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他讲‘我不认识这骨头,将它拿走,真是遭了天谴了’……”神仓所长叹了口气。
“天罚?”九条有些不解。
“那天他们因为垃圾分类吵了起来,美代子一气之下冲出家门就再也没回来。从那以后,那房子就成了垃圾宅。他大概是觉得,只要不夺回那具遗骸,就可以假装老伴还在某个地方活着吧。”
“哦……”九条看着那盒子,脸上似乎有些动容之色。
……
“年轻人,年纪轻轻就挺会做事的。”屋敷大爷坐在门口,看着九条忙活着清理院里新冒出来的垃圾。
“屋敷老先生,您老……咋看待死亡这事儿呢?”九条好奇地问。
“哈哈,年轻人也开始琢磨这个啦?那你先说说你自己的想法呗。”屋敷大爷笑着,对死亡这事儿似乎挺看得开。
“我的想法啊……我觉得吧,死亡这玩意儿,谁都得面对,但没人真的想它来。大家都想尽办法逃,想摆脱死亡的阴影。这可能就是人们说的‘生存欲望’吧,求生欲真的很强,尤其是面对死亡的时候,那种对生命的渴望,简直了……因此,我是真心不想死的。”
“不过啊,求生欲再强,有时候也挡不住。可能是意外,可能是能力不够,也可能是别的啥原因,反正人最后还是得面对死亡……生存者,就是比那些走了的人幸运点,能多活几年,多感受感受生活的滋味。”
“因此,我觉得吧,面对死亡时挣扎求生,那是人的本能,挺值得佩服的。但要是真到了那一步,也别太忌讳,坦然接受吧,毕竟已经尽力了。”九条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当然啦,故意杀人这种事儿,那是绝对不能容忍的。”
“哈哈,你这想法跟我们所长挺像的。她当初来找我,道‘人嘛,没了就没了,不分善恶,只是碰巧没了性命。而我们这些还活着的,只是暂时幸运点。既然活着,就不该怕死。’她这么一说,我也不好再固执了。我就跟她打赌,要是她能在将棋上赢我一局,我便收下她的骨灰。遗憾,真是可惜,你们所长的棋技……唉,年轻人,你说这事儿咋办呢?”屋敷老先生说到这里,忍不住笑了起来,看来他并没有因为老伴的去世而过于悲伤。
“要不,我来尝试一下?”九条虽然不懂将棋是啥,但以前也稍微了解过一点皮毛。
……
“我是不是赢了?”九条看着棋盘,有点懵,按照他模糊的印象,貌似自己赢了?
“哎呀,我还以为你和你所长水平差不多呢,没想到我失策了,用了太大力气跟你对战。”屋敷大爷虽然嘴上说着生气,但脸上的笑容根本藏不住。
神仓所长的棋技,说实话,确实有点让人捉急。
“那样,屋敷老先生,我先回去了,回头跟神仓所长说一声。”九条站起来准备走,屋敷大爷目送他离开。
……
“所长先生,事情都搞定了,您可以把屋敷大爷老伴的骨灰送回去了。”
“哈哈,九条你真是我们研究所的救星啊!不过话说回来,我的棋艺真的有那么差劲吗?”
“所长先生,还有件事想麻烦您。町田三郎的遗骨,我想领走。”
“哦?他跟你有啥关系?”
“他其实是我叔叔,平井雄二郎。”
其实之前查不到町田三郎的家人和过去,九条就隐约觉得有蹊跷。
此后,小酒馆的三岛绫美女士还透露过一些信息,更加深了九条的怀疑。
“三岛绫美女士说,三郎喝醉了就会念叨家人,说“不知父母兄长近况如何”,好想回家啊,家乡的年糕美味极了’这种话。”
因此,九条偷偷去做了DNA比对,结果昨天出来了,他和町田三郎是二代以内的亲戚,除了是亲爹,那就只能是叔叔了。
阿笠博士那边也查到消息了,原来町田三郎是假名啊,这名字可真是闹了个大乌龙,想想都让人想笑。
这平井雄二在东京有一间小公寓,虽然不大,但好歹是全款买的,听说这钱他攒得可不容易。
九条带着平井叔叔的骨灰,缓缓推开了那间小屋的门。
屋子虽小,但收拾得井井有条,看得出主人很讲究。不过太久没人住了,地上都积了薄薄的一层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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