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
琴酒发出一声短促的冷笑,身体向后靠去,姿态放松,眼神却锐利如鹰隼,直直迎上贝尔摩德的目光,没有丝毫闪避。
“你终于问到点子上了,Vermouth。”
他停顿了一下,语气带着一种奇异的、近乎坦然的冰冷:“没错,我对宫野明美感兴趣,但真正让我在意的,是雪莉。”
他直接承认了!
这坦率得近乎粗暴的回答,反而让贝尔摩德愣住了。
她预想过琴酒会否认,会转移话题,甚至会用威胁来堵她的嘴。
却万万没想到他会如此直接地承认对雪莉的“在意”!
这完全超出了她的剧本。
琴酒无视她的错愕,继续用那冰冷而清晰的声音说道,每一个字都像冰珠砸在地板上:“那个在组织严密监控下,依然能散发出独特光芒的天才少女。那个……让我觉得有趣的女人。”
他的语气平静,却蕴含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宣告感。
“有趣?”
贝尔摩德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难以置信的荒谬感和一丝被冒犯的愤怒,“你对她……是那种‘兴趣’?”
她看着琴酒,仿佛第一次认识他。
冷酷无情的琴酒,组织最锋利的屠刀,竟然会对一个被被组织视为重要财产,和潜在威胁的科学家产生“兴趣”?
“不然呢?”琴酒反问道,嘴角那抹嘲讽的弧度加深,带着一种故意为之的挑衅。
“难道像对你这样?”
他意有所指地扫了一眼凌乱的床铺,“纯粹的身体交易?互相利用?或者……互相提防着随时给对方一枪?”
贝尔摩德的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琴酒的话像毒刺一样扎进她的心里。
她猛地掐灭了手中的烟,眼中燃起冰冷的怒火:“琴酒!注意你的言辞!”
“我的言辞很清楚。”琴酒毫不在意她的怒火,声音反而更加冰冷清晰,“Vermouth,我对Sherry,是真感情。”
“真感情?”
贝尔摩德像是听到了世上最荒谬的笑话。
她嗤笑出声,但那笑声里没有半分温度,只有浓烈的讽刺和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尖锐的刺痛。
“那个乳臭未干、只会躲在实验室里摆弄试管的小女孩?那个把FBI引进来的威胁?琴酒,你是在跟我讲童话故事吗?还是说……”
她的眼神陡然变得锐利如刀,带着深深的探究和冰冷的嫉妒,“你也被她那副故作清高的样子迷惑了?就像当年那个FBI的王牌一样?”
琴酒看着贝尔摩德眼中那几乎要溢出来的嫉妒和杀意,心中反而升起一股冰冷的快意。
他知道自己戳中了她的痛处。
贝尔摩德对雪莉的恨意,早已超越了组织任务的范畴,带着一种扭曲的、源于未知原因的私人恩怨。
他故意强调“真感情”,就是为了刺激她,就是要让她失控。
“童话故事?”琴酒微微摇头,语气带着一种奇异的平静和笃定,“不。是现实。她的智慧,她的冷静,她那双看透一切却依然保持自我的眼睛……”
他仿佛陷入了某种回忆,冰冷的眼神深处掠过一丝极其罕见的、近乎温柔的光芒,虽然转瞬即逝,却足以让一直紧盯着他的贝尔摩德捕捉到!
“都比你这种戴着无数假面、连自己是谁都分不清的‘千面魔女’,真实得多,也……迷人得多。”
“你!”
贝尔摩德彻底被激怒了!琴酒不仅承认了对雪莉的“真感情”,还如此地将她和雪莉对比,甚至将她贬低得一文不值!
这对她高傲的自尊心是毁灭性的打击!
一股强烈的嫉妒和杀意,如同毒藤般瞬间缠绕住她的心脏,让她几乎无法呼吸。
她猛地从床上坐直身体,眼眸中燃烧着冰冷的火焰,死死盯着琴酒,仿佛要将他烧穿。
“迷人?”
贝尔摩德的声音因极致的愤怒而微微颤抖,带着刻骨的寒意,“琴酒,你被那个小丫头迷得五迷三道了!她和她姐姐一样,都是祸害!是组织的不稳定因素!你对她的‘感情’,只会让你变得软弱,变得愚蠢!就像……”
她的话语戛然而止,似乎意识到自己失言,但眼中的怨毒和警告却毫不掩饰。
“就像什么?”琴酒敏锐地抓住了她的停顿,眼神锐利如刀,“就像赤井秀一对宫野明美那样?”
他毫不留情地撕开贝尔摩德试图隐藏的伤疤,“还是说,就像你对那个‘天使’一样?”
他意有所指,目光如同冰冷的镊子,试图撬开贝尔摩德最隐秘的内心。
贝尔摩德瞳孔骤然收缩!
琴酒最后那句关于“天使”的暗示,像一道惊雷在她脑中炸响!
她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随即又因愤怒和恐惧涨得通红。她猛地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琴酒!”
她的声音如同从牙缝中挤出,带着前所未有的冰冷杀意,“你最好清楚你在说什么!也最好清楚,你在玩火!”
她身体紧绷,如同一只蓄势待发的雌豹,仿佛下一秒,就要扑上去撕碎眼前这个危险的男人。
房间内的气氛瞬间降至冰点!
刚才情欲的余温被彻底冻结,取而代之的是剑拔弩张的杀意和冰冷的对峙!
空气中弥漫着无形的硝烟,一触即发!
琴酒面对贝尔摩德近乎实质化的杀意,却只是缓缓勾起唇角,露出一个极其冰冷、带着胜利者般残酷意味的笑容。
他就是要激怒她,就是要看到她失控的样子,就是要让她明白,她无法掌控他,更无法用组织或那位先生来威胁他。
“玩火?”琴酒的声音低沉而充满压迫感,“Vermouth,你似乎忘了,我本身就是一团足以焚毁一切的火焰。”
他缓缓站起身,开始慢条斯理地穿衣服,动作优雅而从容,仿佛刚才的激烈对峙从未发生。
黑色衬衫的纽扣一颗颗扣上,遮住了精壮的胸膛和那些暧昧的痕迹,也重新披上了那层冷酷无情的铠甲。
“她们姐妹再不好惹……”
琴酒穿上西装外套,最后整理了一下领口,冰冷的绿眸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依旧坐在床上、脸色铁青的贝尔摩德,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和反击,“也比你这只浑身是毒、随时可能反噬的毒蜘蛛,好惹多了。”
说完,他不再看贝尔摩德那几乎要喷火的眼睛,转身,迈着沉稳而冷酷的步伐,径直走向卧室门口。
厚重的房门被他拉开,客厅昏黄的光线流泻进来,勾勒出他高大而决绝的背影。
“砰!”
房门被重重关上,隔绝了琴酒的身影,也隔绝了贝尔摩德那几乎要毁灭一切的愤怒目光。
安全屋内,只剩下贝尔摩德一人。
她僵硬地坐在凌乱的大床上,迷人的胸脯剧烈起伏,眼眸中翻涌着惊涛骇浪——
被羞辱的愤怒、被戳中心事的恐惧、对雪莉刻骨的嫉妒和杀意、以及对琴酒那无法掌控的无力感交织在一起,几乎要将她吞噬。
她猛地,抓起手边那个价值不菲的水晶烟灰缸,狠狠砸向对面的墙壁!
“哗啦——!”
水晶碎裂的声音,在死寂的房间中格外刺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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