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雨了,阴雨连绵。这边的天气总是如此。细雨小到没有打伞的必要,又大到不一会儿就会打湿衣襟。在细雨的滋润下,一切是显得那么有生气,那是春天的气息。
撑着伞,走在路上。雨打在伞面上,嘀嗒、嘀嗒的,路边有一盆含羞草,点一下就合上了它的叶子。任她再怎么去点,它只会合的更紧,如何也不会打开。
雨水打湿了伞面,打湿了撑伞人的鞋,明明衣衫未湿,却有水滴落下,在身前形成小水坑,水面倒映。那是一张泪眼模糊的脸,眼泪像蛛网上的水珠一般落下。
寒意入骨,相思无医。着魔一般蹲下了身,望着水中那苍白的脸庞,和双目无神的眼眸。鬼使神差的将手伸入水中,走马观花的记忆在她脑子里回旋。
人生在慢慢的闪过,细细观看才发现:她这一生,平庸到如同一棵雨中小野草,无人问津,无人在意。不像好看的花,可以被栽培,可以被采下安置室内,一棵小草,没有谁会去在意。
如镜面一般的水面下,是另一个与我一模一样的人,她是那般的鲜活,那般的明艳。不像水面上的她,死气沉沉,毫无生气可言。
她被粗鲁的控制起来,整个人狼狈的趴在地上,看着镜面中相反的自己,她记不清了。她在想什么?她自己也不知道,就像是一个木偶。“世界稀有病收容所,已抓回实验者1:多重失格。”
那个雨季,那般深入人心的细雨,冲刷了一切。是开始,也是结束。慕玥从一开始就知道,他们不会走到最后,她一开始就知道,这段感情只是她一个人的一厢情愿。
慕玥是一个滥情又专一的人,她的思想与旁人不太一样。就好比:正常的人一般先做这个再做那个,她不一样——她两个一起做,然后就做的一塌糊涂。
慕玥的观念更是倔的一批,错的就是错的,对的就是对的,不同意就是不同意,讨厌就是讨厌。也因为这个性格,让她遭受众多女生排挤,又因为是单亲家庭跟父亲,导致她的性格更像男孩子。
从小到大,慕玥已经习惯了,面对女孩子,说假话要被说是敷衍骗人,说真话太真实又不乐意。
勾心斗角,两面三刀的女孩子遍地都是,虽然说真实正直的女孩子也不少,可不知道为啥,慕玥身边全是这种玩脑壳的。
慕玥只好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倒是与男生性子相合,成为了“小女男孩”,也就是大家常说的“假小子”。这样的状况持续到了高二。
这边的秋季很少出太阳,更多的是细雨,再不济就是阴天。恰好,那天就是个阴雨天。
慕玥正如往常一般,星期天回家吃了个饭洗了个头。本来说,办完事就回学校的,她新班级新交的好兄弟严尘,发了个消息给她。“兄弟,我们过生日,出来吃饭你来不来?”
慕玥呆愣住,自从和女孩子们关系僵了后,就在也没被邀请去玩什么的,过生日什么的,就连那名义上的关系很好的闺蜜也没有来叫她,怕是早就忘记了年少的承诺。
可这个才认识两个星期的,所谓的兄弟却叫上了她,不知道是消遣,还是玩弄。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但大抵是高兴的,被利用也好,新鲜也罢,只要是能,那就是开心的。
又想着男女性别,本是说不去的,但好歹是被人邀请的,不去岂不是落别人面子?
慕玥是有私心的,毕竟像她所谓的兄弟一样,不歧视女性的人可太少了,也不是说歧视,就是男女有别,许多男生都不乐意和女生玩,感觉聊不到一起去。慕玥懂得东西,更是丰富又丰富,和男生除了生理上的东西以外也不差啥了。
“去去去,你们在哪?发个定位来。”慕玥担心的向严尘打探着消息:“你们过生日,我去不好吧?要带点什么吗?奶茶喝不喝?”
严尘听着她的话,不在意的笑笑,“不用不用,很欢迎你来的!什么都不用带,人来了就行!”然后压低声音骂着她:“当着我的面你还装什么蒜啊?来就行了!”
慕玥听着他嘲笑的语气,气不打一处来,“好啊,你行啊,还敢笑我了?老子现在就去,等着!”笑了笑说“我先说好,我没钱嗷,来看眼得了。”
严尘还没说话,慕玥就把电话挂断了。怎么说,好歹也是同学过生日,更何况听他那语气,应该是大部分都认识。正好也闲着无聊,这对她来说又何尝不是一种消遣呢?
她边走边思索,的确,别的男生的生日,她不认识人家啊,万一买啥人家看不上呢?怎么说,男生都那样,抽烟喝酒打游戏,可想想等会还要回家,也就作罢。不过还是去了再说吧。
慕玥和严尘他们汇合了,一家小饭馆,慕玥看着桌面上一大碗的白酒和三个小碗,少说两斤应该是有了。她扯了扯嘴角:“你们不打算回去了?睡在大马路牙子上?”
严尘定定的看着她,小嘴一撇:“哟哟哟,就这小东西,还不至于回不去学校!少来操心我们,担心你自己吧!”还真是小嘴巴,快闭上,不遭骂。
慕玥环视一圈,发现熟人挺多的,准确来说,只有两个不熟。悄咪咪的戳了戳严尘:“今天到底是谁过生日啊?”严尘下定决心了要给主人公带点神秘色彩。“我不,我就不说。”
慕玥也懒得和他玩“你猜我不猜”的游戏,鄙夷的望着他翻了个白眼:“在你了,随你吧。”就拖了个椅子在玉峦身边坐下了。玉峦看着她坐在自己旁边,笑着递给她一杆烟:“来一口?”
慕玥嘴角抽了抽,接下了,但没抽。“得了吧,这还抽?等下回家怕不是要被打死!”她看了看周围,她的左边恰好就是不认识的人,顺嘴问了一下“兄弟,今天是你过生日?”
男生异常的腼腆,声音小的几乎听不见,却真真切切的传进了她的耳朵里。“嗯。”沙哑带着几分撩人。慕玥第一想法:意外的乖巧。吓得她以为这是被拐在阴沟里的小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