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云压得很低，营地篝火在风里摇晃，将林晓辰的影子扯得老长。
他站在战术面板前，看着苏慕雪的心跳数值从昨夜的八十跳到现在的五十九，指尖在破界卡的纹路上来回摩挲——三天前融合陷阱阵与狙击大师时溢出的黑血还凝在卡面，像道狰狞的伤疤。
大人，杨将军和魏先生到了。亲兵掀开帐帘，冷风卷着铁锈味灌进来。
林晓辰转身时，杨将军正攥着腰间的虎符转圈，青铜虎首在他掌心泛着青灰；魏谋士则捧着一卷泛黄的《卡牌志》，指节抵着下颌：这上面只提过金铁相熔，星陨成河，是前朝某位术师的笔记残页，具体方法...
末将倒是听过些野路子。杨将军突然开口，虎符磕在案几上发出脆响，去年围剿山贼时，有个老卒说他曾见游方术士把两张青铜卡叠在一起烧，结果炸得半座山冒黑烟。他挠了挠后颈，不过那老卒第二天就疯了，嘴里直喊卡灵索命。
帐外传来巡夜的梆子声，林晓辰的拇指重重按在战术面板上，苏慕雪的心跳数又跌了一格。
他突然掀开门帘：去把营里老兵都叫过来。
半个时辰后，二十几个裹着皮袄的士兵挤在篝火旁。
有人说曾在边境见过商队用兽血浸泡卡牌，有人说听说过用月光晒卡七七四十九天，但当林晓辰追问黄金卡融合时，所有人都闭了嘴。
大人。
细微的声音从马厩方向传来。
林晓辰转头，金护卫正缩在草料堆后，腰间的佩刀没入阴影——这是三天前他识破对方监视时，特意让金护卫忘记收回的破绽。
宋学者。金护卫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他被关在三十里外的青石堡。那老东西研究卡牌融合十年，我家主子......
他突然顿住，主子说他疯了，可上个月我给堡里送粮，听见他在牢房里喊双卡共鸣需引灵脉。
林晓辰的瞳孔微缩。
他摸出两枚银钱抛给最近的亲兵：去牵三匹最快的马，半个时辰后在西营门等。
月上中天时，三骑踏碎秋露。
林晓辰勒住马，青石堡的轮廓在晨雾里若隐若现。
他正要打手势，左侧林子里突然传来铁器摩擦声——吴副官的冷脸从树后探出来，腰间的九环刀泛着幽蓝。
林大人这是要去哪儿？吴副官的声音像碎冰，身后二十个玄甲卫从密林中涌出，盾牌在雾里连成铁墙。
林晓辰的右手按在刀柄上，左手悄悄摸向怀中的破界卡。
他能感觉到鼻腔里的腥甜在翻涌——这张融合卡的副作用比系统提示的更猛，但此刻苏慕雪的心跳数已经跌到四十五，像根烧红的针戳在他神经上。
吴副官这是查夜？林晓辰扯了扯嘴角，不如先看看你身后——
玄甲卫们下意识回头，林晓辰的破界卡已拍在地上。
紫黑色的光刃从泥土里炸出来，像把撕开晨雾的刀，直接削断了吴副官的九环刀。
金护卫的剑几乎同时刺出，目标不是敌人，而是吴副官腰间的铜铃——那是传递信号的标记。
撤！林晓辰拽住金护卫的衣领翻身上马，玄甲卫的喊杀声在身后炸响。
他能感觉到温热的血从七窍涌出，模糊了视线，但马蹄声里，青石堡的红墙已经近在咫尺。
牢房的铁窗结着霜，宋学者蜷缩在草堆里，白发几乎遮住整张脸。
听见动静，他突然抬起头，浑浊的眼睛里爆发出精光：是来问融合之法的？他抓起脚镣砸向铁栏，先放我出去！
十年了，终于有人......
跟我们走。林晓辰抽出匕首割断锁链，但堡外现在至少有两队巡逻兵。
宋学者的手指突然扣住他手腕，指甲几乎掐进肉里：你有融合卡？见林晓辰点头，他的笑声像夜枭，用它开个缺口！
黄金卡融合后会引动天地灵气，那些蠢货的感知会被冲乱——
话音未落，堡外传来密集的马蹄声。
林晓辰透过铁窗望去，火把的光如洪流般涌来，为首的玄甲卫举着吴副官的断刀，刀身上的血还在往下滴。
宋学者的手突然抖起来，他盯着林晓辰脸上的血，突然压低声音：他们不是冲你来的......
那是冲谁？金护卫握紧了剑。
是镇狱兽。宋学者的白发被风掀起，皇陵地宫的封石裂了，它的气息漏出来了......
林晓辰的战术面板突然剧烈震动，苏慕雪的心跳数停在了三十九。
他抹了把脸上的血，将破界卡按在宋学者掌心：带他从密道走，我去引开追兵。
大人！金护卫急得要拽他，却被林晓辰甩开。
他望着那道染血的背影冲进火把的海洋，突然听见身后传来铁链拖地的声响——宋学者正用他的匕首在墙上刻着什么，嘴里念念有词：双卡共鸣，以血为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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