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过江,入朝(求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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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阳在云层后慢慢升起,战士们抬头依旧看不见太阳,并且更糟糕的是,天上此时还下起了小雨,头顶上的天空像似披着一层又厚又重的棉纱,灰蒙蒙的一片。

此时,113师已经再次全体进山,规避敌机侦察,同时散出所有侦查部队。

离开祖国,正式踏上朝鲜的土地,其实所有人的神经都已经多多少少开始有点紧绷起来了。

因为从这一刻开始,他们就算正式进入了战场,随时随地有可能遭遇敌人并发生激烈战斗。

当然,这种紧张的氛围或许也有一部分离家,到了陌生地方的因素。

根据昨天,也就是20日的情报,朝鲜首都平壤及元山一线已经完全失守,而平壤与鸭绿江的直线距离也不过170公里。

而按照敌人机械化兵团的推进速度,除掉其修整时间,现在最近的敌人恐怕离他们也就不到150公里了。

这样的距离,步兵急行军只要三天时间就能跑完,若是机械化部队,那更是两天以内的时间就能跑到了。

而与此同时,与敌情相对比,友军的情况也甚是糟糕,甚至可以说是彻底崩溃也不为过。

自美军实施仁川登陆以后,三八线以南的朝鲜人民军已近全军覆没,只剩残兵还在打游击。

而成功撤回的剩余的朝鲜人民军再加上新招募的新兵,总共也就勉强集结了3个步兵师以及一个严重不满员的装甲师。

这样的兵力,在势如破竹的联合国军面前,其战斗力基本等同于无,朝鲜人民军最后的抵抗力量于10月15日在平壤门户“金川”与敌接触后不久,一触即溃。

可以说,直至目前,朝鲜人民军已经无法组织起任何的有效的抵抗了。

于是乎,两者情况相结合,如此严峻的局势,开始促使志愿军不得不在战略上做出根本的改变。

在入朝前,按照志愿军初步的战略构想,是由40军、42军作为先锋部队率先入朝,帮助朝鲜人民军稳住防线,后又感兵力可能不足,又紧急调动50军、66军入朝协助作战。

此外,对于38军、39军这两支王牌军,上级给他们的任务是押后做预备队以及在后方整训至少三个月,事实控制一部分地区,等半年之后再谈反攻的问题。

总而言之,就是先守再攻,以稳为主。

但很明显的,现在计划已经赶不上变化,战局的快速崩溃让志愿军基本无所谓防线可言,无战略空间可用,更无友军可靠。

志愿军原本的战略构想,此时已无任何施展的可能。

因此,面对战局的快速变化:

战情恶劣、敌人北犯、友军甚弱。照此速度,敌人很可能在10天之内全军进抵至鸭绿江,对新ZG造成直接且极大的威胁。但与此同时,敌对我军入朝作战可能性一直予以极大低估,因此冒进喜功,气焰嚣张狂妄,存在使我军可以以运动战分割包围敌人并予以歼灭之可能。

于是乎,根据以上敌我双方基本情况,国内与志愿军司令部几乎同时,且不约而同地发出了相同的命令:全军立刻由防御战转为运动战,寻机歼灭敌人。

1950年10月22日傍晚,离太阳下山还有不到1个小时,在这个时间店,美军飞机出没的概率已经降到最低。

于是乎,隐藏在山上的113师见时间已到,然后开始清点人数,在再三确认无人掉队的情况相下,才开始迅速向既定方向急行军。

此前,先行入朝的42军以每天45~60公里的速度急速狂奔,往小白山以及长津湖地区穿插,而此时113师的速度也并没有比42军逊色多少。

只见灰暗的天空之下,朝鲜坑洼的土路上,战士们正以两列纵队慢跑着,甚至将潮湿的尘土都溅起了一部分,弄得后面的战士直搓眼睛。

在这种可视度几乎没有甚至为零的环境下快速行军,极其容易出现有人走失掉队的情况。因此,为了避免此类问题发生,保证部队的完整性,部队在入朝前就明确了相关纪律。

首先在行军时,每个战士都必须要始终与自己前面的同志保持一臂的距离,同时必须每隔一小段时间就要用手触碰一下前面的同志,以确定自己仍在队伍之中。

其次,那就是在没有命令的情况下,任何人不得擅自行动,不能脱离队伍。反正照政委的话来说就是:反正只要没有命令,就算是你肚子疼憋不住了,也得给老子把屎憋在裤兜里!

于是乎就这样,在严明的纪律之下,113师正以一种较快的速度匀速行军,并没有出现有人掉队的情况。

纵队前列,337团作为全师的排头兵,决定着全师1.3万人的走向。

“连长,你有没有感觉有些奇怪?”一旁,七连排头,副连长王怀安一边喘着气,一边低声问道。

“是啊,过江到现在,我们跑了起码也有几十里地了吧,一个朝鲜的人家都没碰着,这安静得有点过分了!”苏守城回道,心中也是察觉到了有些不对。

按道理来说,人会傍水而居,即使不住在水边,也应该离水不远才对。

但自打离开鸭绿江后,他们一路所见,基本没有看到有人烟,但却出奇得能闻到空气中时不时有一股淡淡的烟味儿。

这很明显是附近有东西烧着了,但却不见火光,这种情况甚是离奇。

“或许是听到我们的行军的声音,都躲起来了?”王怀安猜测道。

“兵荒马乱的不是没有这种可能,你还记得我们前几年刚到东北的时候吗?当时的老百姓见着我们就躲,有些甚至以为我们是土匪,都躲到山上去了。”苏守城答道。

“这我当然记得,后面我们可是废了很大功夫才得到当地老百姓的支持。”王怀安想起往事,语气有些无奈地回答道。

犹记得当时部队分兵到东北,那可谓是处处碰壁。

东北早在九一八事变后就被日本鬼子给占了,而在这之后十几年间,党在东北的主要力量就只剩东北抗日联军在当地活动,且同时又因为其身在敌人心腹位置,极难发展党员和动员群众,这致使到解放前,党在东北地区都基本上没有任何群众基础,步步维艰。

“这种情况其实我们之前也都预料到了,更何况我们是秘密入朝,朝鲜老百姓不知道我们都身份躲起来也是正常。”

苏守城这样说道,然后碰了碰前面的战友。

“所以,我觉得我们还是不要想那么多,只要我们遵守好部队纪律,即使朝鲜的老百姓现在不信任我们,以后也会信任的。”

“说得也对!”王怀安笑着点点头,赞同道。

然后,两人没有再继续聊天,而是留存力气继续赶路。

不知道跑了多久,太阳已经完全下山,天色也随之越来越暗,眼前漆黑一片,天上甚至连一颗星星都没露出来,这种伸手不见五指的环境让整个113师不得不降低一些行进的速度。

而在这种行军转态下,战士们几乎是没有什么时间概念的,他们唯一的念头就只有走或跑,不停地往前进,直到战斗打响或接到休整命令为止。

夜晚的山林像是看不到底的深渊巨口,时不时从山里传来的不知名动物的叫声,更是让人觉得下一秒会有凶猛野兽冲出来,将人拉进无底深渊中,让人毛骨悚然。

三个多小时过去了,113师1.3万战士,许多人脸上都开始显露疲色。而也就在这时,一道命令适时地突然就从纵队的中间传开,让所有战士暂时松了口气。

“所有人隐蔽休息15分钟,各部自行警戒!!!”

话音刚落,两列纵队迅速各自分开并躲进了路两旁的草里,刷啦啦的声音只持续了不到半分钟就瞬间安静下来。

同时,各团的警卫连也是迅速散开布置,进行警戒。

此时,马正宏蹲坐在草里,胸口不断起伏。

只见他一边解开衣领,一边对一旁的通讯班长说道:“小童,带人去通知一下各连排长,让他们清点一下人数,同时让战士们趁这个时间好好擦擦身上的汗,快去!”

“是,营长!”童寺聪答应道,招呼了一下班里的两个战士扭头就走,只留一个战士还在原地。

紧接着,马正宏就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只有半边盖的怀表。

同时,三营的指导员谷清明也来到了来到了他的身边,然后道了一声:“营长!”

“清明啊,麻烦你帮我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了?”马正宏将怀表递了过去。夜色太黑,在没灯光的情况下着实看不清。

“好!”谷清明答应一声接过怀表,将其凑到眼前,然后不断地以各种角度想看清表上时分针的位置。

但很可惜的是,这块怀表因为经历过战争的摧残,安装在表盘上的玻璃早已磨损严重,布满花纹。在白天尚且能勉强看清,但此时环境伸手不见五指,着实是看不见了。

其实此前部队在地方搞生产的时候,马正宏也曾想尽办法想把这块表修好的,但当时他所驻扎的地方离大城市实在太远了,所以这表就一直维持着原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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