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日支配者么。”陈镜歌无声自语。
这个名字如同一块巨石投入他心中的湖泊,激起了层层涟漪。
在布尔茈涛的口中,他也听闻过这类神祇的存在。
但此刻亲眼见到并感受到其传承者带来的压迫感,才深刻体会到它们与自己等人的巨大差距。
这类神祇的传承者,无论是力量还是智慧,都远非神选者能够企及。
阿诺德斯的注意力却突然转向了陈镜歌,身体因为激动开始颤抖起来。
它像是看见了什么不得了的存在,狂热的喊道:“你不是[封神]的传承者,你是[古神]的传承者!”
这一发现让阿诺德斯兴奋得几乎失控,它高声尖叫起来,笑声中充满了贪婪:
“哈哈哈!没想到这里居然有[古神]的传承!吃了你,我也能去那边了!”
随着阿诺德斯的话语落下,它那腿根的四只触手猛地脱离地面。
它左手紧握拐杖身形一闪,在空中划出一道道猩红与黑暗交织的轨迹,眨眼间便来到了陈镜歌的面前。
“我惹你了?”陈镜歌瞪大了双眼看着面前的庞然大物,提剑的力气都被恐惧吞噬了。
张墨渊见状,手中的长枪化作一道流光,准确地挡在了阿诺德斯的拐杖之下,发出震耳欲聋的金属碰撞声。
同时他另一只手迅速抓住陈镜歌的衣领,借助这股力量,两人同时向后暴退而去。
张墨渊紧握着长枪的手掌因那一击的强烈反震而微微颤抖,手臂上的肌肉紧绷。
阿诺德斯将拐杖深深地插入地面,站在原地,双手轻轻抚摸着拐杖顶端的头颅。
它的触手在血月前轻轻飘荡,宛如一尊从深渊中走出的杀神。
“[封神]的传承者,我,阿诺德斯,赐予你一个可安然离去的机会,条件是将这位[古神]的传承者留下,如何?”
阿诺德斯刚刚与张墨渊的短暂交锋,如同一场无声的棋局。
虽然以它的力量,十有八九能够杀死张墨渊,但这场战斗若真的展开到白热化,自己多半也会受伤。
而且张墨渊的身后还有一个陈镜歌,为了以防万一,它给张墨渊一个台阶,看他下不下去。
“哼,杀我兄弟,我不杀了你会走?”张墨渊说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冰冷又愤怒。
且不说李轩被他杀死,从阿诺德斯口中得知的[封神]与[古神],这两个词汇背后所隐藏的,明显听得出是两种古老的神祇体系。
作为旧日支配者的传承者,能够知晓这些,足以证明它掌握着无数对大夏至关重要的信息。
更何况,还有陈镜歌,以阿诺德斯即使要放自己走都想要想要吞噬他的态度来看。
那[古神]传承者的潜力与价值要远超于自己,绝不会让陈镜歌落入阿诺德斯之手。
“这样子啊。”阿诺德斯失去了耐心,它那白骨拐杖猛然一顿,地面震颤。
紧接着阿诺德斯一跃而起,身形瞬间拔高,与血月交相辉映。
血月面前,空间撕裂,裂口之中涌出了成百上千道白骨。
陈镜歌此刻终于从震惊中回神,意识到生死存亡之际,再不发力连穿越的机会都没有。
“咻——”
随着一阵凄厉的破空声,那些白骨在血月猩红光芒的映照下,似被鲜血浸染,向地面上的两人疾射而来。
“保护好自己!”张墨渊挥动手中的长枪,令他旋转起来。
一道炽热的圆形火墙凭空而起,不断融化着飞来的白骨。
“我怎么保护啊!”陈镜歌见白骨已经飞到脸上,急忙提着剑窜到了张墨渊背影后方。
空中的阿诺德斯消失,张墨渊的背后,空间再次扭曲。
阿诺德斯带着它那标志性的拐杖从中跳出,拐杖尖锐的底部犹如死神的镰刀,直指陈镜歌的心口。
陈镜歌眼疾手快,几乎是本能地将血色长剑横在胸前作为盾牌。
拐杖与剑身相撞的瞬间,爆发出刺耳的金属交鸣声,如同雷鸣般轰烈。
陈镜歌双手仿佛被巨锤击中,剧痛难忍,几乎要失去知觉,耳边更是响起了持续不断的耳鸣,整个世界都变得模糊不清。
血色长剑在强大的冲击下,以拐杖击中的地方为中心,裂痕迅速蔓延。
阿诺德斯见攻击被阻断,四只触手从它腿根处猛然伸出,朝陈镜歌袭来。
张墨渊见状,心中大急,猛地回头毫不犹豫地用自己瘸了的左脚踢出,用尽全身力气将陈镜歌踹向一旁。
“我去,你要先杀了我啊!”陈镜歌被这一脚踢得翻滚数圈,肋骨处传来阵阵剧痛,不禁破口大骂。
张墨渊迅速调整姿态,火尖枪在他手中旋转如飞,形成一道密不透风的火墙,挡住了阿诺德斯的四只触手。
阿诺德斯举起拐杖,再次用力往前戳去,火尖枪在旋转中迎上了拐杖的猛烈一击。
那看似脆弱的白骨拐杖无视了火尖枪炙热的温度。
枪身剧烈震颤,火花四溅,整个旋转的枪体被打断。
阿诺德斯趁机双手紧握拐杖上的头颅,拐杖的底部再次瞄准了张墨渊的心口,猛然刺去。
张墨渊反应极快,身形一侧,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这致命一击。同时,他右手一探,抓住那即将刺入自己肩膀的拐杖。
在他的右手与拐杖接触的瞬间,一股难以言喻的黑暗力量瞬间侵蚀了他的手掌,肌肤开始迅速腐烂,疼痛如潮水般涌来。
张墨渊咬紧牙关,强忍着剧痛,依然紧紧抓着拐杖,不让它有机会再次发动攻击。
与此同时,他右手中的长枪如同怒龙出海,对着阿诺德斯的脖子狠狠挥去,意图一击制敌。
阿诺德斯也并非等闲之辈,它后脑勺的触手如同活物般灵活,瞬间缠绕上了长枪,阻止了张墨渊的攻势。
但长枪上那炙热的火焰也不是吃素的,它疯狂地燃烧着触手,将其化为缕缕黑烟,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焦臭的味道。
两人之间的战斗愈发激烈,谁也未能占到绝对的上风。
每一次交锋都伴随着震耳欲聋的轰鸣和火花四溅。
最终在一次激烈的碰撞后,两人同时向后退去,各自拉开了距离。
张墨渊的右手手掌此时已是一片白骨,奇怪的是,他皮肤之下除了血只剩下骨头。
“滴答滴答”
血液从张墨渊的手中滴落下来。
陈镜歌趴在地上,眼睁睁看着张墨渊与阿诺德斯之间的激烈交锋,不知如何上前帮忙。
“你这位[封神]的传承者,要比之前那位被我吞噬的要强上不少。”
阿诺德斯的话音刚落,便将手中的拐杖如同标枪一般,猛地向陈镜歌投掷而去。
张墨渊心急如焚,不顾一切地冲向陈镜歌面前。
阿诺德斯却早有预谋,身形一闪,挡在了张墨渊的面前。
“想救他?先过了我这关再说!”阿诺德斯冷笑一声,双手猛然对准张墨渊的头颅,就要拍下。
张墨渊见状,也顾不得许多,挥动手中的长枪,向着阿诺德斯猛刺而去。
但阿诺德斯胸口的肉丝蔓延出来,缠绕住了长枪的攻击。
并且它的两边手掌已经逼近了张墨渊的头颅,要将他一击毙命。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张墨渊目光中闪过一丝火热。
他迅速旋转手中的枪体,利用长枪的热量将阿诺德斯胸口的肉丝燃烧殆尽。
紧接着他手肘用力按压枪尾,枪尖猛然上挑,直指阿诺德斯的下巴。
张墨渊在赌,这死咒会避开。
不出意外的。
阿诺德斯惊呼一声:“疯子!”
随即身形暴退,避开了张墨渊这一击。
而陈镜歌见面对那根急速飞来的拐杖,他猛地向左翻滚。
尘土飞扬中,他看到了死神的呼吸近在咫尺。
拐杖在地面中抽起,划出一道诡异的弧线,再次朝他的面门呼啸而来。
这个距离……
这一刻的陈镜歌的心中涌起了前所未有的绝望。
以自己的实力,几乎无法躲避这致命一击。
就在这生死一线间,他心口那一直散发着淡淡红光的伤口突然光芒大盛,响应了他的绝望与不甘。
他手中原本断裂的血色长剑在这一刻竟然恢复了原样,剑身流转着妖异的血色光华。
陈镜歌无暇多想,他紧紧抓住长枪,借助翻滚的惯性,在地面上迅速挥动长剑,即使手臂被粗糙的地面磨得鲜血淋漓,他也浑然不顾。
一道横向的血色剑气猛然从长剑中斩出,如同划破夜空的闪电,与拐杖在空中激烈相撞。
虽然这剑气的威力相较于阿诺德斯的力量显得有些微不足道,但它却改变了拐杖的飞行轨迹。
拐杖从陈镜歌的额头边缘惊险地掠过,只留下一道细长的血痕和一阵火辣辣的疼痛。
“妈的!”陈镜歌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精神一振。
他虽然身体各处都传来剧痛,但咬咬牙还是缓缓从地面上坐起。
“被诱骗到这里送死?凭什么!凭什么!”
陈镜歌嘶吼一声,将体内的绝望都发泄在这无情的战场上。
那血色长剑也感应到了他的绝望,剑身的红光更加耀眼。
“嗯?原来如此……”阿诺德斯在一旁收回拐杖,目光在陈镜歌身上来回扫视:
“你是哀歌之主的信奉者,这绝望的气息,这哀歌般的嘶吼,透露出了你的身份。”
面对阿诺德斯话语,陈镜歌只是冷冷地注视着眼前这个怪物。
“那又怎么样!”他低吼一声,再次挥动手中的长剑,一道更为凌厉、更为猩红的血色剑气带着毁灭一切的气势朝阿诺德斯袭去。
阿诺德斯腿根的触手轻而易举地便捕捉到了剑气的轨迹。
只见触手轻轻一颤,那原本势不可挡的血色剑气便被握住,随后逐渐消散于无形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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