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浓得化不开，沈渊站在窗边，手搭着窗框，望着远处模糊的天际线。刚从“回溯洞察之境”出来，脑袋还晕乎着，像泡了太久冷水似的。
那个仓库的位置在他脑子里挥之不去。
他拿起桌上一张照片——是案发现场留下的脚印拓片。放大看，鞋底纹路清晰，形状不规则，和之前一个嫌疑人留下的痕迹完全吻合。
这绝不是巧合。
他拨通周铭电话，铃响到第三声才接。
“有事？”那边声音冷，还有点没睡醒。
“我找到个地方。”沈渊语气平，“郊区有个废弃仓库，他们可能在那儿。”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你又一个人查出什么来了？”
“不是一个人。”沈渊顿了顿，“我想合作。”
那边声音低了些：“你说真的？”
沈渊把桌上的照片翻了个面，“你看过那些未结案件的卷宗吗？”
周铭没说话，但呼吸重了些。
“如果你愿意来，我们可以一起确认。”
又是几秒钟沉默。
挂了。
沈渊放下手机，走回桌前，铺开地图，用红笔圈出位置，写了两个字：待查。
窗外风刮得紧，像是催命。
半小时后，警局地下停车场。
周铭走进来时身上带着烟味，扫了眼沈渊，没多话，直接拿起那张照片。
眉头皱了起来。
“这个图案……”他低声说，“我在以前一个案子见过。”
沈渊点头：“我也注意到了。它出现在多个现场，说明不是随便踩出来的。”
“你想怎么查？”
“先去实地看看。”沈渊推过去一张纸，“这是比对卫星图和旧城规划得出的坐标。那里没有登记地址，也没有监控覆盖，是个死角。”
周铭看着图纸，眼神慢慢沉下来。
“你确定没人知道这个地方？”
“至少目前没人查过。”
两人对视一眼，彼此都懂了对方的意思。
夜幕下，一辆黑车往郊区驶去。
车内安静得有点闷。
周铭握着方向盘，时不时瞟一眼副驾驶的沈渊。
“你怎么突然想跟我合作？”他忽然开口。
“因为我现在明白，一个人查不到真相。”沈渊望向窗外，“也因为有些资源我搞不到。”
周铭冷笑一声：“这话不像你说的。”
“人总会变。”沈渊轻声说，“这个世界比我想象的复杂。”
周铭没再说话，只是脚下油门又深了一点。
车子驶进一片荒地，两边是破败厂房和断掉的电线杆。空气里飘着铁锈味和腐烂的气息。
“前面就是目标区域。”沈渊指着前方一座破旧建筑，“仓库。”
周铭把车停在一棵枯树旁，熄火，两人下车。
四周死一般静，只有风吹树叶沙沙作响。
沈渊从背包里取出一台小型无人机，启动后屏幕上显示出仓库轮廓。
“三个人守卫。”他压低声音，“红外布置在东南角和北侧入口。巡逻队每十五分钟经过一次。”
周铭点头：“我引开巡逻队，你进去。”
“小心点。”
“你也是。”
周铭绕到东侧，故意踢翻了一个金属桶，发出清脆声响。
巡逻队员果然被吸引过去，脚步声由远及近。
沈渊趁机靠近仓库，操控无人机查看通风管道结构，确认安全后，从侧面的小窗口翻入。
里面光线昏暗，堆满生锈的机械零件和破损木箱，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霉味。
他在墙角蹲下，观察周围动静。
突然，一道微弱的光从另一侧闪现。
他屏住呼吸，慢慢挪动脚步。
光源来自一间半掩的房间，门缝里透出暖黄灯光。
他贴在门边，听见里面有人低声交谈。
“东西准备好了吗？”
“明天就能运出去。”
“别出岔子，上面盯得很紧。”
沈渊心里一紧，这不是普通的盗窃团伙。
他迅速拍照取证，然后退回原处，准备撤离。
就在这时，他瞥见墙上挂着一幅大地图。
地图上标着几个红点，分布在城市的几个关键位置。
他快速拍下画面，心跳加快。
这些点，都是曾经发生过案件的地方。
这是一个连环作案网络。
正准备离开，门外传来脚步声。
“谁在外面？”
沈渊迅速躲到一堆箱子后，屏息等待。
门开了，一只手电筒的光扫进来，最后停在门口。
那人迟疑了一下，关上门走了回去。
沈渊等了几秒，确认安全后，从窗户翻出，迅速回到集合点。
周铭已经在那儿等着。
“怎么样？”他问。
沈渊递过手机，屏幕上映出那幅地图。
周铭脸色变了。
“这他妈……不是偷东西那么简单。”
“他们在策划更大的事。”沈渊低声说，“但我们还没掌握全貌。”
周铭深吸一口气，点头：“明天开始，我们正式联手。”
沈渊看了他一眼，轻轻应了一声。
两人并肩走向车边，夜风吹乱了衣角。
远处，仓库静静矗立在黑暗中，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但地图上的红点，像是一枚枚定时炸弹，静静等待引爆。
次日清晨，警局会议室。
周铭调出相关档案，对照地图上的红点一一匹配。
“三个地点是银行分行。”他指着屏幕，“两个是数据中心，还有一个是市政供水枢纽。”
沈渊盯着地图，脑子飞速运转。
“他们不只是为了钱。”他说，“是在测试系统的漏洞。”
“什么意思？”
“每一次行动，都在试探警方反应速度、安保薄弱环节，还有社会的容忍度。”
周铭的脸色越来越沉重。
“你是说……这只是开始？”
沈渊没回答，而是拿出那张写着“项目代号：‘暗流’”的图纸。
“我们需要查清楚，十年前这里发生了什么。”
周铭看着那行模糊的字迹，缓缓点头。
“我去安排。”
沈渊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
他知道，这场较量才刚刚开始。
而他和周铭的合作，也将决定接下来的每一步。
他们不再是互相防备的对手，而是站在同一战线的伙伴。
晨曦初现，黑暗尚未散尽。
但至少，他们已经迈出了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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