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闲的脚步声在空旷的大厅里激起阵阵回音,让他产生了一种渺小的感觉。
他无法想象,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才会需要如此巨大的一个地方来吃饭。
他对这些充满了权力和历史压迫感的地方并不感兴趣。
他只想找个能让自己放松下来的地方。
“这里有没有什么娱乐的地方?”陈闲有些不确定地问道。
他不知道“那位先生”平时会不会有什么娱乐活动。
“先生,古堡内设有多个功能区。
”海伦娜似乎早就料到他会有此一问,平静地回答,“包括室内泳池、健身房、私人影院、图书馆、音乐厅和酒窖。
您想先去哪里?”
陈闲的眼睛瞬间就亮了。
“酒窖,还有音乐厅。
”他几乎是脱口而出。
在成为这个倒霉的“先生”之前,陈闲只是一个普通的上班族,但他有两个不大不小的爱好,一个是喜欢在发了工资后,买一瓶不算太贵但口碑不错的红酒,一个人慢慢品尝;另一个,则是喜欢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戴上耳机,听一些古典音乐,让自己的思绪在音符的海洋里徜徉。
这两个爱好,是他枯燥生活中为数不多的慰藉。
海伦娜点点头,转身带着他走向了古堡的地下区域。
通往地下的楼梯是盘旋而下的,空气也变得越来越凉爽和湿润。
当海伦娜推开一扇厚重的,带着铁栅栏的木门时,一股浓郁而复杂的香气扑面而来。
那是橡木桶的芬芳,混合着发酵葡萄的醇香,以及岁月沉淀下来的,独特的陈酿气息。
陈闲的眼睛瞬间瞪大了。
这哪里是酒窖,这简直就是一个葡萄酒博物馆!
一排排由名贵木材打造的酒架,整齐地延伸到地窖的深处,望不到尽头。
每一个格子里,都静静地躺着一瓶瓶各式各样的酒。
陈闲走上前,目光扫过那些酒标,心脏不争气地加速跳动起来。
拉菲古堡,1982年份。
罗曼尼康帝,1990年份。
柏图斯之花。
滴金酒庄的贵腐甜白。
除了这些如雷贯耳的顶级红酒,旁边还有专门的区域,存放着来自苏格兰艾雷岛的泥煤风味威士忌,来自日本的,已经停产的山崎、响,以及各种珍稀年份的白兰地和香槟。
这里的任何一瓶酒,拿到外面去,都足以让无数品酒客和收藏家为之疯狂。
而在这里,它们就像超市货架上的饮料一样,被随意地堆放着。
陈闲忍不住伸手,轻轻触摸着一瓶罗曼尼康帝的瓶身,那冰凉的触感和瓶身上覆盖的薄薄一层灰尘,都让他感到一种不真实的眩晕感。
他过去的人生,奋斗一辈子,可能都买不起眼前这一瓶酒。
而现在,这整个酒窖,都是他的了。
“如果需要,我可以随时为您安排品酒师。
”海伦娜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不,不用。
”陈闲连忙摆手,他只想自己一个人,安安静静地享受这份从天而降的“遗产”。
强忍着立刻开一瓶82年拉菲漱口的冲动,陈闲恋恋不舍地离开了酒窖。
接着,海伦娜带他来到了位于古堡另一侧的音乐厅。
推开双开门,眼前的景象再次让他感到了震撼。
这是一个小型的,但绝对是专业级别的音乐厅。
墙壁和天花板都由特殊的吸音材料构成,呈现出一种完美的声学结构。
一排排暗红色的天鹅绒座椅,呈扇形排列,大约可以容纳五六十人。
而在整个音乐厅的焦点,那个小小的舞台中央,静静地伫立着一架钢琴。
那是一架通体乌黑发亮的,斯坦威三角钢琴。
它的线条流畅而优雅,琴身上反射着从穹顶天窗洒下的一缕微光,像一位沉睡中的,高贵的君王。
陈闲缓缓走上舞台,来到钢琴前。
他虽然不会弹钢琴,但也能感受到这架乐器所散发出的那种独特的艺术气息。
它仿佛在等待着一个能够唤醒它的主人,用指尖在它的黑白琴键上,奏响触动灵魂的乐章。
除了钢琴,舞台的角落里还放着大提琴、小提琴等各种乐器,旁边还有一个顶级的音响系统和一整面墙的黑胶唱片收藏。
陈闲站在舞台中央,环顾着这个只属于他一个人的音乐殿堂。
他突然觉得,也许,未来的日子,并不会像他想象的那么难熬。
虽然他要面对无数的危险和阴谋,但他同样也拥有了过去连做梦都不敢想的,享受生活的资本。
有喝不完的美酒,有听不完的音乐。
只要他能成功地将那些烦人的组织事务全部推出去,他完全可以在这座与世隔绝的古堡里,过上一种纸醉金迷的,颓废而又奢华的隐居生活。
这个念头一出现,就像一缕阳光,照进了他那被恐惧和茫然笼罩的心房。
他第一次,对这个陌生的新身份,产生了一丝微不足道的,病态的期待。
在发现了酒窖和音乐厅这两个可以让他暂时逃避现实的“避难所”后,陈闲的心情好了不少。
他开始认真思考,如何才能将这种“岁月静好”的生活模式制度化、常态化。
他需要一个标准,一个能够清晰衡量自己当前生活状态的工具。
作为一个在现代信息社会里长大的普通人,他习惯了用数据和量化的方式来认知世界。
KPI、OKR、绩效考核这些东西虽然令人讨厌,但不得不承认,它们确实能提供一种直观的反馈。
于是,一个荒诞而又符合他个人恶趣味的想法,在他的脑海中诞生了。
他要为自己开发一个手机应用。
一个极其私人,极其简单,只为他一个人服务的应用。
他再次找到了海伦娜。
彼时,海伦娜正站在书房的角落里,像一个永远不会感到疲惫的影子。
“海伦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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