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755年末,安禄山,史思明,以忧国之危“、奉密诏讨伐杨国忠为借口,于范阳率部起兵反唐,很快便占领河北全境,同时安禄山派主力军队,力压洛阳、潼关两地,意图以此为大门,直取长安,不久后,洛阳城陷,公元756年(天宝十五年)正月初一,安禄山于洛阳称帝,国号大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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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唐寻,会不会老老实实的等我。”
长安城外,顾云正牵马排队入城,自从东边战事告急,听说叛军一路都要打到东都洛阳了,长安城里的达官贵人们也终于坐不住了,皇帝也开始正视这次叛乱,荣王和高将军亲率大队去镇压,长安城现在对过往人员虽然盘查更加严格,倒是也有一些让老百姓们稍微放了些心,就是不知道大军此次能不能立功了。
在竹屋养了一阵子的伤,有先后遇见了祁进姬别情四人,更是在后来等到了久未见面的师傅,虽然最终师傅也没有对自己解释太多的前因后果,但是顾云还是非常开心,除了稻香村里的村民,自有记忆以来,师傅便是他最亲近的人了。
那日等来了师傅之后,祁进与姬别情等人,显得比自己还要激动,不过师傅却是依然那样亲和,就像不曾分开过一样,与自己好生说了说家常话,更是帮助自己再一次稳固了伤情,最终,师傅关于此次前来为何,这一段时间关于顾云的问题等,都没有去说,顾云虽然有好几次开口询问,但都被师傅随口打发掉了,只是说。
“此次只是想看看我的好徒儿过的如何,所以才托李复寻你,不想遇此大难。”
“师傅…”
“云儿想知道的事情,日后自然有很多机会了解,世间许多事情都需要自己去找到答案。”
“可是师傅…”
“哎…你只要知道,你是顾云,是我的徒儿,无论前路如何,为师自当在你身后助你,这几日你自可在此继续养伤,有祁进和姬别情在此,你也尽可放心,待你觉得已无大碍,便起身去长安,唐寻在那里等你。”
“唐寻?那之后….”
“之后?之后继续逍遥江湖便是。”
“……”
“哈哈哈,老夫难得开一次玩笑,之后的路,你尽可按你的本心前行便可,继续逍遥江湖也好,还是在这乱世救世济民也罢,一路走,一路看,一路想,走到尽头,便是答案。”
“师傅….我….云儿明白了….那你可要多留几日,我….挺想师傅的,这里的村民很好。”
“老夫自是要多待几日的,也好久没喝上徒儿泡的茶了。”
……
后来,师傅当晚便悄然离开了,顾云却没有太多的不舍,他明白师傅还要做很多事情,或许这些事情,便是因为他而起,所以顾云不会去矫情,毕竟他也不是这样的性子,虽然在师傅面前,一向性子阴沉的他,总是不由自主的变成一个心无旁骛,念想单纯的少年。
而顾云也在又修养了几日后,起身前往长安,在此前,他也已根据师傅的信息,寄信过去给唐寻与古之岚。
祁进也返身回纯阳宫复命,姬别情也在当日,带着两个弟子离开了,也不知道他们在此前是否从唐简那里得到了什么信息,也不再担心顾云这一路是否安全,只是分别留下了纯阳宫与凌雪阁的相关信物,让顾云在遇到危难时,以防万一之用。
一路前往长安,顾云记得曾经刚出了稻香村,那是记忆中第一次见到扬州城的这样高大的城门,感慨万分,感觉城门比山还高,那种宏伟气质,加上点江南微微的湿润气息,让当时懵懵懂懂的他十分激动,那种庄重却又温柔的感觉,让顾云第一次见识到了外面世界的开阔,而后来与师傅游历路过长安,远远便瞧见那座与江南十分不一样的雄壮城门,也曾让他万分动容,那是种真正的庄重与严肃,北与南,终究是不一样的。
而顾云与这个世界,似乎也有些不一样,他没有这个世界的记忆,但是身边的人,却都有关于他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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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城,某酒楼。
“啧啧~要不是看老顾可怜,老子才不花这个冤枉钱来这里,长安就是长安,连这么一小壶酒都这么贵,这西边那群蛮人,没事打什么仗呀~哎….待会儿给岚姑娘买点儿啥好呢?”
此刻的唐寻,换了一身长安公子哥标准的华服,正有模有样的坐在二楼靠窗的位置上,不过如此华丽装扮的公子,所携物件却是有些寒酸,一把外观普通的长剑,没有华丽剑穗,剑鞘上也没有什么好看的装饰,倒是有些跟街口铁匠铺打的普通铁剑有些相似,多年看人阅历的小二,自然看得出来,这应该就是一个假装贵公子的人,不过看在他出手还算阔绰的份儿上,倒是也乐得殷勤招呼着。
可此时,或许也只有唐寻自己才知道,给了小二的打赏钱,也就是为了充充面子,毕竟不能砸塌了这一身刚顺来没多久的衣服,说起衣服,唐寻又想起来,那个正在青楼温柔乡的公子,怕是今天不知道怎么出门了。
“哎呀哎呀~老顾不知道带钱没有,总不能只喝酒吧~”唐寻此时也是很忧郁,有些后悔见那个老人,更后悔选了这么一家“高贵”酒楼,不过让他欣慰的事,在他有些忧郁的随意耷着头看街上的热闹时,有几个长相不过的姑娘貌似注意到他了,这让他倒是深感没有白当一回小偷,虽然以前没少干过。
“呦,我说怎么才分开没几天,小寻这就发达了?这么贵的地方都请得起?”
正在心里小窃喜的唐寻,突然脑袋被人从后面打了一巴掌,正要发怒的时候,却听见顾云的声音响起,转头一看,顾云正抱着刀笑望着他。
“老顾!”也没有再在意刚才那一巴掌,唐寻噌的起身,绕着顾云左看右看前看后看,“不错不错,半个月就把又人模狗样的了,这么浪荡的衣服,也就你穿的来了。”
原来此时的顾云,上身暗红色镶纹劲装,带着点亮甲的护臂和护腿,看起来就像是军士的铠甲的东西,但是刚刚触碰时却明显不是铠甲,却十分轻便,想来是什么特殊的材质制成,一身装束,显得格外精神,一点儿也没有了过去阴沉的样子,顾云此时看起来,更像是一个浪荡江湖的大派之人,比起唐寻的装扮来看,虽不华丽,却更显贵气了。
“哪有小寻这么富贵。”
顾云这身衣服,是当天师傅去见他时留下的,说是回了趟老家,让家里人为顾云这个还没有见过的小师弟做的,之前的顾云不了解师傅的身份,现在已经知道了,自然明白这衣服肯定出自蜀中唐门之手,而那个以机关术著称的江湖大派,在唐简的要求下,做出来的衣服,肯定不单单只是一个装扮,光是这几片护手护腿,就已经让顾云倍感神奇了,后来他也用自己的刀测试过,即使当年在霸刀兵器库挑选的神兵,也仅仅只是划出了一丝丝可以忽略的划痕。
而说起那把刀,这次师傅来的时候,就明确说明此次会先把这把刀带回霸刀山庄修复,下次再交还给他,顾云并没有又丝毫的疑虑,这把刀是师傅为他选的,要如何处置,师傅自然有权力,而顾云有些感慨的是,虽然这把刀看起来很普通,但他知道这是一把神兵,跟唐寻那把剑一样,看起来普普通通,但是用起来就真的是另一种感觉了。
“说起来,你这身打扮,又是有哪个公子哥倒霉了?”顾云倒是很了解唐寻,毕竟相处这两年,为了“行侠仗义”顺便养活自己,两人倒是没有少做这种事情。
“哎呀呀,那哪能呀,这次死里逃生,我可是在万花谷药王前辈面前发了誓,改过自新,从头做人,这可是为了见你省吃俭用好几天,才置办的新衣服,老顾你这衣服倒是,骗了哪家名门大派呀~”唐寻倒是一点儿也不脸红的反问顾云。
“得了吧,你还花钱买衣服,要是信你我这两年早死几十回了。”顾云倒是一点儿不给面子的拆穿唐寻,
“嘁~你哪次不是把钱财宝贝都分了一点儿不剩,要不是老子勤俭节约,我们还不知道饿死多少回了呢~”
“好了好了,唐大侠这次竟然把我约在这里见面,怕是真的发达了?不过只有酒没有菜,是不是要我自己点呀,那….”
“哎哎哎,别呀老顾…”唐寻见顾云想唤小二点菜,赶紧拉住他,小声说道“老顾,刚才外面还有姑娘看我来着,你也给我点儿面子,约你在这里,不是才配得上你唐大侠爱徒的身份吗,另外问一句,我在万花谷人生地不熟的,哪有银子拿,你这次倒是带钱了没,我可声明啊,为了你我这次可是花了老些私房钱定的位子,菜钱当然得你来出了。”
“嘁~就知道是这样,我们还是出去吃吧。”
“别呀别呀,好歹你也是有身份的人,第一次来长安,怎么也得吃喝点儿好的,我倒是无所谓,我还不是为了你着想,说出去唐大侠的徒弟,连个好酒好肉都吃不起,多给你师傅丢脸不是吗?”
“得了得了,点菜吧,这些钱我现在还是有的。”顾云倒是没有再跟唐寻纠缠,要是以前他自然跟唐寻一样身无分文,全靠“劫富济贫”,不过这次临走前,姬别情除了给了一个身份信物之外,师傅来的那天,还告知他,在长安,衣食住行皆有人会给顾云置办好,不用他担忧钱财之事,另外需要顾云在长安停留一段世间,有人要见他,顾云当时有些震惊,但师傅也说倒了长安,听姬别情的安排即可,关于其他事情,两人倒是都不愿多说。
虽然这次意外之后,诸多怪事让顾云不解,但他还是相信眼前的这些人,一定是为了自己的好,也终究会告知他真相,而在这之前,他定然也能从一些蛛丝马迹中,找到一些不一样的真相。
“你…真的有钱?”唐寻有点儿怀疑,他跟顾云相处这么久,自然知道两人都是一样的情况,不由得想着,难道此次老顾真有了什么奇遇不成,或者说….难道顾云的真实身份是?“老顾…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还瞒着我?”
唐寻突然停止了嬉皮笑脸的泼皮样子,一本正经的问。
“呃….”顾云看唐寻突然这个样子,有点冷了一下“你这是…”
“没事,就算你真的是什么天骄贵子,老子也只认识那个阴沉的滑头老顾,永远当你是兄弟,只要….你好歹给我几万两银子封口费,我绝不泄露你以前偷鸡摸狗被狗咬的事情。”
“....滚,这饭你自己掏钱。”
顾云刚开始还有些愧疚的觉得,自己好多事情都没有跟唐寻说起,却让唐寻为了自己一路奔波,还想着怎么跟他讲讲过去没说过的事呢,却见唐寻又在一本正经的开玩笑,不由得有些无奈,不过,这才是唐寻该有的样子。
“不是吧,为了这点儿钱,连兄弟都不做了?”
虽然唐寻重新一副泼皮样子,但从语气里,顾云也知道唐寻之时想活跃一下气氛,他在万花谷的时候,应该见到了一些人,知道了自己的一些过去。
虽然在当日计划逃跑路线的时候,顾云就知道如此,他也曾预想过,如果活了下来,再见面时,怕是两人会有什么隔阂了,毕竟没有人,在对一个隐瞒自己身份的人放心,更何况是顾云这样一个,平日里阴阴沉沉,喜欢在阴影里战斗的人,但是现在,看唐寻的样子,他也知道,唐寻对他的身份并没有那么介意。
“哎…小寻这样的兄弟,虽然赖皮,虽然长得不好看,不过倒是还算讲义气,勉强还是继续做兄弟吧。”顾云也是终于有些打开心结。
“呵呵~我西蜀剑仙可是一表人才,哪能是你这样的凡夫俗子能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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