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渊星芒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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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宅铁门在夜风里吱呀摇晃,门环上的铜锈剥落,露出底下暗红的符咒。林秋刚触到冰凉的门把,玉簪突然发烫,无数细小的鳞片从门缝中渗出,在地面拼出一个巨大的六芒星阵。母亲猛地将她往后拽,一道紫电擦着她的发梢劈在石阶上,焦黑的痕迹里,竟长出了蠕动的眼球状苔藓。

“小心!这是第二镜的惑心术!”老妪的桃木拐杖重重杵在地上,杖头青铜铃震出一圈声波,将苔藓震成齑粉。但当大门缓缓敞开,众人眼前却浮现出截然不同的场景——苏小棠穿着洁白的婚纱站在花丛中,老妪的弟子捧着古籍对她微笑,而林秋的母亲正举着玉簪,要将它插进自己的心脏。

“别信!”林秋的银锁突然发出龙吟,锁链缠住她的手腕,将她拽出幻境。真实的老宅内,灰尘悬浮在月光里,二楼的窗户正映出无数重叠的人影。苏小棠的蓝蝶发带剧烈震颤,“是镜渊共鸣,这面镜子在吸收所有被困魂魄的执念!”

楼梯在脚下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每上一级台阶,林秋都能听见指甲抓挠镜面的声响。转角处,一面蒙着红绸的落地镜静静立在蛛网中,红绸上用金线绣着残缺的星图——和父亲留下的古籍完全吻合。当她伸手揭开红绸,镜中的自己突然诡异地笑了,手中的玉簪调转方向,直刺她的咽喉。

千钧一发之际,母亲的灵力化作护盾挡在身前,镜中幻象轰然碎裂。但镜面深处,一只布满裂痕的鳞片巨手缓缓伸出,掌心托着个浑身缠满锁链的孩童魂魄。“那是...我小时候!”林秋的太阳穴突突直跳,记忆如潮水涌来——七岁那年失踪的下午,原来自己早已被镜渊吞噬,如今的身体不过是魂魄凝成的躯壳。

老妪突然将整卷古籍拍在镜面上,鲜血顺着泛黄的纸页渗入镜面:“南斗注生,北斗注死!逆转星象,破!”天空中,南斗与北斗的光芒再次交织,却在触及镜面时被尽数吸收。镜渊深处传来桀骜的笑声,鳞片巨手猛地攥紧,林秋的魂魄开始变得透明。

“用你的血泪!”苏小棠扯开手腕的绷带,将蓝蝶发带浸在自己的鲜血里,“镜渊的弱点是纯粹的情感!”林秋咬破下唇,血泪滴落在玉簪上的瞬间,星图铭文爆发出耀眼的白光。镜面寸寸崩裂,被困的孩童魂魄化作流光没入她的体内,而在无数碎片的倒影中,她看见城市各处的镜渊正在同时苏醒,混沌之主的七个分身,已经有三个睁开了眼睛。

镜面的碎裂声如惊雷炸响,林秋的魂魄重归实体,体内却传来齿轮转动般的异响。低头看去,心口不知何时浮现出暗紫色的纹路,正以玉簪为中心,朝着四肢蔓延。老妪瞳孔骤缩:“不好!你被种下了混沌刻印,这是镜渊在将你同化为新的容器!”

警笛声越来越近,闪烁的红蓝灯光穿透老宅窗户。林秋透过玻璃,看见警车停在百米外,警员们举着枪下车,可他们的影子却在地面扭曲成鳞片怪物的形状。苏小棠突然扯下蓝蝶发带,发带化作无数流光没入众人眉心:“戴上这个,能暂时屏蔽镜渊对意识的侵蚀!”

母亲突然抓住林秋的手,将一枚刻着星图的玉佩塞进她掌心:“当年你父亲留下的不止古籍,还有这个——去城西城隍庙,那里藏着初代守镜人的法器!”话音未落,整栋老宅开始剧烈摇晃,所有镜面碎片悬浮而起,在空中拼凑出混沌之主的巨大虚影。它张开布满尖牙的巨口,喷出的紫色雾气所到之处,墙壁迅速长出鳞片状的结晶。

老妪的弟子突然咬破手指,在地面画出六芒星阵:“我来断后!你们快走!”阵图亮起的瞬间,他的身体开始透明化,化作一道屏障拦住扑来的鳞片触手。林秋咬牙转身,带着众人从后窗跃出。落地时,她瞥见街边的公交站镜面中,自己的倒影正诡异地比出“六”的手势——那是在暗示剩下的六面镜子。

城隍庙的朱漆大门紧闭,铜制门环上缠绕着枯萎的藤蔓。林秋将玉佩按在门环凹槽,门内传来机关转动的声响。推开厚重的大门,殿内蛛网密布,供桌上却整齐摆放着七件法器:刻着北斗七星的青铜灯、镶嵌南斗六星的玉璧,还有一柄散发着寒气的断剑。当她握住断剑的刹那,剑身突然浮现出初代守镜人的记忆画面——原来混沌之主本是守护人间的星神,因吞噬了过量的负面情绪才堕落成魔。

“找到了!”苏小棠指着墙角的石碑,上面刻着模糊的文字:“七镜归位,星陨神灭;以魂为引,重铸天光。”地面突然震动,城隍庙的瓦片纷纷坠落,透过破洞,林秋看见天空中出现了六个暗紫色的漩涡,对应着城市的六个方位。而在漩涡中心,六只鳞片巨眼正在缓缓睁开,其中一只眼中,隐约倒映着老妪弟子逐渐消散的身影。

手机突然响起刺耳的警报声,新闻推送的头条赫然是“全城镜面离奇异变”。配图中,商场的试衣镜、写字楼的玻璃幕墙,甚至居民家中的梳妆镜,都映出了同样的鳞片怪物。母亲握紧林秋的手,声音发颤:“混沌之主的分身已经完全苏醒,我们...可能撑不到集齐七件法器了。”

断剑突然发出嗡鸣,剑尖指向城隍庙外。林秋深吸一口气,将断剑横在胸前:“那就主动出击。从最近的镜渊开始,这次,我要让混沌知道,被它视作容器的人,也能成为终结它的刃。”夜色中,七件法器同时亮起微光,照亮了他们即将踏入的,充满未知与危险的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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