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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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魏如鸳病气未褪,仍有些精神不振,垂着脑袋。拖沓着脚步走在上学的路上。行至楼梯间,魏如鸳方抬起头,不料却刚好对上楼梯拐角一人此时恰好落下的目光。岑,熙?魏如鸳墨瞳中有了光。那少年瞥见魏如鸳,神情似有了变化,三步并作两步,匆匆上了楼。魏如鸳只觉得这人好生奇怪,平时在走廊遇见总是一副高冷模样,偏偏在楼道碰到又落荒而逃。揣着一桩心事,魏如鸳一步三摇地到了教室。

“魏如鸳,昨天英语考试你怎么没来啊?”隔了一条过道的邻座淼淼凑上前来,问道。

今天以及之后的两天是校园秋季运动会,所以班级里只剩潦潦几人。

“生病了,跟老师请了病假。”

“哦——这样啊。你是不知道,昨天你不在,你的同桌李哲可想你了。”

“啊?——”魏如鸳对这番说辞有些错愕,不可置信地看向正埋首写作业的同桌。李哲显然是听到了她们的谈话,所以耳朵才红的那么厉害。

“昨天一整天他都在问‘魏如鸳怎么还没来啊?’‘魏如鸳为什么没来上学啊?’‘魏如鸳去哪了?’‘魏如鸳什么时候会来上学啊?’。都要被他烦死了,一直叨叨,一直叨叨。”淼淼喋喋不休。也不见李哲有所反驳,那这件事多半是真的了。

魏如鸳见这个秀气而又腼腆的男孩被人拆穿的窘样,不由得抿唇笑了笑,也微微有些感动——还是有人在意自己的啊。

“你要加油啊,昨天英语老师当着全班的面说‘魏如鸳没考就算了,反正都上不了九十’,我走了啊,拜。”淼淼揣着钱包出了教室。

中学的校园生活丰富多彩,尤其是运动会时,各个社团都开始活跃起来,摆摊、展览、义演。十三四岁正是贪玩爱凑热闹的年纪,鲜少有人能按捺得住,像在教室静心自习这样的事,对平常人而言,自然是不可能了。可魏如鸳偏偏就是个例外。外界的人声鼎沸反倒更容易勾起她内心的孤寂凄凉。“热闹是他们的,与我无关。”魏如鸳总是抱着这样一种心态,独来独往。可在旁人看来却是——“魏同学,你走路好有气场诶!”记得这是一年前黄灿跟魏如鸳说的……

黄灿!

还没找他算账呢!魏如鸳不由得又有些愤然。

平日里哪有热闹就爱往哪钻的白泽凯今天却留在教室里。他晃悠到李哲前桌的空座旁,面朝李哲坐下,却是目不转睛地看着魏如鸳,默不作声。直到——

李哲取了魏如鸳桌上的橡皮擦来用。魏如鸳仍头也不抬地写英语卷子,两人默契地无需对话。白泽凯见了,不知是出于真心亦或是假意的冒了一句:“真羡慕你有个这么好的同桌诶。”李哲不明所以,魏如鸳却登时玩心大起,装着吹胡子瞪眼地对李哲喝到:“你怎么可以不经过我的允许就用我的橡皮擦呢?还有,刚刚你拿我草稿纸跟我说了吗?”李哲愣了一下,继而会意似的笑着回应:“好好好,魏如鸳同学,请问你的橡皮擦可以借我用一下吗?”正好缓和了两人先前略带尴尬的氛围。魏如鸳自是豪气地大手一挥:“行,借你用了!”李哲被自己的活宝同桌逗乐了,而白泽凯先前的那一句话却在他的脑海中回放。魏如鸳她当然好了,大方善良又可爱……

白泽凯见眼前埋头题海的两人都无视了他的存在,叹了口气,起身离开了。

放学了,李哲揣上一本英语课本去了食堂,魏如鸳仍留在教室里。她手里捧着本小说,却没看进去一个字,神情严肃又带着几分阴郁——她独处时也常常是如此一副模样。

她在等人——等那个叫黄灿的纨绔子弟,那个写了张纸条就能把她气到发烧了人,那个背地里恶意诋毁她而表面上仍能作一副淡然自若模样的人。

我该用什么表情去面对他啊……

魏如鸳知道接下来面对的将是一场“硬仗”,长期而又时常反复的自闭给她带来的“后遗症就是:一旦紧张或是情绪不稳定甚至失控,就会说话结巴。可黄灿呢?可是语言输出攻击性极强的劲敌,初一时曾有一次把魏如鸳怼哭了。魏如鸳每每见到黄灿,总会不由自主地联想到长舌妇,思忖着他这么能说或许是投胎投错了性别,毕竟鲜少见到集斤斤计较八卦喜欢嚼娇气于一身的男生。

黄灿搭着许思晨的肩膀,两人说说笑笑地走进了教室。魏如鸳冷冷盯着黄灿,直到他落了座,右手揣在外套口袋里,而手中紧紧攥着那张纸条。

总得面对的……

魏如鸳取出纸条,低头再次思索片刻,终于下定决心似的,决然起身,缓步走向黄灿。

这事没理的是他,我有什么好怕的……

魏如鸳一面在心里为自己鼓劲,一面故作镇定,维持面上的云淡风轻。

“黄灿,”魏如鸳唤了他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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