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着升起的日光,扎西巴贝起推开了房门,吐蕃的天亮的很早,与东边的唐国相比早了几个时辰。
作为一名“差巴”,扎西巴贝必须起早贪黑在土地上耕作,大部分的粮食会上交给领主。当然,扎西巴贝并不怨恨,因为这里是珉洲,一条大河从此地流经,使得土地要比其他地方肥沃了不少,但即便如此,如果停止了劳作,哪怕只是一时,也会被领主日益增长的胃口吃完。
到了田地里,不少“堆穷”已经劳作了几个时辰。
“扎西巴贝,听说了吗?唐国出兵打赞普了。”
“打就打,与我何干,我只关心今年的酥油,青苗。老天爷可别像前两年的一样那么冷了。至于唐国,年年不都在打么,听说上次带了不少好东西回来。我去领主那交粮的时候可看见了,不少好东西。”
对于吐蕃人来说,这不过是平常的一天。但在唐朝长安,此刻却已翻了天。
“六千精骑!六千精骑!这可是我太仆寺这么多年的老底了。”太仆寺卿此刻涨红了脸,对着兵部留守官员怒骂:“我大唐休养生息这么些年,好不容易才养了这么些战马,一下要用掉一大半,圣上说的时候你们怎么也不劝劝?兵部都是一群饭桶!竖子!这六千匹战马要是全折了,我死也要拖着你们兵部的人一块死!”
“段大人,你的意思是此战我大唐要败?”一盆冷水浇下,终于让这位太仆寺卿冷静了一些。“而且据我所知,太仆寺的战马也不止这么些吧,六千而已,就占了一大半,莫非太仆寺平日都是谎报?”
“行了行了,段大人,毕竟是圣上的旨意,我等遵旨就是。”太府寺卿看到情况不对站出来拉架。“至于尹熙,我记得你是兵部的郎中吧。”
“下官正是兵部郎中。”
“兵部连尚书都去了?”
“大人,此次毕竟是国战,国之大事,生死存亡,兵部自然是全出动了。这也是我等的指责。”
“那你知不知道,圣上的这六千精骑,何时进攻?”
“张大人无需操劳,这些打打杀杀的事,我兵部自己解决就行了。不过,这两天张大人要多准备些钱了,圣上也说了,内库里的钱也入国库,随太府寺调度。”
“这么快?”
“圣上一贯这么做。”
大营外,各支府兵里抽掉的骑兵已经出发,庞大的队伍扬起了漫天的飞尘,随着距离拉开,逐渐分解一支支小队如同海浪一般扑向了吐蕃。
扎西巴贝已经劳作了一天,坐在田地里休息,望着还再劳作的“堆穷”,扎西巴贝从心里升出了一股优越感。
再望向天边,扎西巴贝胡思乱想了起来:“看情况,今年的天应该不会差。”“不知道前段时间托人找的亲怎么样了,就算是差巴里,我也算过的错的,应该能找到吧。”“怎么这里还有人放耗牛的?是哪个领主家的耗牛?怎么动静这么大?”
扎西巴贝好奇地站来起来,看到陌生的盔甲和军队,扎西巴贝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唐军?”,反应过来的扎西巴贝想要逃跑,但是声势浩大的骑兵队让他早就瘫软了下来坐在了地上。顷刻之间,唐军就到了面前。扎西巴贝的大脑一片空白,任凭唐军如何问话,也只是呆呆地看着面前的战马一言不发。
“想吃饱饭么?”突然有人用吐蕃话问了一句扎西巴贝。
听到吃饭,扎西巴贝立马回过了魂。
“想。”
“喊上你认识的,跟我们来,给你们发粮食。”听到这里,扎西巴贝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直到来者又重复了一遍,大喜之下,扎西巴贝连滚带爬地跑去村里喊人。
两刻钟后,在粮仓前。村民们望着眼前大开的粮仓却无人敢上前。“大,大人,这是领主的仓,我们拿了,领主会派兵杀了我们所有人的。”听到疑问,几个吐蕃兵被唐军拖了出来。村民们上前查看,才发现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
“放心吧,你们的领主已经被唐军杀了,想吃饱饭的赶紧拿粮。”这次不再有人犹豫,村民一哄而上将粮仓洗劫一空。
半夜,村里灯火通明,平日里舍不得用的灯油此刻也拿了出来,家家户户守在粮食前,生怕被人偷了去。
扎西巴贝也守在粮食前,呆望着粮食。直到敲门声传来,扎西巴贝为是白天的唐军,兴冲冲的开了门。门外是一队吐蕃兵,一瞬间,扎西巴贝的心坠入寒渊。随后而来的是一阵刀光,结束了扎西巴贝的一切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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