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庭樾被人扔在了柴房中,没人理会。
南灯月心里舒了口气,死了一个儿子,不算什么,但是若是涉及南家的利益,那可就不妙了。
若非她不整治整治他,迟早会惹出祸事来。
正君这人,病态得很。
而温竹卿,也不管姜也同不同意,睡在了太极殿。
而姜也,也不敢问。
至于,南庭樾怎么样了,她更是不敢问。
他整天看着她,把姜也看护的毛骨悚然,看看这狗男人的眼神,直勾勾的,似要把她生吞活剥了似的。
“温竹卿,你要不要回去睡,我这儿地方小。”
温竹卿原本品卷的动作一顿,抬眸看她,“我怎么不觉得?我觉得挺好。”
半晌,他又慢悠悠的道,“我瞧着你像是很喜欢幽会,今夜星光正好,咱们也去幽会。”
姜也心里是真慌啊,顶头上司十分欠揍的笑着,“免得你要跟野男人幽会。”
姜也现在的小心脏都瑟瑟发抖,狗东西今日不做人呐。
正说着,温竹卿看着天色,杳杳钟声晚,从远方传来,遥遥星河迟,晚风将江边吹的冷了些。
他起身,说走就走,吩咐了东阳过来,“去备马车。”
东阳点头,这狗东西又转过头来,看着她,“哦,忘了告诉你,你们家海棠是个不经事的,还没怎么样,就被东阳套出话了。”
姜也觉得,自己的牙齿都在咯吱咯吱响,有些咬牙切齿,这个叛徒,居然背刺她。
等着海棠回来,她要狠狠收拾她。
出门在外的海棠,打了个咳嗽,还嘟囔一声,谁在骂我?
两人出了宫门,上了马车,温竹卿吃着糖葫芦。
“去哪里?”
温竹卿轻笑,跟大爷一样,让姜也给他捶捶肩,姜也哪里能应,温狗一个眼神,她还是屈居他的淫威之下,看着温竹卿舒服的神色,姜也皮笑肉不笑,手上的力道何其大。
偏生温竹卿笑了一声,“舒服。”
美人妃子云鬓高堆,晃着手中的的烟花棒,星星点点,漫山遍野。
画舫上,水袖歌舞。
夜色中,君子河上,花瓣稀稀落落的,还有少女的欢欣鼓舞。
祈福树边,少男少女,祈求姻缘。
姜也从马车上下来,带着毡帽,呼出了口热气。
星野烛光,烟火人间。
明黄的光线,落在了她眉眼带笑的面庞上,郎君从马车上下来,唇角勾了勾,大手一揽,大掌将她拢在了怀里,暧昧热切的笑,重重浊浊的。
明黄的光,在他身上显出几分少年气。
就像书里说的,少年意气,策马风流。
“急什么。”
他跟了上来,她靠在了温竹卿身上,隔着衣裳,都能感觉到少年人灼热的胸膛,还有清冽的男性气息。
姜也暗骂了一句自己,真没出息。
没想到以前的姜也吃这么好。
火树银花,今夜是个不夜天。
“姜也,听说今夜宁屏徵会在画舫上宴请宾客,你要不要去?”
宁屏徵?
姜也这才想起来,前朝世家子宁家。
宁屏徵。
“那我先看看。”
说罢,就要走。
温竹卿拉着她,哼了声,“急什么、”
她急着要挣脱温竹卿,却被这狗东西死死拉着。
“宁屏徵都是次要的,今夜不是你我来幽会的?你瞧,那有个小树林。”
姜也身子僵直,看着温竹卿,打着哈哈说,“我觉得,其实也不必吧。”
她迫在那人怀里,娇娇俏俏的。
温竹卿笑了一声,“哪里不用?明明用的。”
这他妈的,怎么这么狗。
“别别别,相公,这黑灯瞎火的,多让人害怕。我怕黑。”
姜也心里都发颤,他哦了一声,面上慵懒温柔显露无疑。
“怕黑?娇气。”
转角后的女郎,攥着拳头,恨恨的看着这一幕。
姜也,她凭什么。
凭什么,拥有温竹卿这样的人。
“温竹卿,这儿的面具好看,你来看看?”
他微微低头,很是温柔听她说话,也不知道两人说了些什么,女孩眉眼带笑。
姜晓藏在拐角处,眼红得很。
“王爷,需要现在动手么?”
杀手头子密语传音,姜晓点头,心中道,没关系,没关系,今夜过去,即便不死,她也不会再被温竹卿喜欢了。
她笑的癫狂,手中的指令一出,几军杀手,斜刺里,冲了出来。
灯火明灭处,只有姜晓死寂的笑。
温竹卿刚把面具摘下来,闻风而动,勾了勾笑,这便等不及了?
他低声问,“有人好像要杀你?”
姜也动作一呆滞,勉强回过神来,“杀我?我没得罪人啊。”
温竹卿没回答,只是牵着她的手,动作快了些。
两人朝着河中画舫而去。
姜也也说不上话。
只有风在耳边灌着。
身后,还有百姓逃亡的惨叫声,长街上的百姓,乱成了一锅粥,造成了一地混乱,如同飞鸟乱窜。
两个人究竟是抵不过几路杀手,两人还没到城中央,就被人包围住了。
姜也自打来了天圣,还没有见识过这种场面,登时整个人都发怵起来。
妈呀,不会弄死她吧。
温竹卿看着这一批人,故作无奈,又带着恶劣的笑,“完蛋了,咱们俩今日得死在这里了。”
姜也也急了,她好不容易活一回,她可不想死。
正说着,她急得踹他一脚,“你快点!老子还不想死!”
看着黑衣人越来越近,姜也是真真的急了。
而温竹卿还跟往常的大爷做派没什么两样,依旧闲闲跟她调情,“别呀,叫我声相公,我就帮你。”
“刚刚不是叫了?”
她瞪眼。
温竹卿耍无赖,“哦,大概是我没听见。”
“你不是会武功,今天要是我死了,你就下去给我陪葬去吧!”
她咬着牙,开始放狠话。
第一次,姜也感受到了死亡如此之近。
温竹卿招了招手,吹了吹口哨,腾空十来个白衣少年,他笑着应,“摆九死一生阵,别让人死了。给我留一个活口。”
十几个白衣少年齐齐摆阵,罡风似乎在指缝穿过,袍子中似乎还有凉风浸染着。
两方对决,黑白交织,不由片刻,血腥气就蔓延在长空中。
明明是暖洋洋的灯会,没想到被鲜血浸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