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龙神的龙爪带起腥风，在距离林深面门三寸处擦过，金属鳞片刮破他肩头的衣料，血珠瞬间渗了出来。
问雅的天晶剑横劈而出，淡青色剑气撞在龙爪关节处，激得暴龙神发出类似齿轮卡壳的闷吼。
“系统！到底怎么回事？”林深翻滚着退到问雅身侧，余光瞥见任务栏的乱码还在跳动，数据进度条已经爬到了19%。
他咬着牙扯开领口，露出锁骨下方泛着蓝光的系统印记——那是当初激活战力评估系统时留下的，此刻正随着警报声阵阵发烫。
“检测到未知终端通过战斗场景数据流接入，对方正在提取目标角色战斗模式、技能冷却时间及弱点参数。”数据精灵的声音难得带上了急切，“若进度达到100%，敌人将完全掌握你们的作战规律，后续战斗胜率会骤降37%。”
“所以那家伙在偷我们的‘攻略’？”林深擦了擦嘴角的血，突然想起上周直播时观众调侃的“游戏BOSS都要查攻略”的梗。
他抬头看向暴龙神，对方的副官不知何时从阴影里钻了出来——那是个浑身裹着暗紫色能量的人形生物，面部被扭曲的数据流覆盖，正举着一柄由黑代码构成的长枪，枪尖直指童年回忆守护者。
守护者站在断墙后，手中的青铜罗盘泛着暖光，每道光晕扫过，暴龙神的龙息便会偏移几分。
但他的额头已经渗出冷汗，显然牵制两个敌人消耗极大。
“林深，他们在配合！”问雅握紧天晶剑，剑身的纹路因她的紧张而泛起微光，“暴龙神主攻，副官在找机会突破守护者的防御圈。如果让他们汇合……”
“如果让他们拿到完整数据，下次我们连怎么输的都不知道。”林深突然攥紧拳头，系统界面在他视网膜上弹出全球怀旧IP活跃度榜单——《神兵小将》还在Top3，《果宝特攻》的热度因他之前的考古视频涨了5%。
这些跳动的数字像一把火，烧得他心口发烫。
“守护者前辈，能再撑十分钟吗？”他突然提高声音。
守护者的罗盘光芒猛地一盛，将副官的长枪震开半尺：“小友有计划？”
“问雅，你记得上次直播时观众‘热心观众乙’说的话吗？”林深快速翻动系统背包，取出半瓶“信仰值”兑换的能量饮料灌了一口，“他说过，所有非法数据接入点在现实里都有物理锚点，可能藏在影视城的老道具仓库？”
问雅眼睛一亮：“对！他当时还发了张卫星图，标着‘8号摄影棚地下夹层’——那是暴龙神第一次出现时能量波动最强烈的位置！”
“兵分两路。”林深的声音突然沉下来，“我和问雅去端了那个数据锚点，您留在这儿拖住他们。系统，现在能定位那家伙的位置吗？”
“正在扫描……目标信号源锁定，8号棚B1层，距离当前位置700米。”数据精灵的声音总算稳定下来，“需要消耗200信仰值开启追踪模式——您当前信仰值余额320。”
“换！”林深咬了咬牙。
这些信仰值还是上周粉丝打赏“童年回忆不毕业”的应援礼物换的，原本想给问雅兑换“天晶净化术”的，但此刻他看着问雅染血的袖口，突然觉得有些东西比技能书更重要。
“林深，你确定？”问雅拉住他的手腕，指尖还残留着刚才挡下龙尾时的余温，“如果我们走了，守护者前辈——”
“他比看起来能打。”林深指了指守护者脚下的罗盘，那上面不知何时浮现出《山海经》里的穷奇纹路，“还记得《哪吒传奇》里的昆仑镜吗？前辈的法器应该和那东西同源。”他扯出个带血的笑，“再说了，我们要是不掐了数据源，等暴龙神拿到攻略，下次连怎么躲他尾巴都得看敌人心情。”
问雅握紧天晶剑，剑身清鸣一声。
她对着守护者方向点了点头，后者回以一个几乎看不见的颔首——这个总戴着斗笠的神秘人，此刻斗笠下的眼睛里闪过赞许。
两人猫着腰冲进影视城的回廊。
林深的系统界面上，红色光点正在8号棚方向闪烁，像一只滴着血的眼睛。
沿途的道具残骸里，偶尔有暴龙神战斗时崩落的金属碎片，踩上去发出刺耳的声响。
“到了。”林深停在一扇锈迹斑斑的铁门前，门楣上“8号摄影棚”的字样已经掉了半边。
他伸手一推，门轴发出令人牙酸的尖叫，门后是向下的水泥台阶，霉味混着电子元件烧焦的气味扑面而来。
台阶尽头是个二十平米的地下室，墙壁上挂满了过时的摄影灯，地上堆着几台落灰的老式服务器。
正中央的转椅上，坐着个穿着连帽卫衣的身影——他的脸被全息投影的雪花屏遮住，左手操纵着一台银色终端，右手边的监控屏上，正实时播放着暴龙神战斗的画面。
“来得挺快嘛。”神秘黑客助手的声音带着电子变调，“我还以为要等你们被暴龙神拆成数据渣才会发现我。”他晃了晃终端，“知道为什么你们能从无念之核逃出来吗？那是我故意留的漏洞——总得让猎物跑两步，数据才够新鲜。”
“新鲜？”林深摸出系统兑换的“信号干扰器”，那是个巴掌大的金属盒子，启动时会发出蜂鸣，“你收集的不是数据，是00后的回忆。他们记得《神兵小将》的正义，记得《果宝特攻》的热血，这些东西是你能偷走的？”
“天真。”助手的手指在终端上翻飞，地下室的灯光突然全部熄灭，只有监控屏的幽光照出他嘴角的冷笑，“回忆？不过是脑内的生物电流罢了。等我把这些电流变成代码，暴龙神大人就能——”
“天晶·破暗！”问雅的声音像一道惊雷。
她的天晶剑突然迸发炽白色光芒，照亮了整个地下室。
助手的全息投影被强光刺穿，露出底下苍白的脸——那是张年轻的脸，最多二十岁，左眼角有颗泪痣，此刻正因为痛苦而扭曲。
“你……你怎么能破解我的隐身程序？”他踉跄着后退，撞翻了身后的服务器。
“因为天晶剑的光明之力，本就克制一切黑暗数据。”问雅的剑尖抵住他的咽喉，“你收集的不只是战斗数据，还有我们的情绪波动、技能触发条件——对吗？”
林深趁机按下干扰器开关。
刺耳的蜂鸣声中，助手的终端屏幕开始疯狂闪烁，监控屏上的战斗画面变成了雪花。
“你的设备用的是2015年的旧款数据卡，”林深扯掉终端的电源线，“我上周刚修过我爸的老电脑，这种接口我闭着眼都能拆。”
“你们会后悔的！”助手突然从怀里掏出一把数据匕首，黑色的刀刃带着电流，“暴龙神大人已经融合了无念之核的碎片，他现在——”
“问雅！”林深扑过去推开她。
匕首擦着他的手臂划过，在墙上留下焦黑的痕迹。
问雅旋身挥剑，天晶剑的光刃削断了助手的匕首，同时在他左肩划出一道浅伤——不是致命伤，但足够让他失去战斗力。
“数据……数据要传输完了……”助手瘫坐在地上，盯着终端最后闪烁的进度条，“100%……你们阻止不了……暴龙神大人会——”
“闭嘴。”林深扯下自己的外套，裹住冒火花的终端，“系统，能彻底销毁这些数据吗？”
“正在格式化……完成。”数据精灵的声音终于恢复了平稳，“目标终端已变成废铁，神秘黑客助手的战斗数据收集计划失败。”
“呼。”林深抹了把汗，转身去扶问雅。
后者正盯着助手刚才的位置——那里只剩一堆正在消散的黑色代码，连那年轻人的身影都不见了。
“他……他是数据体？”
“可能是虚拟投影，也可能是某种意识具现。”林深皱眉，“不过至少我们断了暴龙神的‘外挂’。现在得回去帮守护者前辈——”
系统警报声突然再次响起。
林深低头一看，任务栏的“暴龙神动态”模块跳出猩红提示：【目标战力值突破临界值，检测到无念之核碎片融合完成，当前战力评估：SS级（原S级）】
“怎么会？”问雅的脸色一白，“我们已经销毁了数据——”
“那家伙刚才说暴龙神融合了无念之核碎片。”林深握紧干扰器，“快走！”
两人冲上台阶，刚跑出8号棚，便听见远处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龙吟。
林深抬头望去，暴龙神的龙躯比之前大了一圈，原本金属质感的鳞片上覆盖了一层黑色雾状物质，每片鳞甲缝隙里都渗出暗红色能量。
童年回忆守护者的罗盘光芒明显弱了，他的斗笠已经被掀飞，露出灰白的头发和脸上深浅不一的伤痕。
“前辈！”问雅正要冲过去，却被林深一把拉住。
他们前方的空地上，不知何时浮现出七八个黑影。
那些怪物由黑色数据流构成，有的长着暴龙神的龙爪，有的顶着副官的长枪头，每一只的眼睛里都跳动着和暴龙神相同的红光。
“这是……”林深的系统界面弹出新提示：【黑暗能量拟态体，由暴龙神融合无念之核后释放的负面数据凝聚而成，具备目标战斗记忆，弱点：暂无】
为首的拟态体张开血盆大口，一道龙息喷薄而出。
林深拽着问雅翻滚避开，后背撞在碎砖上，疼得他倒抽冷气。
他抬头看向守护者的方向，只见暴龙神的龙尾已经高高扬起，正对着守护者的头顶——
而他们和守护者之间，隔着七只不断逼近的拟态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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