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封印怨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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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咬着牙向后疾退,两脚几乎要踩到自己的影子,怨鬼的声音仍在我脑子里嗡嗡作响,这种尖锐如钢针刮耳的声音,要是换个人,估计当场就崩溃了。

小周稳住身形,拔出佩枪对着那团黑雾瞄了一眼,虽知道子弹没用,但这动作能给人一点心理安慰,“就靠你了,贾哥!这玩意我是真没办法!”他吼着,试图分散怨鬼的注意力。

“别废话,阿强!”我一边倒退,一边朝那边喊道,“打开那根破电缆,把第四号电桩的接地线给我接上,快!”

阿强急得满头大汗,嘴里还嘀咕着什么“我干的是维修,不是斩妖除魔”,但手倒是没停,很快一股噼啪作响的电流顺着像藤蔓一样的接线往那歪脖子树下爬去。

电流一刺激,那符纸炸开的残火忽然凝聚了一瞬,怨鬼抖了抖,像是受到了压制。

我心中一喜,立刻盘腿坐下,捏紧手中的“净化咒”。

口诀从熟记的笔记中跳入脑海,我小声念叨,字正腔圆,心无旁骛——这时候哪还顾得上是不是咸鱼,老命都要没了,你信不信?

脚下落了一点露水,冰凉,如有冰针往骨头里钻。

但我顾不上,立刻进入状态。

手中的朱笔哗啦啦一通勾画,那咒符就在半空中浮现出虚影,像一张悬在夜幕里的火海图腾。

文字符号开始发光,比之前写的任何一次都要亮,那光是温暖的,不是电灯那种冷白光,而是像小时候摸到老家火炉边铜壶传来的热度,有点烫,却恰到好处。

“东篱镇灵,一净百秽——肃清!”

我低声喝出最后一节,双掌合十,将那虚影狠狠按向地面。

一瞬间,整个树林像开了远光灯却调成了暖色调,咒文的炽光从我脚下扩散开来,一圈一圈,落叶飞起,树影闪动,四周的阴气哀嚎着散去。

“成了!”我短促地喊了一声。

但没来得及多说什么,那怨鬼猛然挣扎,仿佛本能里知道这股力量正在剥夺它的存在。

它发出撕心裂肺的哀嚎,脸上的扭曲几乎变成了痛哭——一时间,恨、怒、委屈、惊恐,这么多情绪通通聚成那一声“让我……活下去啊!”

我心脏微微一震,但手却没有停,咒文已经进入尾声,停不得。

内心冒出一句话:“结束你的人是我——贾青,官方编制,社区甲等咸鱼。”

喀啦!

怨鬼像是被什么无形的锁链强行扯碎,整个鬼影从核心开始崩散,就像一件被火烧穿的布料,裂口越来越大,最后轰然崩解成黑烟,消失得无影无踪。

但我感觉身边的空气安静得诡异。

就像某种长久压在人心头的重锤突然被挪开,不习惯那种轻松的感觉。

“完了?”阿强跌坐在地,喘得像老牛一样,脸上都是灰和汗,“完了吧!?我快站不起来了,你知道不!”

小周掏出水瓶猛灌一口,一边还在看我这边,“你这……真成了?靠,还以为你过来是来陪练的呢。”

我长吁一口气,不说话,只是走到那地上碎裂的符纸前,捡起一角残符。

上面沾着一点血迹,应该是我的。

刚才掌心被反震的力量划破,现在还在刺疼。

可那疼痛,比我心里的某种不安要容易对付得多。

“都起来吧,结束了。暂时。”我甩了甩手,把那残符揣进背包,“这东西不是普通鬼魂……它知道我是谁。”

阿强原地抖了一下,“啥?”

“它说要杀我,不是路过,不是附身,是冲着我来的。”我深吸了一口气,看着恢复宁静的树林,风吹动树梢,仿佛之前的一切只是幻觉。

但我手心还痛着,怕是假不了。

“走,回社区。”我拍了拍裤子,尽量装作轻松,“我们是社区工作者,不是猎魔人,这活不是我们该接的。”

“那我们刚刚是……?”小周挑眉。

“义务劳动。”我翻了个白眼,“顺便拯救个世界,顺手的事。”

我们三个跌跌撞撞出了那片树林,夜色像风一样从身后掠过,安静得可怕,又冷得刺骨。

回到车上,小周一边点烟一边瞄我,“话说回来,你那书……是不是又要跳剧情了?”

我没回他的话,只是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背。

那抹消退的红光,在夜色里,又微微亮了一瞬,像心脏似的,跳了一下。

我沉默了一会儿,从副驾驶扒出背包,将那本《驱邪秘要》抽出。

封面上的墨迹暗淡了些,但当我翻开第一页时,书页自动翻动的声音,在寂静的车厢里,简直像一只手在轻轻敲我的脑门。

书翻到了某一页,正停下来,像是等我读下去。

我抓了抓头发,叹了口气:“爷爷你到底给我留下了什么玩意儿啊……”第58章潜藏过往

回到社区,快凌晨三点了,街灯照在清冷的地砖上,拖出我一道长得出奇的影子。

我拖着步子走进值班室,灯一打开,熟悉的消毒水味扑面而来,混合着夜晚的湿冷,鼻尖有点刺痛。

我随手把《驱邪秘要》扔在办公桌上,椅子一滑,整个人倒进椅背里,眼神发呆,脑子乱成一团,但心却像被一根细线吊着,紧绷着,不敢放松。

啪嗒。书自己翻页了。

我一下子清醒了几分。

它停在了新的一页——页角泛着淡淡的红色,就像被火烤过一样,卷边的地方还有点焦黑。

上面的墨字不是我熟悉的宋体手写,而是爷爷那种潦草又有力的三角笔迹,像是急匆匆地逼着自己写下秘密。

我一眼扫过去,头皮就有点发麻了——“照影之术·双灵同宿”。

……这可不是普通的驱邪术。

翻过那页后面的几页,全是爷爷手写的批注,还有几行被圈起来的咒语,我看着上面关于“徊魂术”的注释,感觉自己嗓子眼都发干了:原来爷爷当年……不是退隐,而是逃走。

“冤孽未了,休言完局。”

这八个字,被红墨水标了三次,像咒语,也像遗言。

我合上书,指尖竟然有点颤抖。

不是因为害怕,而是一种莫名其妙、不知从何而来的熟悉感,像是有某个线头在我脑子深处晃动。

外面一声猫叫,划破了夜色。风直直地钻进门缝,吹得我后颈发凉。

我缓缓吐出一口气,把书放进抽屉,掌心刚结好的血痂又裂开了一道细口。

热热的,痒痒的,一滴血落在桌面上,像被什么吸了一下,瞬间被桌面的符纸吞没了。

“爷爷,你真够狠的。”我咧嘴笑了一下,“既然都已经卷入其中了,那就先一路卷到底吧。”

我站起身,从墙角拿过外套,戴上耳机,往外走去。

街道寂静无声,只有远处偶尔传来汽笛声。

我把《驱邪秘要》夹在臂弯里,风把我的外套吹得呼呼作响。

脚步却不自觉地一步步朝着资料室那扇多年未开的老门走去。

我缓缓伸手,在门上轻轻敲了一下——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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