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可可的甜香在客厅里漫开时,柯南喉结又滚了滚。
他盯着小兰递来的马克杯,杯壁上的水珠顺着指缝往下爬,凉意渗进掌纹——像极了刚才小哀按在他后颈的指尖。
其实...麻美学姐的事是误会。他扯了扯领带,声音比平时高了半度,三年前话剧社选角,我帮学姐给新一递过纸条,后来新一没去,学姐可能记错了。尾音被热可可的雾气裹着,散在天花板的吊灯下。
林夜垂眼搅动杯里的巧克力,银匙碰着瓷壁发出轻响:所以今天味噌汤的咸度,也是记错了?他抬头时,镜片后的目光像浸了冰的刀,我记得工藤新一小时候住院,护士说他喝味噌汤要加三勺糖——小哀,对吧?
灰原的指尖还搭在茶杯沿,闻言抬了抬眼:APTX4869的实验记录里,工藤新一的味觉数据确实标注过。她的声音像碎冰落进玻璃,学姐煮的味噌汤,糖量刚好是三勺。
柯南的手指在桌下攥成拳。
手表的金属表带硌着腕骨,他能听见自己心跳撞着肋骨的闷响——原来从味噌汤端上来那刻,这两个人就在算计。
他看向小兰,她正低头用纸巾擦拭托盘边缘的可可渍,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的阴影,像被雨打湿的蝶翼。
算了啦。林夜突然笑了,指节轻叩桌面,小孩子家家的误会,说开就好。他端起杯子抿了口热可可,甜腻的滋味在舌尖漫开,对吧?
江户川同学?
最后五个字说得极轻,却让柯南后颈的寒毛根根竖起。
他望着林夜垂落的眼睫,突然想起上周在万事屋看见的那本黑皮古书——书脊上的烫金符文,就跟此刻林夜眼底的暗芒一模一样。
对了对了!铃木园子的大嗓门突然炸开,惊得千夏的马克杯差点脱手,麻美学姐下周生日派对,东大推理研究会要办茶会,我跟学姐说好了带你们去!她扑到麻美身边挽住对方胳膊,发梢上的珍珠发夹晃得人眼花,反正你们最近都没案子,正好去玩嘛~
麻美被她拽得偏了偏身子,垂在身侧的手指轻轻蜷了蜷。
她看向柯南时,眼底有什么闪了闪,最终只是温温柔柔笑了:园子非要给我办什么青春纪念派对,既然大家愿意来,我自然高兴。
去去去!毛利小五郎突然一拍桌子,啤酒肚在衬衫下晃了晃,听说东大推理会有好多女大学生粉丝?
我毛利侦探去露个脸,保准她们争着要签名!他手忙脚乱翻找西装外套,发胶蹭到沙发扶手上一块白,小兰,把我那条红领带找出来!
林夜和灰原对视一眼。
林夜的嘴角往下拉了半寸,灰原则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扫过小五郎油光发亮的发顶,在触及小兰强撑的笑脸时软了软。
派对当天的风裹着秋凉。
林夜站在东大旧馆门前,仰头看爬满常春藤的门楣——藤蔓间藏着几枚褪色的铜铃,风过时发出细碎的响,像某种被遗忘的咒语。
进来呀!园子扒着门帘探出半张脸,身后飘来蛋糕的甜香,学姐特意让千夏做了栗子蒙布朗,还有泽井会长煮的手冲咖啡!
厅内的暖光涌出来,裹住林夜的肩。
他抬步跨过门槛时,余光瞥见门楣上钉着枚生锈的铜钉——钉尖挂着截褪色的红绳,像一滴凝固的血。
神原凉子的案子,你们听说过吗?
泽井会长推了推金丝眼镜。
他的声音像浸在冰水里的琴弦,让正用银叉戳蛋糕的千夏猛地一抖,叉子当啷掉在骨瓷盘上。
麻美正往咖啡里加方糖,闻言动作顿了顿:泽井,今天是生日派对
但这是推理会的传统。泽井的目光扫过众人,最后停在林夜脸上,每届新生入社,都要复盘十年前的悬案。
神原凉子,推理会前会长,生日当天在旧馆顶楼坠亡。
现场门窗反锁,楼梯间监控拍不到人,但——他指节敲了敲桌上的相册,里面夹着张模糊的老照片,有人说,凉子坠楼前半小时,听见顶楼有两个女人的笑声。
千夏的指甲掐进掌心:还有传言说...凉子出事前一周,在社团活动室收到过诅咒信。
信纸上画着倒吊的玫瑰,跟...跟学姐生日请柬上的图案一样!
空气突然静了。
林夜端起咖啡杯,热气模糊了他的眉眼。
他的指节慢慢摩挲着杯壁,在触及杯底那圈暗纹时顿了顿——那是用银粉勾勒的倒吊玫瑰,跟千夏说的一模一样。
诅咒什么的,不过是巧合。他笑了笑,咖啡的苦在舌尖漫开,毕竟这世上...比诅咒更可怕的,是人心。
泽井的手指在相册边缘敲了两下。
他盯着林夜的眼睛,像是要透过那层笑意看到更深处。
直到智子突然扯了扯他的袖子:会长,学姐的蜡烛要化了。
林夜垂眼时,恰好看见泽井腕间的银链——链坠是枚刻着倒吊玫瑰的徽章,在烛光下泛着冷光。
麻美合掌许愿时,旧馆的铜铃又响了。
林夜望着跳跃的烛火,听见泽井低声对智子说:有些人啊,最擅长用笑容裹着刀。
智子的声音轻得像叹息:泽井学长,你上次说林先生像...像什么来着?
像黑夜里的镜子。泽井的目光扫过林夜的侧脸,你以为他映出的是你,其实他藏着整片深渊。
蛋糕刀切开奶油的脆响里,林夜捏着叉子的手指微微收紧。
他望着小兰替柯南擦去嘴角奶油的动作,突然想起万事屋地下室那面魔镜——镜中映出的,从来都不是真相。
窗外的月光漫进来,落在泽井的银链上。
倒吊的玫瑰纹路里,有幽蓝的光轻轻晃了晃,像某种即将苏醒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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