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像泼洒的墨水，把海明市的街道染得模糊不清。雾气贴着地面游走，霓虹灯在潮湿空气里忽闪，像是在低语什么。警局最里面那间会议室亮着灯，门缝透出几缕烟味，带着点焦躁的味道。
“这已经是第三个案子了。”周铭把资料甩在桌上，声音冷得像刮刀划过铁板。
局长没抬头，只是把手里烟摁灭在烟缸里，火星蹦了一下，又没了。“监控呢？拍到什么没有？”
“图像糊得跟老电视一样。”周铭挠了挠头发，“但手法完全一致——没撬锁痕迹、没脚印、指纹更别提了。”
局长终于抬起头，眼神像刀子：“这次是哪家？”
“城南赵家，丢了祖传青瓷瓶，估价八百万。”
屋里安静了几秒。
“你去查。”局长语气很硬，“调两个技术组给你配合。”
周铭起身点头，转身时听到局长低声说了句：“小心点，这次不简单。”
他没问为什么，他知道这老头不会无缘无故说这种话。可一出门，看到走廊尽头站着的人影，火气还是蹭地上来了。
沈渊靠墙站着，风衣裹得紧紧的，眼神淡得像冰。
“你来干嘛？”周铭皱眉。
沈渊没说话，只递过来一张照片。
照片上是新闻截图，标题写着：“海明再现古董案，警方调查进展缓慢”。
“你在插手？”周铭冷笑。
沈渊还是沉默，收回照片，转身就走。
夜风吹进来，掀动窗帘一角，像一只看不见的手，在黑暗中慢慢伸展。
——
沈渊站在案发现场外，手插在风衣口袋里，盯着门口的警戒线。赵家别墅墙上还挂着雨水的痕迹，院子里留着昨夜搜查踩出来的脚印。
他没进去，就在那儿站着。
三起案子，三家，三次干净利落的作案。没人看见，没物证，连报警时间都错开巡逻时段。这不是运气好，是算准了时机。
他闭上眼，深吸一口气。
脑子里开始拼凑画面：凌晨两点十七分，街上空荡荡的，一个人影翻过围墙，动作干脆。进屋直奔目标，拿走青瓷瓶，全程不到五分钟。
没人挣扎、没人反抗，就像主人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沈渊睁开眼，眉头微微皱起。
这不是普通小偷能干出来的事。
他掏出手机，打开一个加密文件夹，里面是他自己攒下来的资料。输入关键词：“古董盗窃”，跳出十几条新闻。
其中一条引起他注意：
【X市·2023年6月】——三起古董案，手法相似，至今未破。
沈渊盯着屏幕看了几秒，滑动手指，把这条信息上传到云端。
他知道，这不是一起普通的案子。
背后，藏着更深的东西。
——
周铭坐在办公室里，面前堆满三个案子的资料。受害者的身份、住址、丢的东西、报案时间……他一遍遍翻看，想找共同点。
“头儿，监控恢复了一部分。”技术员推门进来，递上一张打印图。
周铭接过来，上面是一段模糊的画面，只能看出一个人影出现在赵家门口，手里抱着个长形包裹。
“能看清脸吗？”
“不行，戴兜帽，还故意避开摄像头。”
周铭咬牙，把图扔桌上。
“还有其他线索吗？比如DNA或者鞋印？”
“现场采集过了，除了他们家人，没别的痕迹。”
“也就是说，啥都没留下。”
技术员点点头。
周铭揉了揉太阳穴，脑袋一阵阵发胀。
就在这时，手机震动起来。
陌生号码。
他犹豫了一下，接了起来。
“周警官。”电话那边传来沙哑的声音，“你们查不到的。”
“你是谁？”周铭立刻警惕起来。
“告诉你也无所谓，我是谁不重要。关键是——你们已经晚了。”
说完就挂了。
周铭猛地站起来，冲出门。
“给我查这个号码！”他大喊。
下一秒，短信来了，只有几个字：
“下一个是陈家。”
——
沈渊站在天台上，俯瞰整座城市。
远处高楼林立，灯光闪烁，但他知道，这座城市正在被一双看不见的手操控。
他打开手机，输入新关键词：“陈家”、“古董收藏”、“安保系统”。
几分钟后，找到了地址。
陈家，在西城区，家里藏品多，尤其是明清瓷器，值钱得很。
如果按之前的节奏，下一个目标就是他们。
他没通知警察，也没给任何人打电话。
只是收起手机，转身走向电梯。
风衣下摆随风扬起，像黑夜中的猎鹰，悄无声息地扑向猎物。
他知道，真正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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