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工六厂厂区空地上，气氛凝重得像是随时会炸裂的火药桶。
李云龙怒斥一声，这会瞪着眼前的徐金元。
可徐金元这会，却出乎意料的平静，他甚至微微向后退了半步，将身体的重心放在了更舒服的位置。
他知道李云龙的脾气，火爆是真，但绝不是不讲道理。
更何况，自己是军工六厂的厂长，一个关系到军工生产的重要人物。
他相信李云龙不会，也不敢真的把自己怎么样。
毕竟，为了一个苏源，得罪整个军工六厂，这笔账，李云龙不会算不明白。
“李将军，您先消消火，千万别动怒。”
徐金元缓缓开口，语气中带着一种微妙的平衡，既不显得过于强硬，也不显得过于软弱。
“苏源同志被赶出去这件事，确实存在，但您得听我解释，这里面有误会。而且，这绝对不是我一个人的决定。”
他微微侧身，用手指了指站在一旁的车间主任老刘，还有那些围观的工人。
“车间主任老刘，包括我们厂里的很多工人同志，大家都觉得苏源同志在工作上……有些不妥当。他的行为，影响了正常的生产秩序，大家对他有些意见。”
徐金元停顿了一下，观察着李云龙的反应。
“如果是我徐金元，独断专行，非要赶他走，您来问责，我二话不说，认打认罚。但现在的情况是，这是集体意见，我总不能违背大家的意愿吧？李将军，您也是带兵的人，应该明白这个道理。”
老刘见状，立刻像找到了主心骨一样，急忙上前一步，点头如捣蒜。
“对对对，李将军，您可一定要相信我们啊！我们说的都是实话！”
老刘的声音有些尖锐，带着一种急于表白的迫切。
“苏源同志……他……他真的不太懂技术。整天在车间里晃来晃去，什么也不干，就知道玩，瞎胡闹。还喜欢指手画脚。您说，这严重影响了生产，我们这些一线工人，怎么能忍受得了？”
老刘一边说，一边用眼角的余光扫视着周围的工人，似乎在寻求支持。
“大家伙儿说，是不是这么个理儿？”
他猛地提高了嗓门，声音在空旷的厂区回荡。
周围的工人们，在厂长和主任的双重压力下，不得不硬着头皮附和。
“是啊，李将军，我们说的都是实话，苏源同志确实不太干活。”
“他每天就在车间里转悠，看着就让人心烦，啥也不懂，还指手画脚的。”
“没错，他早就该走了，留在厂里也是浪费粮食，影响生产。”
“就是，这种人就该回老家种地，别在这儿耽误事儿。”
……
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像一锅煮沸的粥，咕嘟咕嘟地冒着泡。他们试图用人多势众来掩盖内心的不安。
李云龙听着这些话，简直要被气得七窍生烟。
他见过不要脸的，但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这群家伙，简直是颠倒黑白，指鹿为马！
“他娘的！”
李云龙猛地一跺脚，地面都跟着颤了三颤。
“你们这群王八羔子，谁给你们的狗胆，敢在这里胡说八道，颠倒是非？”
他的声音如同惊雷，震得人耳膜发疼。
李云龙的眼睛里，燃烧着熊熊怒火。
“我告诉你们，今天谁要是再敢胡咧咧一句，老子就一枪崩了他！你们不信，可以试试！”
他心里跟明镜似的，苏源是什么人？
那是宝贝！是金疙瘩！
短短半个月时间，就能捣鼓出电磁手枪这种划时代的武器，这是什么概念？
这种天才，你们居然说他不懂技术？
这群人，真是瞎了狗眼！
李云龙越想越气，恨不得把这些人的脑袋都拧下来。
徐金元却依然保持着镇定，他甚至微微向前迈了一步，有了众人的支持，这会底气十足，似乎要与李云龙正面交锋。
“李将军，您这话可就说得太重了，我们并没有胡说八道。”
徐金元的声音依旧平稳，但语气中多了一丝强硬。
“这都是大家亲眼所见，亲身经历的事情。老刘和在场的工人同志们，都可以作证。刚才您也都听到了，这绝不是我徐金元一个人的说法，这是大家共同的意见。”
老刘和周围的工人们，再次像小鸡啄米一样，连连点头，表示支持徐金元的说法。
就在这紧张的气氛中，一个声音突然从人群外传来，打破了这剑拔弩张的局面。
“我说老李，你这是唱的哪一出啊？大老远的就听见你在这儿吼，跟个炸药包似的，一点就炸！”
这声音洪亮而爽朗，带着一种独特的韵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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