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点，窗外细雨蒙蒙，夜色如墨。
李初晴终于从混乱的梦中惊醒，头痛欲裂，口干舌燥。
桌上空空如也，红酒瓶已经见底，地上的玻璃碎片在昏暗灯光下反射出冰冷光芒。
她挣扎着爬起来，踉跄着走进洗手间，冰冷的水扑在脸上，才让她稍稍清醒。
镜子里映出自己憔悴狼狈的模样，眼角泛红，头发凌乱，素颜苍白。
她苦笑了一声，心里空荡荡的。
三年感情付之一炬，工作中被排挤打压，连生活也一团糟。
“这样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她低喃，声音轻得几乎被水声吞没。
但手却还是颤抖着拧干毛巾，抹去脸上的泪水。
她不能倒下，至少为了还在医院治疗的弟弟，还有年迈的奶奶，她必须撑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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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街道湿润，灰蒙蒙的天空下，李初晴穿着洗得发白的衬衫和打折店里买的长裙，拎着布包走进公司。
她的职位不过是公司行政文员，平时负责整理资料、送文件、打杂跑腿。
每天早出晚归，收入微薄，但她从没抱怨过，因为她知道自己需要这份工作。
电梯里，周芷珊搂着部门经理的胳膊走进来，眼角扫过初晴，唇角微挑，轻声笑道：“哎呀，初晴，昨晚看你脸色不太好，没事吧？”
李初晴低下头，勉强笑了笑：“没事，谢谢关心。”
“也是啊，平时加班太晚，小心身体吃不消呢。”周芷珊笑意里透着虚伪，仿佛不经意地对经理撒娇：“经理你看，她工作一向都这么拼命，应该奖励一下嘛。”
经理只是含糊笑笑，目光落在李初晴身上却带着一丝不耐烦：“她只是普通职员，做好分内的事就行了，不需要额外奖励。”
电梯门开，李初晴抿唇低头走出，背影在冷风中显得单薄而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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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休息时间，李初晴一个人坐在公司后门的小角落，手里捧着打折超市里买来的便当，慢慢扒拉着白饭。
不远处的同事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吃外卖，谈笑风生，她却像是空气般被忽视。
而她已经习惯了。
她低头咀嚼着干巴巴的饭菜，突然手机震动。
她拿起来一看，是医院的短信提醒：【李文轩治疗费用已欠费，请尽快缴清。】
心头一阵钝痛，手指捏紧了手机，胃里翻江倒海。
弟弟还在医院，母亲早已离家多年，父亲……她不愿回想。
她知道自己无论如何都要撑下去，哪怕再苦再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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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下班时，外面下起了雨。
李初晴撑起那把已经破了小洞的伞，走在昏黄路灯下，雨水打湿了鞋面，冰凉刺骨。
突然，一辆黑色轿车停在她面前，车窗缓缓落下，露出一张冷峻而熟悉的脸——姜易辰。
他皱着眉，冷声开口：“上车。”
李初晴愣住，随即摇头：“不用了，谢谢。”
“别闹了，上车。”他的语气里带着不容拒绝的威严。
她咬住唇，心中五味杂陈，最后还是无力地上了车。
车内温暖干燥，她坐在副驾驶位上，手指紧紧握成拳，指甲刺进掌心。
“你……为什么突然回国？”她的声音几乎微不可闻。
姜易辰眸色深沉，沉默片刻才缓声道：“三年前……有些事情，必须回来解决。”
她心中一颤，却不敢追问，生怕听到什么让自己再也支撑不住的答案。
车内的沉默仿佛将两人隔成两个世界，空气里弥漫着复杂而压抑的情绪。
车里弥漫着淡淡的薄荷香气，却无法驱散李初晴心中的酸涩。
姜易辰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沉声问道：“这几年……你过得好吗？”
李初晴愣住，垂下头苦笑：“好？如果没遇见你，可能还算好吧。”
她的语气平静，却藏着细碎的心疼。曾经那个拼命追逐梦想、以为爱情是唯一救赎的自己，如今早已千疮百孔。
“你为什么当年要走？”她鼓起勇气问。
姜易辰薄唇紧抿，指尖在方向盘上轻敲，低哑道：“那时候……有些东西，不是我能左右的。”
话未说尽，却像冰刀割开她的心口。
李初晴扯了扯嘴角：“现在回来了，是为了什么？我吗，还是……其他人？”
他神色微变，低声道：“初晴，你不懂……”
她冷笑着别过头，看着窗外的雨丝在玻璃上蜿蜒。心中那个被背叛的伤疤，再次被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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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停在她家楼下，姜易辰没有离开，而是撑伞送她上楼。
她的家在老旧小区五楼，楼道昏暗潮湿，墙皮剥落，灯光忽明忽暗。
“姜易辰，你没必要跟上来。”她倔强道。
“你一个人，至少……让我看看你安全。”他低声说。
上到五楼，她刚掏出钥匙，却发现门虚掩着，里面隐约传出低声的咳嗽。
心中一紧，她猛地推开门——只见弟弟李文轩虚弱地靠在沙发上，脸色苍白。
“你怎么起床了！”李初晴心疼地扑过去扶住他。
姜易辰站在门口，目光深沉，看到李文轩时，眉头皱了起来。
“他病得很重，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他冷声道。
“告诉你？你算什么！你三年前就消失了，还好意思说这种话？”李初晴忍不住爆发，眼圈泛红。
姜易辰眼底闪过一抹痛意，嘴角微动，却终究没解释，只是低声说：“医院那边，我会帮你处理好费用。”
“不需要你！”她几乎是吼出来。
李文轩虚弱地拉住她的手：“姐……别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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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姜易辰离开后，李初晴坐在弟弟床边，替他擦汗，看着他沉沉睡去。
她轻声自语：“对不起……我只能一个人撑下去。”
就在此时，手机突然响起。
她接起电话，听筒里传来一个低沉而陌生的男声：“想救你弟弟，就明天下午五点，来盛唐酒店。别报警，否则后果自负。”
她浑身一震，心中一片混乱：“你是谁？你到底要干什么！”
电话那头冷冷挂断。
李初晴心跳如鼓，手指冰凉。她知道，这绝不是普通勒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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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李初晴忍着心慌和疲惫去上班，脸色比平时更苍白。
周芷珊看见她后，故作关心地问：“哎呀，初晴，脸色这么差，不会是昨晚没睡吧？要不要去楼上休息室躺会儿？”
语气里带着虚伪与轻蔑，仿佛在炫耀自己与领导的关系。
李初晴摇摇头，低声道：“谢谢，不用了。”
周芷珊嘴角一勾：“也是啊，毕竟你这种小职员，哪有资格休息呢？”
一旁，部门经理听到后不耐烦地皱眉：“李初晴，快点把会议室整理好，待会姜总要来视察。”
姜总？李初晴一愣，心头一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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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五点，盛唐酒店。
她犹豫再三，终于还是按陌生号码的要求前来。
她推开包厢门，看到一个戴着金边眼镜、斯文而带着冷意的男人坐在沙发上，身边站着两个黑衣保镖。
“你是谁？”她声音颤抖。
男人嘴角勾起一丝浅笑：“我是沈泽昀，姜易辰的表弟。”
沈泽昀缓缓起身，靠近她，低声说道：“如果你想救你弟弟，就按我说的做，跟我合作。”
李初晴浑身发冷，咬牙问：“你到底想让我做什么？”
沈泽昀低声在她耳边呢喃，语气带着阴冷：“我需要你，成为我对付姜易辰的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