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8 朱阙的天才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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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还灰蒙蒙的,眼皮沉得像压了两块小石头。后脑勺底下硌着几粒碎贝壳,潮乎乎的沙子贴着半边脸,海腥味混着凉丝丝的风往鼻孔里钻。手指头刚动了动就摸到滩上湿漉漉的沙子,海浪哗啦哗啦的声响像在耳朵边上打拍子。

兰鲸雪眯着眼缝瞧见海天交界处裂开条金线,水面上漂着碎金子似的反光。

潮水退下去又漫上来,粉嫩的小脚丫被凉津津的海水舔了一下,激得脚趾头蜷成小虾米。太阳像个咸蛋黄慢悠悠往上拱,把东边那团云彩染得跟橘子汽水似的。

远处礁石后头扑棱棱飞起两只海鸥,翅膀尖儿掠过水面,划出两道银亮亮的痕。

不一会儿兰鲸雪感觉胳膊肘一阵凉意,白紫琛压在她的手上往外翻了个身,接着手抖动一下,一阵麻爽感传来。

“真的是,口水流我一胳膊肘。”支支吾吾的哼着。

不染拍了拍白紫琛的小脸蛋儿,半开着嗓说道:“喂喂喂,醒醒,太阳都晒屁股了。”

说完便舔了舔干瘪的嘴唇。

……

白紫琛伸手到镜里拿出了几只牙刷,还有含氟牙膏,可以预防蛀齿。

“喏,吃早饭前请先刷牙。”

“他差不多应该快到了,这一次,必须一举击杀。”

“我们得通过他完成老师交代的任务,得把初元世纪的部分地图补全。”

“红延,我有点菜,没你不行呀。”

一道红光扫过,隐冰来了。

“等你好久了,长了双翅膀还飞这么慢。”白紫琛盯着他说道。

“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斜插着贝壳的沙滩往西三百米,松树歪歪扭扭扎在沙地里,针叶簌簌往下掉。

白紫琛和红延两人突然裂成四道残影,膝盖擦着树皮往前滑。左边那个甩出两柄镜化成的短刃,刀锋劈到血红色的锏身炸出闪眼的火星子。握锏的隐冰嗡地展开巨大的翅膀,扇出了巨大的空气涡流,把红延两人托开了。

一招借力使力,红延轻巧的踩在了那锏身,随后双手紧握着镜刃向他的头颅劈去……

那双翅膀很及时的挡住了这一击,猛然的撑开之后,红延被弹了开来,随后一锏正要劈向她的身体。

“嗞——”红延调动了几乎一半的能量施展连环镜体,挡住了这一击。

不过锏相比于一般的刀剑,更具有震感力,不一会儿之后那好几条厚重的镜体如同鳞片般散碎开来。

白紫琛及时的搂住他的腰,接住了她。

“上次我还没认真呢,怎么就变性了?”隐冰嘲讽的说道。

接着翅膀猛然掀起沙暴,红延双手握着巨大的镜,沙粒猛烈的打在镜上,声音越发刺耳。

白紫琛借着反冲力倒翻上树,两人同步再次向那血族之人发起进攻,巨锏抡圆了劈碎两个镜像分身,半截能量光线弹回来削掉块树皮。

“这人还真是强悍。”

一个镜像人突然实体化,白紫琛五指扣住翅膀根部。红延同步甩出镜索缠住锏柄。隐冰獠牙咬破嘴唇,翅膀被无数的镜像碎片缠绕着,暗红色的血喷了白紫琛满脸,巨锏突然解体成十二节,蕴含着不少的能量抽在两人身体上。

松树林里炸开一团红雾,腐殖土被掀出三米宽的坑。

“我当初认为他是不惜代价,把武器捏碎,吸收能量,没想到是我狭隘了,他早已熟悉武器从破碎再到融合的过程,并且在这个过程中能量的运用也非常的到位。”

“一个刚刚踏入法尊,一个法士巅峰,和我打,你们似乎还嫩了点。”隐冰说完便将破碎的巨锏所散发出来的能量喝进身体里,还不忘舔舔嘴角。

“是吗——”

一个悠远空阔的声音从半空之中倾泻下来。

“是谁?”

再次将视野聚焦到海边的石头上时,发现一名女子正坐在石头上,用白皙的皮肤擦拭着手里的刀。

“原来是商大帅,敢问有何贵干?”

“收你。”商露的声音没有很响亮,却在无形中令灵魂震颤。

“我正在执行源野大司的命令,既然商大帅无意相助,还请不要打扰。”

“你我同为朱阙,但我大司殿比你大帅殿更胜一筹,杀我?”

“接我一剑。”商露凝结起声音,变得厚重起来。

那一柄巨大的剑,就这样在几人的注视下,从半空之中划落下来。

双掌支撑起身体全部的能量,风沙狂啸,剑尖接触能量盾的一瞬间,隐冰几乎在一瞬间满身大汗,从站着到曲着腰跪着……

“商露,你敢!”隐冰歇斯底里的喊出这几个字。

在一阵光晕过后,巨大的剑身消失了,隐冰能量透支之后,濒死的躺在地上,再也没有说出一个字。

商露迈着稳健的步伐,好似钢琴师用延音踏板串起的连奏,朝着这边走来,眼神注视了一下藏在树后的不染。

“看在源野的面子上,留你全尸。”

“武器好不好,还得看使用的人,可惜了这么一柄好锏。”

商露站起身,拍了拍手的沙,看向不远处的不染。

“几位,我带你们去朱阙。”声音变得酥软起来,没有了那么重的杀气。

说完便踏上了旅程。

“前辈是血族之人?”白紫琛问道。

“前辈是血族之人吗?”不染再次问道。

“不是。”

……

刚刚步入深夜,血月亮就挂在天上不走了。

整座城市像被泡在暗红色的糖水里,那些戳到天上的玻璃楼表面都浮着一层铁锈似的红光。

“这就是朱阙吗,实至名归,不愧是血族巢邸。”不染感叹道。

时不时会传来几声穿透心神的兽鸣。

“在这里,鬼都要低下头颅。”

“跟紧我了,否则……死。”商露的话变成了武器,使得几人不得动弹。

市中心那几栋倒栽葱大厦——钢筋水泥楼顶扎进柏油路,霓虹灯招牌和大楼支撑巨柱却倒悬在半空,飘着蓝紫色反重力光带,活像从云里垂下来的水晶吊灯。

满大街飘着血雾粒子,离地二十米往下看,人行道上的全息广告牌硬是穿透红雾,把荧光绿的悬浮拉面招牌怼到路人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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