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年前,王敦倒在了村口,村正带人去的时候,只听见王敦喊着张氏郎君的名字。就把张氏也喊了过去,在众人知道前因后果之后,张氏因悲伤过度而晕厥,众人费了好一番的功夫才将张氏唤醒。
村正心想着情况,正准备塞一些干粮给王敦,打发他的时候,王敦却突然向着张氏跪了下来,众人一时懵了,不知王敦所谓何事,王敦突然拿出了几块碎银。村正不知道接下来王敦要说什么,但是村正知道,这些碎银得有八两朝上了,够普通人吃上十几年了。于是将屋里众人赶了出去。
“王兄弟,现在没人了,你可以说了。”
“张氏得进来,这事得靠张氏。”
“王兄弟,虽然张氏已经是寡妇了,但此时让她进来,日后闲言碎语还是少不了的,有什么事,和我说便是,我再去跟她说。你放心,此时只有我们三人知道。”
“村正,我有一孩儿,是个男娃,如今两周了,我又身负重罪。所以。。。。。。”
于是,一个月后,村里人都知道村正收留了一个孤儿,交给张氏寡妇收养。众人对此也没有意外,如今的世道,一个寡妇收养流民的孩子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赶紧起来,日上三竿了,今天是去见先生的大日子,赶紧起来”王显业透过窗子看着天上的月亮有些发懵,半梦半醒中,王显业感觉到自己被一双手提了一起,反应过来时,已经穿好了衣服。“还在发懵,醒了没,醒了快些吃,你爹已经在路上了,再迟了,你爹又是一顿打。”想起那根快到看不清的棍子,还有自己的哀嚎,王显业心中一颤。拿起干粮就跑了出去。全然不顾大娘在背后喊着拿行李的话。
王敦此刻正在路上寻找着顺手的树枝,这一次对王显业来说是大事,乡学离此地有十来里地,此时还剩一个时辰两刻钟就乡学就开学了,若是不能早早赶到乡学,怕是会节外生枝。听到房门动静的王敦回头一看,拿着几张饼的王显业正向自己跑过来。
“行李重么?”
“行李?”反应过来的王显业正准备往回跑,大娘却追了出来,手上还拿着一个包袱。王敦强忍着上给他一脚的冲动,什么事等赶到了乡学再说。
“还不谢谢你大娘。”
“谢谢大娘”
跪下说,王显业和张氏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弄得不知所措。
王敦却先跪了下来:“这么多年对显业,您受累了。这里有十两银子,我知道这么多年的恩情,不止这十两。今天让显业还请认你做个干娘。”说着就让王显业在张氏面前磕了三响。
这么多年的相处,张氏早就把王显业看成了自己的亲儿子。“行行行,你们先起来,都这么些年了,我早就把王显业看成自己的孩子了。你又何必今日弄这么一出。日后孩子发达了,逢年过节来看看我就成。”
山间小路上,王显业想到未来的生活,突然觉得人生一片的灰暗,早在年前,就听过村正家的忠守哥说过乡学就是间破庙,冬凉夏暖。先生都是一群变戏法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突然抽出一根板子对着手掌就是一板。人们对于未知的事物总是会感到恐怖,再加上忠守的赋能,这种恐惧在显业的心中不断地放大。结果就是一路上双腿一边高频次地抖动,一边晃悠悠地走着。直到王敦看了看天色,抄起王显业跑了起来。
拿出了村正的信和手里放着的碎银,顺利地通过了层层防护的城门。王显业第一次看见繁华的大城。
“爹,乡学离城门这么近的么,你看那里,那里就是乡学吧。”王显业指着远处的法觉寺。看着门外两蹲石狮子,和金碧辉煌的大门。王显业犹如从鬼门关踏上了凌霄宝殿。也没有忠守哥说的那么破旧。
“你是来干嘛的”王敦强忍着心中的怒火。
“上学的。”
“门口的那几个人是什么”
“看他们的光头,应该是和尚。”
“学习里会有这么多和尚吗?”
失算了,这是王显业到了乡学后的第一个想法,破烂的大门。腐烂的木头,还有堂里透过屋顶洒在地上的阳光。王显业看着眼前的堂室,和在堂室里与先生交谈的父亲,不敢相信自己未来几年就要在此度过。
“行了,过来吧,过来拜见先生。”
莫名的抗拒,王显业不知为何会有这种感觉,总觉得踏进去之后会发生什么事。
在连续喊了几声无果后,王敦忍不住了“让先生见笑了。”
“哪里,哪里,刚来的孩子都是这样”
“还有我,也让先生见笑了。”
王敦找了个屋外看不见的角度,随着一声嚎叫,王显业从门口被踹了进去。顺利地趴在了先生的面前。又是一声响动,王显业的旁边多了应该包袱,还有屁股上的鞋印。
“高堂的功夫,很是了得。”这是先生的评价。
“屁股很疼。”这是王显业的评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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