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多位骑兵根本无法阻止这样的事情发生,此时他们脸上就一个表情,冷静阴狠。
所有骑兵的眼睛里没有别的东西只有炸弹研究中心的大门。
就在三十多位骑兵发起冲锋的时候,程毅已经带着剩下的几十个人进入马家峪中段,
而此时的他们也已经被日军团团围住,日军的人数是程毅的十倍。
日军的增援部队抵达马家峪中段的时候,
听到枪声变了之后也就没有再次向马家峪深处抵近,直接掉头跟程毅硬干。
日军增援部队也知道他们在马家峪的设防情况,
暗中的那些火力点根本就不是千八百个新四军能撼动的。
程毅看到日军掉头,加上对枪声的熟悉,多少也听出了一些别的意思。
程毅想听到的爆炸声没有出现,但是程毅不后悔,
这意味着这次行动可能要失败了,可是他相信下一次小鬼子就不会这么走运了。
程毅将七子和喜娃拉在身后,他不知道这已经没什么用,
可是他依旧还是这样做了,在他的下意识中他无时无刻都在保护这两个孩子。
只是今天他没有把七子拉后一步,也没有把喜娃拉后一步,
七子的下盘已经坚硬如铁,喜娃的身上的肌肉已经在告诉别人他不再是一个文弱书生。
程毅看向身边的两人,轻叹一声,“他对你们的影响果真是大,”两人知道程毅口中的他是谁。
七子轻喝一声,右手的大刀托在地上大踏步向前冲去,喜娃拉开手里的枪栓,
打光所有子弹,上上刺刀也向前拼杀而去。
大刀饮血,刺刀见红,程毅没有站在那里等待日军的合围,
他大吼一声“冲锋,”向着日军的包围圈冲去。
日军一边走一边强硬的退着枪里的子弹,枪栓的坑呛声阵阵作响。
并没有受过几天正规训练的县大队拿着红缨枪,
马刀和卷刃的铡刀毫无惧色的向着人数上十倍于他们的日军冲去。
马家峪深处,趁着两个营新四军牵制日军机枪巢的机会,
三十多名骑兵冲了出来,他们每人的马背上都有两个炸药包,冲进人群后相继拉燃了引线。
他们拉燃引线之后都轻拍了下马的脖子,这是安抚同样也是道别,
是与生的道别,也是对这个世界的道别。
三十多名骑兵没有任何防护,所有人都极力俯身,所有马都玩命奔跑,
日本人看见突然从山林里窜出来的战马,立即将这些战马当成了设射击目标。
可是这时候他们之前一直极力击毙的新四军战士却成了他们的阻碍,所有活着的战士,
都前赴后继的向机枪口上撞去,重机枪打穿了他们的身体,倒下一个冲上去一个。
没有人后退,没有人胆怯。
三十名骑兵风驰电掣,他们中也有人不幸被子弹打中,
重机枪强大的穿透能力打穿他们的身体带出来血雾弥漫在空气里。
仅仅三百米的路程,三十名骑兵活着的只剩下不到十名,无主的战马,
不能掌握方向,但他们只要没死都继续直直的向前冲去。
第一个马背上的炸药包炸开了,距离研究中心的大门四十米,
巨大的爆炸声并没有吓到这些身经百战的战马。
骑兵控制着战马之间的距离防止爆炸产生误伤。
其后连着炸了不少,炸弹研究中心周围的所有机枪阵地全部被清除,
包括炸弹研究中心的大门也被硬生生的炸倒。
此时我们就不得不佩服日本人在建筑上的能力,
因为这样强烈的爆炸仅仅只是炸倒了门,山洞还依然稳固。
山洞里的日军和研究人员慌乱的向外撤,可是他们再没有机会,
高大的战马犹如地狱的使者,收割着这些罪恶的生命。
山洞很深差不多有两百米,剩下的活着的七匹战马和骑兵,
迎着山洞里微弱的灯光冲了进去。
炸药包炸了之后,没多大会猛烈的爆炸声传来,这一次山崩地裂,
地动山摇,里面超级炸弹的样品被引爆了。
虽然这些东西还仅仅只是样品,但他们爆炸的威力已经足以惊世骇俗。
山洞傍边水库的大坝被震裂了,很快大坝就垮了。
马家峪中段的程毅已经听不到这声胜利的炸裂声,他在完成三次冲锋后牺牲了,
七子倒在程毅的不远处,他手里的大刀已经砍得卷了刃。
喜娃没有倒下,他被三把三八大盖刺穿身体后撑在了那里,
这三把三八大盖的主人都已经归西,从现场的情况看应该是七子砍的。
剧烈的爆炸让山洞周围两公里的范围内再无生命迹象,新四军的两个营彻底留在了这里。
大坝垮塌,水库的水倾泻下来,洪水从刚刚经历过极度惨烈的战场上冲过,
带走了所有东西,让这片地方再没有青翠生命的颜色也没有血色。
一切在这洪水的肆虐以后恢复了原始。
这一次大坝垮塌,因为水库的蓄水能力有限,水并不是很大,
在抵达马家峪中段位置的时候就已经可以混入原有的河床里了。
剧烈的爆炸声将昏昏然的炎锋拉回到现实,炎锋仿佛猛的惊醒,
他好像想到了什么,猛地站起来,就在他拽衣服的时候他的衣袋里掉出一张纸条。
纸条上是程毅的笔迹,“努力活着,你是我们的希望”。
“我们?我们?你这我们是什么意思,你死了,所有人都死了,
就留下我,你们这帮没有人性的混蛋,”炎锋冲出门口歇斯底里的喊着。
炎锋向着马家峪方向走去,路上一路喃喃道,“我配不上你们,我给你们收尸总可以吧”。
猛烈的爆炸声引来了几乎周围所有的日军部队,如果去仔细计算恐怕会超过两个整编联队。
程毅等人全部牺牲,日军将他们武器收集起来,对照着这些武器,
日军看向地上躺着的自己的士兵,他们深深震撼了。
大刀、铡刀、红缨枪、马刀,中正式、汉阳造、火铳,
这些东西放在一起就像一堆破烂,准确的说的就是一堆破烂。
可是就是这堆破烂挡住了日军的援军,因为援军没有及时到达,
新四军成功炸毁了日军的超级炸弹研究中心,更重要的是,
那些样品的数据也在这次爆炸中被付之一炬。
日军多日的心血算是彻底毁了。
日军看着地上和他们士兵纠缠在一起的中国士兵,他们低下了自己高傲的头颅。
这个时候炎锋来了,炎锋没有再规避路上的日军,炎锋身上没有装备,
他上身穿着一件大汗衫,下身是一件马裤。
炎锋就那么走进马家峪,这个日军的禁地。
日军翻译有阻挡炎锋的意思,炎锋只是轻声的说了句,“我来接我的兄弟回家”。
就在有几个小日本兵要对炎锋动粗的时候,他们的指挥官拦住了,指挥官向翻译叽里咕噜的说了几句话。
周围的日本兵也听见了也就没有再折腾。
炎锋虽然没有听明白他的意思,但他也知道了个大概,这时候日本翻译说话,
“太君说了,这些中国军人是他见过最勇敢的人,他们有权利得到你的厚葬”。
炎锋没有理他们,一步一步的向马家峪深处走去。
先是老王的尸体,再是七子的尸体和喜娃的尸体,最后炎锋走到程毅的身旁,
炎锋俯下身子擦净程毅脸上的血污。
当这个俊朗的面孔呈现出来的时候,炎锋在他的脸上看到了安逸和解脱,
是啊就是解脱,程毅他太累了一路走来他经历过的生死绝对已经足以让他再无惧生死。
炎锋挨个给他们整理遗容,喜娃的衣袋里有一封家书,炎锋将这封家书打开,
家书封面上郝然写着两个大字“炎锋”。
炎小子,我家里已经没有人了,思来想去只有你最合适收这封信,
不知什么时候你小子就莫名其妙的变成了我的家人……
七子的衣袋里一直揣着半个馒头,这半个馒头是他跟炎锋之间最强有力的感情碰撞。
程毅身上已经没有一块好的地方,炎锋在他的衣袋里也找出了一张纸片,
这张纸片已经被鲜血完全浸湿,字迹已经很模糊,但上面“活着”两个字格外清晰。
这两个字再次刺透了炎锋的心。
炎锋将他们的尸体一个个背出山,火化后,
炎锋将他们的骨灰全部送到炎家后院的石狮子下面,跟炎守财的放在一起。
“兄弟们,把你们放在这里,以后我到了那边也好找到你们,”说罢炎锋翻墙离开。
炎锋从没有像现在这样清楚自己要干什么,
他彻底明白了二伯炎守财手里的信仰两个字,也明白了程毅“活着”这两个字。
此刻炎锋终于拥有了跟程毅,跟炎守财一样的信仰,
炎锋心里之前的所有模糊不清的东西都在这一刻变得清晰。
老鬼,二伯,老王等等这些人之前做的那些他不明白的事情,
现在全部都明白了,曾经的炎锋心里装着是一个奸商的基本逻辑。
现在炎锋的心里装着的是一个共产党商人的基本逻辑,
抗日救国四个字在炎锋的心里冉冉升起,而之前的炎锋连这些想都不愿意想。
可是现在他明白了,支撑他一路走过来的不就是抗日救国这四个字吗?
在四平、在杨家坳、在奉天他的所作所为虽有各自的理由但还不是依旧印证了这四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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