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终于停歇,乌云散去,天空逐渐放晴,露出了久违的蔚蓝。
阳光穿透云层,洒在湿漉漉的村庄上,带来了一丝温暖和希望。
老张夫妻从外面归来,他们的身上沾满了雨水,但脸上却带着和煦的笑容。见到吕程,他们亲切地打了个招呼,随即匆匆进屋去换了一身干净衣裳。
这段时间以来的相处,让吕程与老张一家之间的关系变得更加融洽。他们之间的信任和友谊在共同的困难和挑战中得到了加深,彼此间的默契和理解也更加深刻。
天气好转,吕程走出屋外,抬头看了看天空,决定开始准备午餐。
他知道小丫头对烧鸡的喜爱,那是一道能够让她眼睛发亮的美食。吕程走进厨房,开始忙碌起来,他的动作熟练而有条不紊,处理鸡肉、调制腌料、生火烤制,每一个步骤都透露出他的专注和用心。
小丫头在一旁好奇地观看,不时地问这问那,吕程耐心地回答她的问题,偶尔还会让她帮忙做一些小事。这样的互动让小丫头感到非常开心,她的笑声在厨房里回荡,给这个刚刚经历了风雨的家带来了温馨和活力。
随着时间的流逝,鸡肉在火上渐渐变得金黄,散发出诱人的香气。吕程不时地翻转着烤鸡,确保每一面都烤得恰到好处。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期待,他知道小丫头一定会喜欢这份特别的午餐。
终于,当烧鸡烤制完成,吕程小心翼翼地将它从火上取下,放在盘子里。他用布轻轻擦拭去多余的油脂,然后端着盘子走出了厨房,向餐桌走去。
小丫头已经迫不及待地坐在餐桌旁,她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吕程手中的烧鸡,嘴角露出了期待的笑容。吕程将烧鸡放在她面前,小丫头立刻欢呼起来,她的快乐感染了在场的每一个人。
老张夫妇也围坐在餐桌旁,他们对吕程的手艺赞不绝口。一顿简单而温馨的午餐,让这个家充满了幸福和满足。
晌午的阳光带着一丝炙热,雨过天晴后,空气中弥漫着一丝湿热,仿佛连呼吸都变得沉重。阳光烘烤着大地,使得人们的身体感到粘乎乎的,令人不由自主地感到一丝烦躁。
吃过午饭的小丫头,肚皮撑得鼓鼓的,她心满意足地躺在吕程的身旁,嘻哈着说着日常里的趣事。
她的笑声清脆,如同山间清泉,给这个闷热的午后带来了一丝清凉。此时的小丫头,已经完全将吕程视为了自己无话不谈的好友。两人之间的交流,摒弃了年纪上的差距,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老张端来了自家院子里种的水果,新鲜的水果还带着晨露的香气,他将水果放在了吕程和小丫头的身旁。随即搬来了马扎,坐在门口,点上了一根旱烟,咕嘟咕嘟地抽着。烟雾缭绕在他的头顶,产生了一种神奇的朦胧感,让他的身影看起来有些遥远和神秘。
良久过后,老张似乎终于下定了决心,他转过头来看着吕程,浑浊的眼底中泛起了一抹犹豫迟疑。
吕程注意到了老张的变化,他放下了手中的水果,揉了揉小丫头的头发,轻声对她说:“小丫头,你先去玩吧,吕伯伯要跟你的父亲有些话谈谈。”
小丫头懂事地点了点头,她站起身,蹦蹦跳跳地走开了,留给两个大人谈话的空间。吕程的目光重新转向老张,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询问,等待着老张开口。
老张深深地吸了一口旱烟,然后缓缓地吐出,他的眼神变得坚定,似乎已经做好了决定。“老吕,”老张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我有些话,想跟你说。”
吕程点了点头,示意老张继续说下去。老张的目光变得深邃,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似乎在回忆着一些往事,又似乎在做出艰难的选择。他的手指轻轻敲打着旱烟的烟杆,发出了有节奏的声响,像是在给自己的讲述打着拍子。
“林老师,想让小丫头跟着她去城里。”老张的话语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他的声音低沉,像是在压抑着某种情绪。
林老师,那位从城里来的舞蹈老师,拥有着村里人所没有的见识,令所有人在她面前都会感到自卑。她是来自大城市的时尚女性,无疑是成功与财富的代表。她的出现,给这个平静的村庄带来了一丝波澜。
听到这话,吕程的眉头一挑,他从老张的手里接过了烟,自己深深地吸了一口。烟雾从嘴角喷出,如同一道箭矢,冲向了虚空,消散在空气中。吕程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思索,他在消化着老张所说的话。
“这是什么意思?”吕程的声音平静,但他的眼神中却透露出一丝不解和探究。
“小丫头有练舞的天赋,她可以走向更好的舞台,没有必要在这贫穷的村子里浪费时间。”老张重复着林老师的话语,声音中带着一抹淡淡的悲伤。他的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有不舍,有期望,也有一丝无奈。
吕程的心中涌起了一股复杂的情绪,他知道,这对小丫头来说,可能是一个人生的转折点。去城里,对小丫头来说,意味着更广阔的天地,更多的机会,但同时也意味着离开熟悉的环境,离开家人和朋友。
转头望着老张,深邃的眼眸中透露出一丝关切,他的声音平和而坚定,开口问道:“你怎么想的?”他在等待着老张的回答,同时也在思考着小丫头的未来。
老张沉默了片刻,他的脸上写满了矛盾和挣扎,然后缓缓地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对于一个父亲来说,做出这样的抉择无疑是困难的。他的心中既有对女儿未来的憧憬,也有对即将到来的分别的不舍。
“玉芬知道吗?”吕程继续问道,他想要了解整个家庭的想法。
老张轻轻地点头,作为小丫头的母亲,玉芬是林老师第一个联系的人。“她是同意的……”老张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他的眼神不自觉地望向远处的小丫头,那里充满了一个父亲对女儿深沉的爱。
“呼……”吕程长舒一口气,眯着眼睛望向远处无忧无虑玩耍的小丫头,沉吟片刻后,缓声说道:“让小丫头自己做选择,怎么样?”他在提出一个看似简单,实则充满挑战的建议。
“她还太小!”老张的声音有些微弱,他担心小丫头在这个年龄段无法做出正确的选择,这毕竟是一个可能影响她一生的决定。
吕程轻笑了两声,再次深吸了一口烟,白色的烟雾在他面前缭绕,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对小丫头的信任。“不,她很懂事,也很聪明,她很清楚自己该做什么!”
从短暂的聊天中,吕程已经猜到了事情的发展脉络。不出意外的话,小丫头此时的选择,就是整个梦境发展的关键转折点。
他有些哑然,本以为林老师只是梦境主人记忆中的一个过客,没有想到,她终究是改变了梦境主人一生的那个人。
吕程站起身,走向正在玩耍的小丫头,他的声音温和而坚定:“小丫头,吕伯伯有件事情要告诉你。”他将小丫头带到一旁,准备将林老师的提议和盘托出。
在听闻了这件事情之后,小丫头的脸上表情飞速地发生着变化。
一开始是不解,她不明白吕伯伯为什么要告诉她这些;随后是迷茫,对于突如其来的选择,她感到困惑;接着是恍然,她似乎开始理解了林老师的意图;然后是恐惧,对于未知的未来,她感到害怕;最后是不舍,对于即将离开的家人和熟悉的环境,她感到难以割舍。最终,她低下了头,咬紧了下唇,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我……我不知道……”
夜幕降临,星光挂在天边,闪烁着亮光,如同无数双眼睛,静静地注视着这个小村庄。今夜的老张一家,气氛有些沉重。桌上的菜肴丰盛,几人却是谁也没有一丝的胃口,仿佛连空气中都弥漫着一种难以言说的压抑。
吕程坐在桌前,看着纠结的一家三口,他轻笑了一声,打破了这沉重的气氛。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轻松和鼓励:“既然不愿意去,那就不去就是了。条条大路通罗马,小丫头学习这么好,又不是没有别的出路。”
老张和玉芬对视一眼,他们的眼神中都带着一丝释然。吕程的话给了他们一个台阶下,也给了小丫头一个选择的机会。
他们不希望强迫小丫头做出任何决定,他们希望她能够根据自己的意愿,选择自己的未来。
小丫头抬起头,她的眼神中带着一丝坚定和感激:“吕伯伯,谢谢你。我会好好想想的。”
吕程微笑着点了点头,小丫头需要时间来思考,来权衡利弊。
夜幕深沉,吕程走出了家门口,在巷口处找了一个角落静静地坐了下来。四周的一切都被夜色笼罩,只有零星的灯火在远处闪烁,像是夜的眼睛,窥视着村庄的每一个角落。
夜晚的风并没有带来一丝凉意,反而像是带着一丝焦灼,吹在人身上,令人无法沉下心来。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闷热,仿佛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夏天的夜晚,本应该有人出来乘凉,孩童的欢笑声和大人们的闲聊声交织成夏日的乐章。然而,不知为何,今夜无人无声,寂静的村落透露出一丝不同寻常的诡异,仿佛连时间都在这一刻凝固了。
邪念缓步来到了吕程的身旁,他带着那该死的拨浪鼓,那东西好像跟他绑在了一起似的,走到哪里他都要带着。那摇动的声音,在寂静的夜晚传出很远,令人感到厌恶。吕程皱了皱眉,但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等待着邪念的下文。
“小丫头,是梦境的关键。”邪念淡然的开口,不带有一丝的感情,他的声音在夜色中回荡,带着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冷漠。
吕程抬头看了他一眼,随后视线落在了远处昏暗的灯光。“不知道。”他的声音平静,但眼神中却透露出一丝警惕。他知道邪念的话中必有深意,但他不会轻易表露自己的心思。
邪念坐在了吕程的身边,摇晃着手里的拨浪鼓。那清脆的声音在夜空中回荡,打破了夜的宁静。
“你能放下那个玩具吗?很烦的!”吕程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耐,他不喜欢这种被拨浪鼓声音支配的感觉。
邪念停止了摇晃,转头看向吕程,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狡黠:“我给了村子里所有的孩子一个拨浪鼓,与他们达成了交易。”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一丝得意,仿佛这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但是有一个人是例外,就是小丫头。她很特殊,你我都清楚,梦境中的存在,特殊代表着什么含义。”邪念的声音再次响起,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神秘,仿佛在暗示着什么。
吕程抬头看了邪念一眼,深邃的目光中带着一丝审视,但最终他没有多说什么。他知道邪念的话不可全信,那些半真半假的言辞背后,隐藏着太多不为人知的秘密。吕程的直觉告诉他,邪念所说的话,可能是在试探,也可能是在布局,他不会轻易地步入邪念设下的心理陷阱。
他可是亲眼见到过,小丫头的手中曾拿着一个拨浪鼓在玩耍。那是一个普通的玩具,却因为邪念的提及而变得不同寻常。
吕程记得小丫头那天真无邪的笑容,和她玩耍时的无忧无虑。
吕程的无视,令邪念感到了无趣。邪念的嘴角勾起了一丝冷笑,他似乎并不介意吕程的沉默,反而似乎在享受着这种心理的较量。他顺着吕程的视线,眺望远方,夜色中的村庄显得格外宁静,没有虫鸣,没有人声,甚至连风都停止了吹拂。
他的嘴里轻声地呢喃着话语,“今天晚上,为什么会这么安静呢?”
邪念的声音虽轻,却清晰地传入了吕程的耳中。这句话像是在自问,又像是在对吕程说话,更像是在对整个村庄发出的某种暗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