早没了气,尸体溅上汽油着了火,手里的驳壳枪甩在一旁。铁蛋一脚踢开火苗,捡起枪——金属被烤得发烫,烫得他手指直缩。

大伙手脚麻利地收拾战场,来不及整队就撒腿往山里跑。铁蛋带着十六班殿后,顺着路边草丛深一脚浅一脚地追。

炮楼里的伪军副连长把一切看在眼里。要是游击队这会儿翻脸,别说他这个连,潞河来的援兵也得全交代在这儿。他双手合十举过头顶,也说不清是在谢天谢地,还是求个心安。

这会儿他满脑子就一个念头:不能再当汉奸了!可跟着游击队打鬼子又没那胆子,眼下最要紧是带着家小赶紧逃,离这是非之地越远越好。

看守他们的游击队员一走,他立刻让排长去开石屋的门,冲里头喊:“散了吧!各找各的活路!”

石屋门一开,伪军们全傻了眼。连长死了,副连长跑了,三个排长就剩个马大炮的远房亲戚,还铁了心当汉奸。本地的伪军不敢走——就这么回家,马大炮非把他们抓回去当逃兵揍,连累家人也没好果子吃。可留下更犯愁,游击队放话了,再看见穿黄皮的就当敌人打。

外地的伪军早撒丫子跑了。炮楼里这会儿空荡荡的,满地狼藉。两辆汽车还在冒黑烟,另两辆也成了废铁,地上横七竖八躺着鬼子和伪军尸体。就算这会儿援兵到了,他们这些人也讨不着好——营长赵疤瘌要么逃了,要么被马大炮关了禁闭,死活都不知道。

倒是有十几个无牵无挂的汉子一咬牙,扭头就往山林里追。他们记得游击队当官的从不打骂士兵,吃的也和大伙一样。哪像在伪军队伍里,当官的花天酒地,底下人连饭都吃不饱,军饷还总被克扣。与其在这儿当炮灰,不如赌一把,跟着游击队兴许能有个活路。

老孟带着人还趴在山顶,把山下动静瞧得一清二楚。

刘东带着队员跑出据点,大模大样列队“欢迎”鬼子汽车时,老孟忍不住直乐:“这小子,又要打场神仙仗!”眼瞅着潞河伪军的车被炸得人仰马翻,他心里直痒痒——这样痛快的仗,没赶上掺和一脚,怕是要后悔到明年开春。刚想集合队伍下去增援,眨眼间战斗就收场了,兄弟们扛着缴获的家伙事儿往山上跑。

老孟一跺脚,又往百米高的坡顶爬,蜷在草丛里举起望远镜往北瞧。那边爆炸声轰隆作响,震得地皮都发颤,估摸着十五里外的古路口据点都听得真真切切。

古路口可是个大据点,早早就驻着伪军三营营部和一个连,最近还加了一小队鬼子。再往东北十五里的香城,敌人更多,除了伪军二营营部和两个连,原本就有个鬼子小队,前些日子又增了一队。

正因为游击队连番胜仗闹得欢,鬼子特意在古路口和香城两个据点配了三侉子摩托车,还养了战马。老孟刚才远远瞧见过那三侉子,跑起来跟阵风似的,比汽车快多了。十五里路,眨眼就能到跟前。

他攥着枪杆子手心直发痒,心里直琢磨着也打场硬仗。这边刘东已经跑到坡底,扯开嗓子喊他赶紧撤。老孟刚要起身,队员突然指着马街据点方向——好些个伪军正朝着这边跑,有人忍不住问:“打不打?”

“打个屁!肯定是来投奔的。”老孟啐了一口。

“您咋知道?”队员挠着头问。

老孟翻了个白眼:“长点脑子!他们手里连枪都没拿,死跟着咱们屁股后头跑,不是投降还能干嘛?”

队员嘿嘿笑了两声。

“盯着点,我先下去。”老孟说着,连滚带爬下了坡。

“赶紧撤,一个不留!”刘东高声下令。

“这么急干啥?我还想再捞一仗打呢。”老孟嘟囔着,“我估摸着,鬼子马上就到。”

刘东抹了把汗,笑骂道:“老东西,咱刚占了大便宜,别惦记那点零碎了,跑为上策!”

老孟眨眨眼:“成,听你的。对了,后头跟来十多个伪军,像是要投咱们。”

“好,我们先撤到白马山等你。”刘东没多废话——对老孟这个老兵油子,交代多了反倒多余,带着队伍就要往西走。

这时张大年追了上来,头上没了帽子,缠着厚厚的绷带。

“挂彩了?”老孟忙问。

刘东狠狠剜了张大年一眼——都二十好几的人了,咋还没铁蛋机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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