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的时候，该当就得当。”
肖战以为安奈在开玩笑，没当回事。其实安奈说的是实情。
“我们两个去找萧律师？”肖战想起来萧律师刚才还在饭桌上约他。
“我不去，有什么谈判过程中不确定的问题，你可以推说要和我商量，这样相当于给你留了一个缓冲。你和林倩一起去。”
“林倩？她也在这个项目里面了？”
“是。但她人一直在安迪尔，给你后台的支持。我已经和她说了，你们和萧律师定时间吧。”安奈把事情都安排完了。
第二天，肖战就来找林倩了。
林倩是西北的女娃，性格开朗，长的很开，是标准的北方美女，大学毕业五年了，一直在天京。肖战一直对林倩的印象很不错，在他的记忆中，林倩已经来安迪好多年了。自从天湖开始技术攻关的时候，肖战就看她在实验室，但做的不是技术和研发的工作。那几年是肖战最为疯狂和投入的阶段，整天在自己程序和数据的小世界中，两个人接触不多但交流一直都很顺畅。
林倩一见到肖战，就开始迁怒他了。
“你们理工科的脑子，我真受不了。昨天见了那个传说中的李博士，他也不会相亲啊？！”
肖战故作惊讶，“你不是已经嫁出去了吗？”
“别扯，我通知你随礼了吗？相亲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哪能那么轻易的结束！”林倩已经是相亲的老手了。
“你经验丰富，要教人家啊。你讨厌别人问的太多，那你就得给他一个谈话清单，填写一个心理测试。”
“他倒先让我安装一个APP，做性格分析测试。”
“够厉害。这APP不会是他自己写的吧。收集佳丽三千的个人信息，回去做大数据分析。”
“也就你们！做什么事情都想从后台分析人家的大数据。不过，你们理工男倒是不怎么俗，一直没有问我家里情况，特别是没有问我父母有没有医保，谢天谢地了。”林倩似乎在回味。
“他被你的美丽和气质吸引了，已经不关心你的资产了。同时暗示了他自己在资产方面已经不必在乎女方有什么了，是一种自信。而你，被这种超越了财富的豁达所吸引，但是，在这种吸引中，豁达只是表面、并不是关键，关键是他已经超越了追求财富的人生阶层。”
“你这是让我得妄想症，我觉得他就是做科研把自己做进去了，刚刚迈入社会，一个愣头青。什么超越财富，赚的还没有我多呢！”
“你问他的收入了？”肖战抓住林倩的一个漏洞：也这么俗了！
“我那么机灵，那我必须问啊。属于前五个问题之一。”
“你这么机灵，怎么还没有把自己嫁出去？”
“你会不会聊天！我成天见到的都是奇葩选手，自己再机灵有什么用啊！我还能培训他们啊！”
“这倒是一个好主意，你开发一个知识类的产品，把这些不会相亲的男的教明白，提高相亲的效率，解救那么多找不到男朋友的优秀女群体。多么神圣的事业。”
“肖战，我发现你现在太不着调了。特别擅长在别人的伤口上撒盐，典型的低情商行为。你就不能哄哄我、安慰我一下？我容易吗？从遥远的西域，想留在天京，我就得拼尽全力了。家里面也是拼尽全力的帮我一个房子的首付款，我爸还把当年在天京的同学、同事、合作伙伴的关系都用尽了，给我提供了大量的相亲机会。我一个大姑娘年龄不小了，总把自己的个人资料让别人转来转去，就像在养鸡场配种，见面前还经常被那些大妈级别的人问来问去，好像是在给我看病。相亲的时候还得两个人互相把脉问诊，而且难免经常见一些变态和自大狂。我心里面也知道，那些年龄不小的去相亲的，哪个能容易沟通！”
“好好好，打住。我早就和你说了，不要指望相亲，相亲最多能找到门当户对的一种稳定。”
“找不到，这种都找不到。”
“那不就得了嘛。唉，那你也没有办法。身边一圈都是你看不上的理工男，外面接触的人顶多是个萍水相逢，就算有个一见钟情的也还害怕未来会是一个坑。但是我觉得既然相亲了，就别要求太高，刚才你说的那个博士不是挺好的吗？比你这个硕士高一个级别？”
“哈？高一个级别！我也没有在招聘程序员，我是在选夫。这些人是不是靠谱，我一眼就看出来。这个李博士，倒不是一个坏人，但是至少得磨合十年，才可能正常的在一起生活。而博士学位在我看来，很有可能是减分项。”
“十年？你是怎么计算出来的。如果需要十年，就得从中学时代就开始认识，然后一起磨合。”
“所以我错过了中学。”
“是有很多选择，但是没有磨合那么长时间的吧！”
“那必须的。我的要求多高啊，合格的太少！”林倩笑了。
“你也不用太伤心，你也知道这婚姻真就是一个围城。在天京，有多少夫妻其实就是在搭伙过日子啊！对于婚姻，那就是一个项目，孩子是客户，妻子是产品经理，丈夫是程序员，目的就是服务客户：是把孩子正常的抚养起来。”
“也许就是天京这种大城市会这样。”
“是啊。在我们老家那里，这种问题很少，大部分人都是普通人，家庭都是很重要的一部分，而且大部分都是正常的家庭。但是天京就不一样了，能留在这的外地人，大部分都是很优秀的，不仅仅学历高，还都在不停的提升自己、都在卷。这些人都不甘于仅仅是打工，都通过第二职业、第三职业在运作一些项目，要忙自己的事业。”
“都想创业，不甘心做螺丝钉。”
“但创业哪有那么容易，九死一生，拼尽全力才有可能生存。这种拼搏的状态，还哪有那么多精力在家里面呢，哪有那么多精力去研究生孩子呢，能挤出时间生的，能把接送孩子上学放学这些规定动作做好就相当难得了。所以，慢慢的，各自都在忙活自己的圈子，在各自圈子里面混成了精英，投入了大量的精力。而对另一半，交流就少了，话题自然就少了。家里面必须要处理的事情成了为数不多的纽带，成了搭伙过日子，感情自然就淡了。而且真要到了想离婚的地步，很多也离不起，反正就是维持一个家、照顾孩子，换了一个人只能带来更大的复杂度，而且对孩子还是巨大的伤害，何必换人呢！”肖战没有结婚，竟然想过这些。
“你年纪轻轻的，竟然这么深入研究过这些，看破红尘呢！那这样说，我找不到合适的，也不用太伤心，未来都不好说呢！唉，难得你情商大转弯，一下子这么体贴。但人就是这样，明知山有虎，也得去看看，世界那么大，也向虎山行。否则也是不甘心。”
“等你老去的那一天，真看破人生的时候，也得都经历过才有感叹的资本啊！那时候才能说：不过就是一场大梦！”
“就像悉达多一样，不管什么道理，别人讲是没有用的，必须亲身经历才行。哈，你也秒变人生导师了。你自己的问题还没有解决呢！”
“我？”肖战突然发现自己没有什么教育人家的资本，“我没事，男生不怕，越老越值钱。男人二十多岁的时候，找二十多岁的女朋友，三十多岁的时候还能找到二十多岁的男朋友，甚至四十多岁、五十多岁，还能找到二十多岁的女朋友。。。”
“你就欺负我，你们这些男权分子都欺负我！不和你说这个了。对了，你找我什么事？”
“去见一个律师，笛得的法务。”
肖战给萧律师发消息，约定了见面。在笛得附近的兰德村大街上一家茶室，萧律师、肖战和林倩座在了一起。
茶室又是江南园林风格。这是一个俗气的风格，在北方建一个这样的场所，再怎么精心装饰也是不伦不类。风格淡雅的包间来容纳内心龌龊的人类在这里做交易。这江南园林，哪个不是落魄不得志而被贬后的产物？现代人不觉得这种风格代表的一种失败的寓意和宿命，反而以为是格调的高雅，一有重要的事情就跑这里来密谋。殊不知这茶室是最容易安装窃听和偷拍摄像头的，就是因为来谈的人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谈的事情都是不能在办公室说的交易细节，所以秘密记录这些信息就有很大的价值。别有用心的人会勾结茶室的人，以此为据点，经常邀请领导和大商人来此喝茶谈事，偷摸的录音、录像，手中就积累了大量的秘密材料。
茶艺师是一名二十多岁的女孩，娴熟的准备茶具和茶叶。基本用具准备差不多了，萧律师和她说：“谢谢了，都我们自己来吧！”女孩笑着点头，退出了房间。
萧律师没想到，肖战不是一个人来的，而且，同行的还是一个女孩。
肖战开始介绍，“这是笛得公司的法务总监，萧总，也是一名大律师。”又冲着萧律师说道，“萧律师，这是我们团队的产品经理，林倩。她特别的优秀，跨专业到安迪尔做大数据的产品设计。”
“萧律师好，很高兴认识您。久仰您的大名，我对律师都非常的佩服，向您多学习！”林倩用一股学生腔表达了对律师的崇拜之情。“我是一名文科生，本来文科生找工作就不容易，没想到阴差阳错的当上了产品经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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