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夜推开通往阿笠博士家的木门时,风卷着雪粒子正往领口钻。
灰原哀缩着脖子把围巾又往上拽了拽,发尾沾着的细雪在暖黄的门灯下闪着碎光;柯南双手插在口袋里跺着脚,嘴里嘟囔着元太的鳗鱼饭肯定凉透了,可脚步却比谁都快,率先冲进了玄关。
叮咚——
门铃声比三人的脚步声还急。
灰原哀刚摘下手套,玄关的毛玻璃上就映出三个重叠的影子。
步美的尖嗓门先挤了进来:小哀姐姐!
柯南!
我们有重要的事——
是目暮警官!元太的大嗓门紧跟着炸响,怀里的保温桶撞在门框上发出闷响,他今天早上在公园晨跑时被弓弩袭击了!
林夜解到一半的围巾突然顿住。
他能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比平时快了两拍——铅灰色云层里那抹淡紫色的光,原来不是错觉。
具体情况呢?灰原哀转身时,颈间的银链在毛衣领口晃了晃。
她接过步美递来的书包,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包带,这是她紧张时的习惯。
光彦推了推眼镜,从书包里抽出折成小块的报纸:早上六点二十分,杯户中央公园东侧步道。
目击者说有黑影从树上跳下来,发射了一支弩箭。
目暮警官为了躲箭撞在长椅上,肋骨骨裂。他的声音越说越快,但最奇怪的是......警方在现场找到了这个!
他摊开的掌心躺着张照片。
照片里,一把用白纸折成的剑斜插在雪地上,剑脊处用墨线勾着细碎的符咒,剑尖还粘着半片干枯的山茶花花瓣。
林夜的瞳孔微微收缩。
山茶花的灼痛从胸口漫上来,这次不是灼烧,而是某种类似共鸣的震颤。
他蹲下身,指尖几乎要贴上照片:这把纸剑...
我们本来在博士家等你们!步美拽住灰原哀的袖子,元太说鳗鱼饭要趁热吃,可光彦刚看到新闻就拉着我们跑来了。
柯南,你不是和目暮警官很熟吗?
我们要不要去医院看看他?
现在去?柯南盯着照片,食指抵着下巴来回踱步,现场有监控吗?
箭上有指纹吗?
纸剑的材质查了吗?
白鸟警部在医院陪目暮警官。光彦翻出手机,我爸爸是法医科的,他说纸剑用的是和室障子纸,墨是矿物颜料,至少泡过三次明矾水,不容易破。
但这种工艺......他突然卡住,困惑地看向灰原哀,小哀姐姐,你不觉得这花纹很像......
像宫野夫妇实验室的封条。灰原哀的声音轻得像叹息。
她垂眸时睫毛在眼下投出阴影,手指无意识地捏住林夜的袖口,我小时候见过妈妈画这种符咒,说是用来稳定试剂活性的。
林夜低头看她攥着自己的手。
小姑娘的指尖凉得惊人,却比任何测谎仪都诚实——她在害怕。
他轻轻反握住那双手,掌心的温度隔着毛线手套传过去:去医院。
绿台病院的消毒水味比往常更浓。
林夜扶着灰原哀穿过走廊时,听见前面的柯南正和护士争论:我们是目暮警官的朋友!
真的不是来捣乱的!
小林老师说侦探团要保持礼貌。步美踮脚把一束康乃馨递给护士,这是我们凑钱买的,拜托了!
护士被孩子们的阵势逗笑,指了指307病房。
推门的瞬间,林夜的魔力感知突然泛起涟漪——病房里有三股不同的气息:白鸟警部的干练,毛利小五郎的酒气混着烟草味,还有目暮警官身上淡淡的血锈味。
小林?目暮警官躺在病床上,头上缠着纱布,看见少年侦探团时眼睛亮了,你们怎么来了?
我们来探望您!元太把保温桶往床头柜上一放,这是我妈妈做的鳗鱼饭,热乎着呢!
咳,其实......白鸟警部咳嗽一声,从公文包里取出证物袋,我们也想请各位帮忙看看这个。
透明塑料袋里,那把纸剑比照片里更清晰。
符咒的墨色在冷光下泛着青,剑尖的山茶花花瓣边缘卷着焦黑,像被某种高温灼过。
这花纹......柯南凑过去,鼻尖几乎贴到塑料袋,好像在哪里见过......
宫野医院的旧档案。灰原哀的声音突然响起。
她站在林夜身侧,目光紧盯着纸剑,妈妈的实验笔记里夹过类似的图案,说是古魔法阵的简化版,用来......她顿了顿,用来封印某种能量。
病房里的空气突然凝固。
毛利小五郎的哈欠卡在喉咙里,小兰端着保温杯的手悬在半空,白鸟警部的钢笔啪嗒掉在地上。
小哀你说什么?柯南猛地转头,镜片后的目光像刀,古魔法阵?
林夜能感觉到灰原哀的手指在他掌心轻轻颤抖。
他不动声色地用拇指摩挲她手背,替她接话:可能是我之前提过的民间符咒术?
有些老人家会折这种纸剑驱邪。他的视线扫过毛利小五郎,后者正盯着纸剑发愣,眼神里有某种晦涩的情绪一闪而过。
说起驱邪......目暮警官突然笑了,肋骨的伤让他笑得直抽气,小五郎啊,你当年在警视厅的时候,可是用配枪打落过三公里外的纸剑靶心呢!
目暮警官!小兰的声音拔高,爸爸他早就不......
啊哈哈哈哈那都是老黄历了!毛利小五郎干笑着挠头,可林夜分明看见他捏着沙发扶手的指节泛白,现在年纪大了,手都抖......
毛利先生。林夜突然开口。
所有人的目光唰地转过来,他却只是弯腰捡起白鸟警部的钢笔,这纸剑的符咒排列方式,和您书房里那幅神奈川冲浪里的装裱线很像。
毛利小五郎的瞳孔剧烈收缩。
他张了张嘴,最终只是扯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林侦探真会说笑......
白鸟警部接过钢笔,指尖无意识地敲着证物袋:其实更奇怪的是......他的手机突然震动,接通后脸色骤变,什么?
妃律师在咖啡厅突然昏迷?
现场发现了......他猛地抬头看向林夜,又迅速垂下眼,我马上过去。
病房里的气氛瞬间紧绷。
柯南已经掏出了手机,灰原哀的手在林夜掌心攥得更紧,少年侦探团面面相觑,连元太的鳗鱼饭都忘了掀盖。
林夜望着白鸟警部匆匆离开的背影,山茶花的灼痛再次涌上来。
这次他清晰地捕捉到,那疼痛里混着某种熟悉的魔力波动——和籔内家风雪夜的淡紫色光,和纸剑上的符咒,和毛利小五郎刚才的眼神,都是同一种气息。
林哥哥?步美拽了拽他的衣角,我们要去看妃阿姨吗?
不。林夜低头,替灰原哀把滑下来的围巾系紧,有些事,要先理清楚。
窗外的雪还在飘。
一片雪花落在纸剑的证物袋上,慢慢融化成水,刚好覆盖住符咒的某个节点。
林夜盯着那片水痕,忽然想起工藤优作离开籔内家时说的魔力反应更复杂——或许从他带着山茶花转生到这个世界开始,所有的线索就已经连成了网。
而现在,网的另一头,正有人握着剪刀,缓缓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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