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有人敲门,兰汀打开,却见四下无人。
不远处的桃枝微微颤抖,碎雪飘忽而下,她迟疑间低头见门口一篓子银碳,满眼惊喜,这可是好东西,兰汀把碳挪进屋里。
“谁送的?”
“还能有谁,武功如此之高,做事不留痕迹,必然是某人的心上人。”
心上人?兰汀一下悟过来,脸上又羞又怒。
“奴才不是他的心上人!”
“他只说不娶你,又没说不喜欢你。”
“谁要他喜欢!”
“没想到我们三个最幸福的竟然是兰芷那个丫头,有朴老头精心照顾,我也算安心了!”
“兰芷有身子四月有余,生产时正好春天,就暖和了。”
“朴老头老来得子,定宝贝的不得了,终于不用缠着我那俩崽子。”
说到这里,桃鸢有些颓然。她想孩子们了。
“小姐,要不咱回去把?”
桃鸢关上门,一肚子火。
“不行!这次是他做错了,我绝不低头。他必须和我道歉才行,夫妻是相互尊重互相理解,不是监督,更不是控制!”
她私下和阿福交流过,这次实属是王的问题,小气了,王后这么好的女人有人爱慕那不是正常的事,只要王后一心向王即可。
可谁敢说教王?
***
听阿福说王后住进下人住的茅草屋里,冷琰气得一拳打断了一根柱子。青羊殿屋顶落下一堆瓦屑,阿福赶紧命人过来修缮。
“鸢儿,你这纯粹跟孤过不去!堂堂御国的王后住茅草屋,传出去丢谁的脸?御国供养不起你还是我冷冷琰供养不起你?”
阿福心疼王的手,亲自给他包扎,被王推到一边。
“听说王后的手和脚都生了冻疮。”
“别和孤说,孤才不会心疼,孤不会去接她!”
阿福心想,你就嘴硬把。但王后——怎么就不能服个软,认个错!他看的明白,王哪里舍得了她,他是气不过王后心里有别人,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王后眼里只有王。
两个倔强的人一旦较起劲来,谁也捋不开,除非他们自己想通!
“王子和公主想他们的母后了,公主要去隅上坡,被老奴拦住了,现在太冷了。怕冻着公主。要不奴接王后回来,隅上坡......它冷!”
“谁去贱人之地,孤刮了他!”
嘴上这样说,夜里,冷琰还是避开所有人鬼鬼祟祟的出门了。
他撇了一眼跟在后面的阿福。
“孤闷了,出来透透气!你跟出来作甚?”
“天冷,阿福给您备了狐皮大氅。”
冷琰瞅了一眼那大氅,分明是他让典衣局新制的,还是女人的款式。
“你怎知是给她的?”
“老奴不知,老奴只是看着暖和就随手拿来。”
阿福一脸诚恳。
茅草屋前,冷琰一脚踢开木门,站在屋中。屋外雪映得屋内场景清晰可见。
小小的室内倒是暖和,布置简单,墙角床上,南北各一人。
冷琰一肚子气!,都这么大动静,这俩女人睡这烂沉,被贼人掳了去都不知!
他装模做样咳了两声,依然没有动静。
“王后?王后!”阿福在门外叫起来。
冷琰神情紧张,觉出了不对,一步跨到床前。
“鸢儿?鸢儿?”
桃鸢无任何回音,她没了气息,身体软软的。
“桃鸢!别给孤装死,孤铁石心肠!你这套对孤无用!”
虽是如是说,他抓过狐皮大氅,裹起桃鸢,飞奔出去。
“王?王?且注意脚底!”阿福紧跟其后。
抱着桃鸢,冷琰直接跳进朴光院子。
朴光甚是警醒,听见动静,顿觉不妙,他把兰芷的手从自己身上轻轻拿开,给她窝好被子,刚出卧房但见冷琰抱着个人立在厅里。
“老头!”
“王?”
朴光点起油灯,看见王怀里的桃鸢,也是一惊。
“王后?”
冷琰把桃鸢至于卧榻上。
朴光立即往王后嘴里塞了一粒药丸。
他搭脉,脸色阴沉,稍许开口说话。
“王后吸入过多炭气,导致呼吸闭塞!”
“快,开窗!”
阿福赶紧把四周窗户打开。
“王后她可无事?”
“就看王后能不能缓过来……她吸入过多炭气……”
冷琰一阵眩晕,但此时他绝不能倒。
兰汀也被惊醒,披衣出来,看见躺榻上王后,差点惊呼出声!
“祖宗,你就不要添乱了!好生修养着!”
看兰汀着急的样子,估计不找点事做,她心里安稳不了。
“去找把扇子。”
兰汀不停的给扇扇子。
“我去配药!”
快熬到天亮时,桃鸢终于手指微动,她缓缓睁开眼睛,长长舒了口气。
“鸢儿?鸢儿?”
冷琰眼里涌起眼泪。
他好似一夜瘦了十斤,憔悴无力!
桃鸢挣扎了两下终于抬起手,轻轻抹掉冷琰的泪。语气轻柔心疼。
“琰,别哭——眼睛怎么熬红了?”
“琰,别太累了,有我!”
阿福眼泪哗哗的。他一直知道,他们彼此都是对方最重要的人。
“答应我,不要再吓我!不要再吓我……”
冷琰浑身颤抖,紧紧握住桃鸢柔弱的手。
“琰,你看你都瘦了,让啊福多给端碗鹿肉。”
“你没事,太好了!太好了!孤再也不让你一人……”
桃鸢感觉周围很陌生。
“我这是在哪?我怎么了?”
话出口的同时她猛然想起来了。她正在和冷琰冷战,她不是应该在隅上坡草屋里!
“这是哪?”
“这是我们的住处。”兰芷上前,抹了抹眼泪。
“我怎么了?”
她猛然警觉。
“我一氧化碳中毒了是不?”
“我早嘱咐那丫头窗户留个缝?”
“兰汀怎么样了?”
“她没事,让冷首领给送了药,乙方说她已经醒了。”
“我就说这个丫头不靠谱,肯定怕我冻着,把门窗都封死了。”
“要不是孤去的及时,你早死了!”
桃鸢看向冷琰,眼睛里充满敌视和狐疑。
“冷琰,你又监视我!?随时随地监视我?”
“我?你是孤的女人,孤监视你岂非理所应当!你整个人皆是孤所有!”
桃鸢挣扎着要下床。
“你个人渣,我不是你的私人物品,不想任你随意摆布......哎,你干嘛......”
朴光,兰芷,阿福皆一阵叹气,这刚才还好好的,突然之间画风突变......
冷琰不管她挣扎捶打,扛起她,一路送进了凤栖宫的床榻。
并下令!
“自今日起,王后不得离开凤栖宫半步!”
“冷琰——你专制——你无耻——”
凤栖宫院外站满了侍卫,寝殿内围了一圈炭火,每盆炭火有专职宫女侍弄,十二个时辰不许灭,不许起烟,定时开窗通风,宫内成了真正的暖阁,桃鸢只穿着单薄的衣衫觉得非常舒爽。
但她也真切感受到了自己圈禁的命运,这一回恐一辈子都逃不了。
王后,只能被废除,幽禁,意外死亡。
永远不可能和离,改嫁,隐居,避世!
“琰,请还我自由!还我自由好么?”
“没孤的王令,谁也不许放走王后,否则,诛九族!”
冷琰不容置疑的目光逼的她无处躲藏!
她感受到冷琰强大的威压,不明白本来关系不错的两人缘何会走到如今的地步。
“你,一朝是孤的女人,一辈子都是!你要逃离,休想!”
“琰,咱们好聚好散不好么?”
“你要把孤推给别的女人?孤满足你的愿望!”
“你要去找你心念的男人?休想!”
冷琰简直不敢相信她会说出这样的话。他想要的是一生一世,她却只把他当成过客。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
冷琰把她推到暖炕上,这一次冷琰用暴力占有了她......
她彻底被软禁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