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
伏特加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目标确认……被发现了。”
“就在刚才，多罗碧加乐园的清洁工，发现了工藤新一的尸体。”
琴酒的嘴角，极其缓慢地向上牵动了一下，形成一个冰冷而锋利的弧度。
这弧度里没有丝毫温度，只有一种纯粹的、捕食者般的满意。
“现场情况？”
“混乱。警察到了很多，拉了封锁线。”
伏特加的声音压低了些，语速加快，“消息捂不住，已经炸开了。”
警视厅那边……震动很大。鉴识课的人脸色都很难看，特别是……”
他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用词，“特别是看到尸体头部的损伤情况之后。有个年轻的巡查部长当场就吐了。”
“很好。”琴酒吐出两个冰冷的音节，“继续盯着。任何风吹草动，立刻报告。”
“是，大哥！”
电话挂断。
安全屋重归死寂，只剩下窗外城市永不疲倦的沉闷嗡鸣，像一头蛰伏巨兽的呼吸。
琴酒走到窗边，厚重的窗帘只拉开一条缝隙。
他望着脚下那片被霓虹分割得的巨大的城市。
冰冷的墨绿色瞳孔深处，没有任何波澜。
工藤新一，这个名字曾经在某个小圈子里代表着某种光芒。
如今，不过是他杀人清单上又一个被划去的符号。
明天的头条？那不过是给这场完美的终结，添上一个微不足道的注脚罢了。
……
警视厅地下二层，法医中心停尸间外的走廊。
目暮十三警部沉重地摘下他那顶标志性的圆帽，额头上全是亮晶晶的冷汗。
他身边几个年轻刑警的脸色，都白得像纸。
有人死死咬着嘴唇。
有人则控制不住地将目光投向那扇紧闭的金属门，眼神里充满了惊悸和难以置信。
门开了。
一股更强的、混合着福尔马林和血腥的冰冷气息猛地涌出。
两个穿着蓝色防护服、戴着口罩的鉴识课人员，推着一张不锈钢轮床出来。
白色的尸袋覆盖着下面的躯体，拉链只拉到胸口上方，露出死者的脖颈和一部分肩膀。
毛利兰，几乎是被人半搀扶着走出来的。
那张总是洋溢着青春活力的脸庞，此刻只剩下一片死灰般的惨白。
她的眼睛空洞地大睁着，瞳孔涣散，失焦地望着前方冰冷的墙壁，仿佛灵魂已经被彻底抽离。
就在刚才，在那间冰冷的房间里。
她亲眼看到了新一。
不，那几乎已经不能被称之为“新一”了。
那具躺在冰冷不锈钢台上的躯体，那颗头颅……
那个曾经承载着自信笑容和锐利眼神的地方……
只剩下一片无法直视的、血肉模糊的狼藉。
她只看了一眼，世界就在她眼前崩塌了。
巨大的嗡鸣声瞬间淹没了所有声音，胃里翻江倒海，双腿一软，几乎要瘫倒在地。
旁边佐藤美和子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
“新一……”兰的嘴唇无声地翕动着，破眼泪早已决堤，在她毫无血色的脸上肆意横流。
那个会得意洋洋地推理、会别扭地关心她、会自信满满地说“真相只有一个”的少年，那个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一部分……就这样……变成了一具冰冷破碎的残骸？
巨大的荒谬感和灭顶的绝望让她窒息。
她猛地挣脱了佐藤美和子的搀扶，身体爆发出难以置信的力量，踉跄着扑向那张轮床！
“新一！新一！”
凄厉的哭喊声在空旷冰冷的走廊里炸开，带着撕裂心肺的绝望和疯狂。
她的手死死抓住尸袋冰冷的边缘，手指因为过度用力而骨节泛白，指甲几乎要刺穿那层薄薄的塑料。
她试图去触碰那张模糊不清的脸，试图证明这一切只是一场可怕的噩梦。
“小兰！请冷静！”
目暮警官和几个刑警急忙上前阻拦，用力而小心地架住她失控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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