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渊站在赵家别墅外,天刚亮,空气湿漉漉的。他没急着进去,先绕院子走了一圈。
围栏干净,地面也扫得一尘不染,越这样反而越不对劲。这不是普通人干得出来的活儿。他眯着眼,盯着墙角一个排水口,那儿有一道极细的划痕,像是金属蹭出来的。
他蹲下来,从兜里掏出放大镜,凑近看那痕迹。果然,在逆光下能看出是人为造成的,不像自然磨损。他用手指轻轻刮了一下,指尖碰到了一点纤维。
这根线偏灰蓝,质地硬,不太像普通衣服上的料子。他小心地夹进证物袋。刚站起身,身后传来脚步声。
“你怎么又来了?”周铭的声音还是那样,带着火气。
沈渊没回头,把袋子收好,转头看了他一眼。周铭穿着制服,抱着一堆资料,眉头紧皱。
“现场还没封完。”他说,“别乱碰东西。”
“我证件都出示了。”沈渊语气平静,“也没碰什么。”
“你是侦探,又不是警察。”周铭冷笑,“这儿你就不该来。”
“案子已经三起了。”沈渊看着他,“你们连个线索都没找着。”
“我们至少按规矩来。”周铭咬牙,“不像你,一个人瞎搞。”
沈渊没再争,只是递过那个证物袋:“这个,你们没发现吧?”
周铭接过袋子,皱眉看了几秒,然后嗤笑一声:“就一根线头,你能查出啥?”
“至少比你们现在知道得多。”说完,沈渊转身往门口走。
周铭看着他的背影,咬了咬牙,最后还是把袋子塞进了自己口袋。
——
沈渊走进屋里,空气里飘着一股淡淡的檀香,是屋主点过的香炉留下的味道。他站在客厅中间,慢慢打量四周。
家具整齐,地毯没动过,连茶几上的杯子都在原位。看起来一切正常,但正是这种“正常”,才最让人起疑。
他走到窗边拉开帘子,晨光照进来,在地板上照出几个模糊的脚印。这些印子很浅,说明对方穿的是软底鞋,动作轻。
他蹲下来看其中一个脚印边缘,忽然注意到一个细节——前脚掌压得深,后跟几乎没留下痕迹。这说明那人走路重心靠前,可能是长期训练养成的习惯。
沈渊站起来环视一圈。房间里东西都整整齐齐的,只有一张靠近窗户的小桌子有点歪,桌角还有道浅浅的划痕。
他推了推桌子,发现轮子卡住了。这种桌子通常放花瓶或摆件,而赵家丢的,就是一只青瓷瓶。
他低头检查轮子下面的地板,发现一块瓷砖颜色略深。他伸手摸了摸,确认那里有一点水渍。虽然表面干了,但还能感觉到一丝潮湿。
他闭上眼,脑海里开始还原画面:
凌晨两点十七分,外面黑得伸手不见五指。有人悄悄溜进来,目标明确地走向这张桌子。没开灯,也没犹豫,直接拿走瓶子,动作干脆利落。
取完瓶子,那人迅速退到窗边,打开窗户,把瓶子放进包里。过程中不小心碰到了桌子,让它轻微移动,留下一道划痕。
但最关键的一点是——他在搬瓶子时,留下了这滴水渍。
沈渊睁开眼,嘴角微微扬起。
这是个不起眼的细节,但在整个案子里,也许是最重要的一条线索。
——
离开赵家后,沈渊没回住处,而是去了城南的旧货市场。这里摊位多,摆满了各种古董和二手玩意儿,人来人往,挺热闹。
他在一家卖瓷器的摊位前停下,装作随便看看,其实一直在观察老板的动作。那人五十上下,脸上晒得黝黑,眼神却挺精。
沈渊拿起一只仿宋的茶碗,一边看一边问:“最近市场上是不是出了不少真货?”
老板抬头看了他一眼,笑了笑:“你是行家?”
“有点兴趣。”沈渊放下茶碗,“听说赵家那只青瓷瓶挺值钱的。”
老板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恢复如常:“你是记者?”
“朋友问的。”沈渊语气平淡,“我只是想知道,有没有可能在市场上流通。”
老板沉默了几秒,低声说:“那种级别的东西,不会出现在市场上。”
“为什么?”
“因为它们根本不在市场上交易。”老板压低声音,“都是私人渠道,暗中转手。而且……”他左右看了看,“有人专门负责这类‘高端’买卖。”
“谁?”沈渊直接问。
老板摇头:“我不知道是谁,只知道他们做事很谨慎,从来不露面。”
沈渊点点头,没再多问。他知道这条线暂时到这里为止了,但他已经掌握了不少信息。
走出市场,他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加密号码。
电话响了两声就被接起来,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你查到什么了?”
“我在赵家找到了可疑的纤维和微量水渍。”沈渊简单地说,“嫌疑人很专业,几乎没留下痕迹。”
“听起来不像是普通小偷。”那边顿了顿,“你怀疑是有组织的?”
“不止是怀疑。”沈渊望着远处的高楼,“三次作案,每次时间都避开巡逻,目标一致,手法统一。这不是巧合,是有计划、有组织的行动。”
“你的意思是……他们在试探警方的能力?”
“也许。”沈渊停顿了一下,“或者,他们在为更大的事铺路。”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传来一句:“小心点,沈渊。这次你可能惹上了不该惹的人。”
沈渊挂断电话,抬头望向天空。晨雾还没散尽,城市在阳光下若隐若现。
他知道,自己已经踏入了一场看不见硝烟的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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