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铭坐在办公桌前，翻看着刚拿到的通讯记录复印件，嘴里咬着笔帽：“三天审批时间确实太长了，不过你那个朋友倒是挺够意思，提前给我们看了部分内容。”
“他只看了最近一个月。”沈渊低声说，“但这已经足够我们找到突破口。”
周铭抬头看他：“那个频繁出现的号码？”
“是的。”沈渊走回桌边，把咖啡放下，“归属地在城南老工业区，那边现在几乎没人住，只有几处废弃工厂和旧仓库。正常人不会用那里的号码联系死者。”
周铭皱眉：“你是说，这个号码背后的人有问题？”
“至少值得查。”沈渊翻开笔记本，在一张地图上圈出几个地点，“如果这个号码的使用者和死者有密切联系，那么他们之间一定有交集点。”
周铭叹了口气：“行吧，我这就去申请正式调查令，尽快拿到完整的通话记录。”
沈渊点头，没有说话。他知道，真正的问题不在通话记录本身，而在那些隐藏在数据背后的影子。
两天后，沈渊和周铭站在一间老旧咖啡馆外。
街道两侧是斑驳的砖墙，空气中混杂着机油与潮湿的气息。这里曾经是海明市最繁华的工业区之一，如今只剩下零星几家店铺还在营业。
“就是这家。”周铭指了指玻璃门上的招牌，“最近半个月，有个戴帽子的男人每天下午三点准时进来，坐同一张桌子，点一杯黑咖啡，十分钟后离开。”
沈渊推门而入，铃铛轻响。
店内灯光昏黄，木质地板吱呀作响。柜台后的老板正擦拭杯子，看到两人进来，神色略显紧张。
“你们是警察？”他问。
“你怎么知道？”周铭反问。
老板苦笑：“这年头，谁没点麻烦事。”
沈渊环顾四周，目光落在角落的一张桌子上。那是唯一一张靠窗的位置，视野开阔，能清楚看到街口动静。
“那人最后一次来是什么时候？”沈渊问。
“昨天。”老板擦着手，“还是老样子，点了黑咖啡，十分钟不到就走了。”
沈渊走到那张桌子旁，手指轻轻拂过桌面。木纹清晰，没有划痕，但有一道极浅的痕迹，像是被某种金属工具轻轻刮过。
他蹲下身，从口袋里掏出放大镜。
在桌面边缘，他发现了一粒细小的金属颗粒，颜色偏灰，表面光滑，不像是普通灰尘。
他用指尖轻轻捏起那颗金属颗粒，放进随身携带的小塑料袋中。
“你觉得是什么？”周铭凑过来。
沈渊没有回答，只是将袋子封好，收进口袋。
回到警局已是深夜。
沈渊坐在电脑前，调出数据库，开始比对金属颗粒的成分。屏幕上跳出一串分析结果，屏幕上的分析结果显示，这颗金属颗粒的成分与之前伤口残留物一致，又是钛合金。
“又是钛合金。”周铭站在他身后，语气复杂，“上次谋杀案的伤口残留物也是这种材质。”
沈渊点点头，继续翻阅资料。很快，他在一份科研机构档案中找到了相似材料的应用记录。
“曙光医疗中心。”他低声念出这个名字。
周铭皱眉：“不是两年前就注销了吗？”
“没错。”沈渊抬起头，“但它曾购入一批高精度神经外科手术器械，其中一款切割仪使用的就是这种钛合金刀片。”
“你的意思是……”周铭顿了一下，“那个戴帽子的人，可能和曙光医疗中心有关？”
“不排除这种可能。”沈渊合上电脑，“更重要的是，这个人和死者有过接触。”
周铭沉默片刻，忽然开口：“你还记得之前那个连环盗窃案吗？嫌疑人也有类似的特征——喜欢戴帽子，行动谨慎，每次都在固定时间出现，停留时间短。”
沈渊眼神微动：“你是说，这个人可能是同一个人？”
“我只是觉得奇怪。”周铭耸肩，“一个连环盗窃犯，怎么会和一个企业家扯上关系？”
沈渊没有立刻回答。他的大脑已经开始高速运转，试图将所有线索串联起来。
死者、神秘号码、钛合金颗粒、曙光医疗中心、连环盗窃案……
这些看似毫无关联的事件，正在悄然交织成一张无形的网。
他缓缓闭上眼，进入“回溯洞察之境”。
意识沉入记忆深处，画面浮现出来——
死者林国栋站在会议室中，神情凝重，对面坐着一个戴帽子的男人。男人身材瘦削，穿着深色风衣，看不清脸。
他们低声交谈，似乎在讨论什么重要事情。
“……不能继续下去了……”林国栋的声音响起。
“……你已经没有选择了……”男人回应。
画面一闪，变成另一幕场景——林国栋独自坐在书房，面前是一份文件，上面写着“曙光医疗中心项目终止报告”。
他手中拿着一支笔，似乎在犹豫是否签字。
沈渊猛地睁开眼，额头已渗出汗珠。
他抓起笔记本，快速写下几个关键词：
曙光医疗中心、秘密项目、终止协议、死亡威胁……
然后，他在最后一行重重画了一条线：
这不是一起普通的谋杀案，而是一场精心策划的清除行动。
第二天清晨，沈渊和周铭再次来到那家咖啡馆。
这一次，他们在附近布置了便衣警察，准备进行跟踪。
午后两点五十五分，咖啡馆门口出现了一个身影。
是一个戴着黑色棒球帽的男人，穿着深灰色夹克，低头走进店内。
沈渊和周铭站在街对面的阴影中，静静观察。
男人照例坐在那张靠窗的桌子，点了一杯黑咖啡。十分钟后，他起身离开。
便衣警察迅速跟上。
沈渊和周铭也悄悄尾随其后。
男人穿过几条狭窄的小巷，最后停在一扇生锈的铁门前。他左右张望了一下，敲了三下门。
门内传来一声低沉的回应：“暗号。”
“夜莺归巢。”男人低声说。
门开了。
沈渊和周铭对视一眼，迅速靠近，躲在转角后。
男人的身影消失在门内，门随即关上。
周铭低声问：“现在怎么办？”
沈渊没有回答，而是盯着那扇门，眼神逐渐变得冰冷。
他知道，他们已经触碰到了某个不该触碰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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