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晓辰喉间的腥甜几乎要漫出,却强行压着没让苏慕雪察觉。
他盯着胡药师指尖摩挲的青铜药匣,匣盖上曼陀罗花纹与苏慕雪手背上的紫斑重叠,像两簇纠缠的毒火。
“皇室宝库第三层,最里侧的青玉瓮。”胡药师突然开口,声音像砂纸擦过石桌,“取九叶寒参。”
苏慕雪的指尖在林晓辰掌心轻轻蜷了蜷。
林晓辰低头,见她额角的冷汗已经浸透了鬓发,原本苍白的唇色泛着青灰——这毒分明在加速蔓延。
“宝库守卫是三阶战纹师,每时辰换防一次。”赵管家突然插话,枯瘦的手指无意识地攥着袖口,“老奴当年随老夫人进去过一次...机关阵盘在穹顶,触发会落石封路。”
陈侍卫的手按上腰间横刀,刀鞘与护甲相撞发出轻响:“末将可硬闯,但苏小姐这身子...”他瞥了眼靠在林晓辰肩头的苏慕雪,喉结动了动,“撑不过半柱香的混乱。”
林晓辰垂眸将苏慕雪的手包进掌心,体温透过交叠的指缝传过去。
他能感觉到她手背上的紫斑在跳动,像有活物在皮下游走。
“三日后子时,必须拿到。”他抬头时眼底寒光乍现,“赵伯,宝库的密道图。陈兄,今夜去城防营查守卫换班记录。”
话音未落,药铺外突然传来踢翻酒坛的脆响。
吴副官的玄色披风先扫了进来。
他身后跟着七个带刀护卫,刀鞘上缠着黑麻,显然是早有准备。
“林先生这是要去宝库?”吴副官扯了扯嘴角,目光扫过苏慕雪泛紫的手腕,“韩帅让属下带句话——有些东西,不是谁都能碰的。”
林晓辰将苏慕雪往身后带了半步。
陈侍卫已经横刀挡在左侧,赵管家则不动声色地护在右侧——这是他们跟着苏慕雪训练了三年的护卫阵型。
“吴副官这是要拦路?”林晓辰声音平稳,指尖却悄悄掐住掌心。
他能感觉到战术卡牌系统在识海发烫,【陷阱阵】的青铜卡牌正蠢蠢欲动——但苏慕雪还在,他不能暴露底牌。
吴副官突然笑了,从怀里摸出个镶翡翠的鼻烟壶,对着阳光照了照:“韩帅说,苏小姐中的‘千日醉’,西域毒师开价十万金。”他抬眼时眸色阴鸷,“可韩帅偏让人往毒里加了‘曼陀罗心’——这东西遇寒则疯,若有人敢去宝库取九叶寒参...”他用鼻烟壶敲了敲自己太阳穴,“苏小姐的脑子,怕是要先化成脓水。”
苏慕雪突然剧烈咳嗽起来。
林晓辰扶住她后腰,看见她咳出的帕子上染了淡紫血痕——这毒竟开始侵蚀内脏了。
“韩绝到底想要什么?”林晓辰的声音沉得像压了块铁。
吴副官的笑容更盛:“韩帅要的是...这天下的棋盘。”他指节敲了敲桌案,“苏家占着半壁军权,苏小姐又深得老皇帝信任——您说,韩帅能容她活着?”
林晓辰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想起三日前在城墙上,韩绝站在火把阴影里说“这世道该换个活法”,想起半月前苏家商队接连遇袭,想起苏慕雪颈间那枚从不离身的玉牌突然失踪——原来所有线索早都串成了网。
“所以他要毒杀苏慕雪,再嫁祸给其他势力,顺势接管苏家军?”林晓辰摸出腰间的战术罗盘,表面的青铜纹路开始缓缓转动——这是他启动【战术推演】的前兆。
吴副官却突然退了半步,身后护卫默契地让出条路。
“林先生聪明。”他甩了甩披风,“但韩帅更聪明——您以为胡药师真能解毒?当年老夫人的红绳,苏家最后的底气...”他突然住了嘴,像是说漏了什么,“总之,劝您别白费力气。”
话音未落,药铺外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一个浑身是血的士兵撞开木门,直接跪在吴副官脚边:“报...报副官!西市废井...废井里的东西,不见了!”
吴副官的脸色瞬间煞白。
他狠狠瞪了林晓辰一眼,甩下句“走着瞧”便带着人冲了出去。
林晓辰盯着那士兵消失的方向,战术罗盘在掌心烫得几乎要灼伤皮肤。
胡药师突然重重放下药匣,匣盖“咔”地弹开条缝,露出里面半卷泛黄的残页——正是他刚才说要烧毁的东西。
苏慕雪突然抓住林晓辰的手腕,指甲几乎要掐进他肉里:“九叔的药匣...当年老夫人临终前,就是把它塞进我怀里的。”她的声音轻得像游丝,“残页上...写着苏家军的暗桩位置。”
林晓辰低头,看见她手背上的紫斑已经漫到了小臂。
他将苏慕雪打横抱起,对赵管家和陈侍卫沉声道:“今夜子时,宝库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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